我开着蒋雯的凯迪拉克一路向北,跨过集美大桥,驶向李焕之音乐广场。道路两旁华丽的路灯将路面照得亮如白昼,车内却郁郁得像是进入了永夜。蒋雯坐在后座上,双手紧攥着裙摆,身体因过度的紧张而紧绷。
我问:“姐,你还好吗?你要去见谁?”
蒋雯答:“我没事……你好好开车就行。”她的声音很是低沉,显然她有些害怕那个即将要见的人。
我只好沉默着开车。很快到了广场,我把车在角落停好,便撑开伞,跟随着蒋雯向广场内走去。
被雨幕模糊的广场中心,我远远看见一个席地坐着,身穿迷彩短衬的男人,彼此距离越来越近,我渐渐看清那个男人身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绿色行李包。而他似乎也看到了蒋雯,看到蒋雯身边的我,从地上站起来,等待着我们靠近。
雨水已经将他浑身湿透,但他的精气神就像他根根立起的短发一样,昂扬而坚挺。水珠在他略显黝黑的脸上滑过,淌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只是这个男人,总觉得哪里让人不舒服。我细细一看,原来是他的鼻梁有些过于细长,使得整张英俊的脸变得很长,带着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他的眼眸也同样透着阴冷,看向我时,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住似的,让人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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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雯!你来了!”他拿起行李,几步来到蒋雯面前,激动兴奋地上下打量着蒋雯,说:“几年没见,你还是一点没变!”抬手就想抱她。
蒋雯本能一躲,躲在我身后,而我也护着她,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他抬手推我,试图把蒋雯抓出来,蒋雯几乎快要叫出来,再次闪躲。那男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凶狠道:“你来都来了!还躲我干什么!”
蒋雯没有回答他,而我在他们之间,变成了一堵墙。他终于正眼看向我,冲我吼道:“你他妈谁啊,滚开!”接着,他再次用力推我,然而这一次,我被推开了几步远。
他的身形很硬朗,力气也大得夸张,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受过很严格的训练。
蒋雯尖声叫道:“吴争!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被叫做吴争的男子终于停止纠缠,从口袋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自顾自地点上,嚣张地把烟吐向我,指指我说:“这小白脸就是你的新男友?”
蒋雯挽起我的手臂说:“嗯。”
吴争指着我说:“放开她。”
我回击道:“如果你再敢纠缠她,我保证你身上少一样东西!”
吴争大笑起来,掐着烟猛吸了两口,一把扯掉上衣,露出他那扎实的肌肉线条:说“来,别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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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蒋雯搂住胳膊的我,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眼前一黑,接着一阵剧痛……耳鸣和眼黑消失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摸着鼻子的手满是鲜血……
蒋雯扑在我身上护着我,对吴争喊道:“你滚!滚!”
吴争半蹲着看向我,用极为诡异的笑容对我说道:“你小子,不是要我少个零件吗?来啊!”接着,他一把抓住蒋雯的手,硬拉着想要离开。蒋雯整个身子都在向后倒,几乎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他的力量。她尖叫着,撕扭着,跌跌撞撞地被吴争拖走。
我将鼻血在地上一抹,支起身子,冲过去扑向了吴争。他似乎早有防备,抬脚就是一踹,我的肚子正中靶心,胃像是被踢爆似的一阵痉挛……但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忍着痛又是一扑,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
而显然吴争受过专业训练,他随手将我的中指和无名指掰弯,形成一个极其恐怖的锐角。剧痛让我失去了理智……但我的眼里只剩下吴争那极度扭曲的脸,我发狠缩紧了胳膊……一个危险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出现:我要勒死他,我不能让蒋雯受他的控制,就算手指被掰断,我也要勒死他……
然而蒋雯的哭声在我耳边不停回荡,她的拳头砸在我和吴争的身上,但已然无法分开正陷入搏命的我们。
……
李焕之音乐广场的保安将我们丢进了派出所,我被折弯的手指已经痛到麻木,肿得像两根棒槌……而吴争虽然看上没什么事,但他的脖子上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淤青,同时,他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再那么轻蔑。我承认自己打不过他,但未必不敢和他拼命,如果保安没有及时发现,也许我已经勒死他了。
派出所警察给我们仨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让我们各自调解……只是我和他各自戴着手铐,在桌上对坐着。而蒋雯坐在旁边,发丝凌乱,神情几乎崩溃。
吴争,明显和蒋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猜不透,只能沉默着听他们对话。
他直勾勾地看着蒋雯说:“蒋雯,这次你找的男人还行,至少还有点胆色,不像上次那个怂包!”
蒋雯极度苦恼地摇头说:“吴争,我早就告诉过你,咱俩已经结束了,你听不懂吗?”
吴争道:“你蒋雯这辈子就是我吴争的女人,我不在你身边时,你找别的男人我不管,也管不到。但是我现在回来了,你就必须是我的!”
“你已经毁掉了我的一切,你还嫌不够吗?是不是只有折磨我,看着我难过,你才会开心,是这样吗!!”
吴争沉默了一会,道:“我从来没勉强过你,因为我知道你最爱的男人从来都是我吴争!”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毁了我爸妈的家庭,如今又要毁了我……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
蒋雯交了罚款,为了不让吴争继续纠缠,她要求警察在我们离开一小时后,再放他离开。而当我们走的时候,吴争就像疯了一样挣脱手铐,用头拼命撞着桌子……他额头淌着血,顺着细长的鼻梁滑落到嘴边,让本就诡异的脸显得更加诡异……
他在惨白又带着鲜血的微笑中说道:“不管你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雯,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