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在一旁有些无措的笑了笑，说：“你们俩聊吧，我去买点喝的。”

我点点头，把笑脸气球固定好，拉着蒋雯，和她一起坐在气球底下的阴影中。没有眼光的刺眼，视线变得更加清晰……气球被风吹得晃来晃去，而笑脸的阴影便倒映在我们脸上，我突然觉得买这些气球真的是个很棒的创意，因为那些笑脸会传染似的将开心传给蒋雯，她也终于把微笑挂在了脸上。

她双手抱着膝盖，侧目看我，问道：“楚浩……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她的犀利问题一时间把我难住……她为什么要说“我们”？

对她而言，回厦门，就要随时面临被吴争骚扰的风险，而我……当然是要回去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收到公司的开除通知……呵呵，如果公司还有我生存的空间，我当然也要垂死挣扎一番！所以，蒋雯暂时不能回去，而我，也差不多该回厦门了……

蒋雯见我回答不上来，情绪有些失落地苦笑道：“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停留太久，总有一天还是要回去的……”

“我又不是马上就走，再等几天嘛。”

蒋雯无奈地叹气说：“现在走，和几天后走，又有什么区别……”

我半响无语，于是只能无聊地扯着气球绳子，而蒋雯却在海滩上画着些无意义的符号。

她忽然问道：“你出来这么久了，你的李瑞雪有没有不高兴？”

“你这话说的，李瑞雪就是李瑞雪，什么叫我的李瑞雪……”

蒋雯说：“傻瓜，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她喜欢我？得了吧……那次在大排档，她亲我是故意要惹舒曼生气，还有我这屏锁……是我虚荣心太强了啦，留一张美女和自己亲热的照片，骗骗自己，我楚浩并不孤单……仅此而已……”

蒋雯叹气说道：“咱俩也有不少亲密合照，怎么没见你拿出来当壁纸呢？”

我垭口无言，额头竟在蒋雯咄咄逼人的注视中分泌出了汗水……我没想过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我无论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合适……我结结巴巴地说：“咱们太熟了……何况你是我姐嘛，我怎么好意思……”

蒋雯忽然大笑，笑声却有些奇怪，悲凉中带着自嘲的意味。她笑完说道：“好，就算你看不出李瑞雪喜欢你，那你就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李瑞雪了吗？”

我仰头看天……说实话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连我自己都理不清楚，李瑞雪在我心里，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到底我对她，是否存在喜欢的感情？

是，我对她是很关心，可大部分是因为这妮子同样经历过跌宕起伏的人生，让我心生怜悯。

同样的，我和她也聊得来，玩得到一起……她抽烟，喝酒，不做作，性格洒脱，合我的脾气胃口，跟我的朋友们也处的不错，是个难得的玩伴。

但我又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交叠，因为在我们心里都有一座同样的城池，我们一样爱着肥球，和那间温暖的老屋子，甚至，创峰和聚美超汇的合作，也是从我们的一个电话开始的……

最终我回答说：“可能有点喜欢吧……但我觉得谈不上男女感情……更多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吧？”

蒋雯说：“我觉得，如果你能因此忘掉舒曼，开始你和李瑞雪新的生活，也挺好的，你们俩看起来很配……”

“配吗？还是算了吧，我早就对爱情放弃了，我和她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免得成了恋人，又变成路人。如果有一天，她有了爱她的男人，我会祝福她的。”

蒋雯猛地抬头瞪我说：“你说这样的话，不就说明你很爱她吗？为什么不敢和她更进一步，而选择退缩呢？你觉得她跟了其他男人，就一定会幸福吗？”

蒋雯的一通责问让我有点懵，我和李瑞雪……不至于涉及到这些问题吧？但是蒋雯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劝她：“姐，别在意我的事啦，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好吗？楚浩……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蒋雯凄然说道：“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通过了复试，当上组长了。”

“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了解，进了考场别说回答问题，可能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蒋雯委屈地强颜笑了笑，说：“明天你就回去吧，你回去了好好上班，踏实一点，靠谱一点……我在白璐这里挺好的，让我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吧。”

“姐，我还是留下来多陪你几天吧……”

蒋雯伸手，将压着气球的石头移开。气球便争先恐后地离地而去，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远到了海鸥盘旋的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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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把它们放了，你不喜欢那些气球啊？”我问。

“我喜欢……很喜欢……”蒋雯强调了自己的喜欢，可她的眼眶却微微湿润了，说，“让它们飞嘛，这些充满气的气球，就像羽翼丰满的雄鹰，飞，才是它们的宿命。让它们飞嘛，这些笑脸就是我的笑脸，说不定，明天你回厦门的路上，它们还能在天上看着你，对你微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