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啊，喊破嗓子也没人救你！”我大笑着，手指加大了力度，甚至摸向她的脚丫，将她的脚心挠得更痒……

李瑞雪终于找到机会，同样伸手在我的腋下，对我施加毒手……我们闹成一团，在床上翻翻滚滚，挠着对方，被对方挠，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终于，我和李瑞雪触电般地发现，我们彼此的身体因凌乱不堪的床单和被子的包裹中，紧紧抱在了一起。李瑞雪的脸庞在极近的视角下，依然细腻光洁。我们粗重的气息被彼此深深吸进了身体里，催化成一种逐渐热烈的兴奋。

李瑞雪的眼神变得迷离，晶莹的眼眸仿佛能融化一切，她的唇因热烈而细微颤抖……在我即将从理性模式切换成感性模式时，我的手滑向李瑞雪骄傲的胸口……

然而无意间的牵动，忽然从口袋掉落在地上一个小小的东西，霎时如天崩地裂，决堤一般的泯灭了满山野火，一股寒意直冲大脑，让我瞬间惊醒。

那是舒曼的手机……

不！不不不……

我像是被困在满是荆棘里的牢笼，只有正襟端坐，不前不后，不左不右，才能避免伤、避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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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笑是对自己的嘲讽，我像个肌无力患者提不起手，对依然抱着我不放的李瑞雪说：“厨房……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糊了……”

“啊？”李瑞雪尖叫着跳下床，冲进了厨房。

而我捡起地上的手机，重新塞进口袋，然后重新将床铺整理好……也将差点失控的心重新放回了它原本的位置，尽管它还在不停的悸动……

我走进厨房，而李瑞雪已是埋着脑袋，用汤勺在山药排骨汤里轻轻搅动，锅里满满的汤，却不存在烧糊。她已然明白，我只是借了个不存在的由头。

李瑞雪忽然轻轻摇头，笑了笑。汤锅里扑闪了几朵浪花，也不知是勺子的肉汤滴落，还是她眼角的泪水滑落……但不久，李瑞雪笑着转身对我说：“今天菜买多了，不如我全做了，约李刚和辛夜蕾一起来吃饭吧？上次她那么晚来照顾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呢。”

“好……你给她打个电话，我去买酒。”

“嗯。”

我像逃似的离开了家，一口气跑到楼下，坐在最后一个台阶点了支烟，木讷的发呆，烟一下抽到了烟屁股，我的心却没能静下来。自卑、无奈、愤怒蜂拥袭来，搅得脑子像个化粪池一般的脏、乱、臭！

我忍不住猛轮自己几巴掌，扇完了，脸肿了，心也释放了，我低沉地向自己嘶吼，我他妈真是个傻逼！

我把一个女人推倒在床上，却阻止了彼此的感情，渗透到彼此的深处……这种事，比逼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去爱自己，更他妈恶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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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办法认定自己是正确的，我的根基是动摇的，我要如何去托起一个她梦想的飞翔？

……

去小超市买完酒，我没着急拎回家。坐在荷塘边用牙咬开啤酒盖，咕噜咕噜地像个饮水的骡子。

当一阵机车噪声传来，李刚和辛夜蕾裹着他们穿着皮衣、戴着墨镜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我喝了许多酒却迟迟没来的醉意，却瞬间引爆……只因我仿佛看到时间长河中的某个片段，穿着皮衣、戴着墨镜，骑着摩托，载着舒曼的我，正如同李刚和辛夜蕾的驶来，迅速地驶来……迅速地逝去……

摩托车停在我的身边，熄了火。

李刚潇洒地取下墨镜，在镜片上哈了一口，用衣袖擦拭着镜片，说：“耗子，你他妈又在这摆什么行为艺术啊？”

辛夜蕾的胳膊搭在李刚的肩头，笑着说道：“耗子，被媳妇儿赶出家门了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

我冲李刚比了个中指。李刚大笑着，走过来抽走我嘴里叼着的烟头，放在自己嘴里抽了几口，对辛夜蕾说：“知道这烟是什么味儿吗？”

辛夜蕾又从李刚嘴里取出烟头，抽完了最后一口说：“寞落带着卑微的味道。”

我突然有种给辛夜蕾竖中指的冲动，但想想人家一女孩子，还是算了吧……捡起地上的空酒瓶丢进垃圾桶，伸手舒展腰身说：“你爹我伸出双手，拥抱的就是风一样的自由……”

李刚抱起酒箱说：“走啊，你老婆喊我们来吃饭，可不是跟你这个傻逼装疯卖傻。”

我却被辛夜蕾打在耳廓上，一个闪耀得刺眼的耳钉吸引，凑近仔细一瞧，说：“妹子，至于吗？连耳钉都刻了一个刚字？”

辛夜蕾一把打掉我的手说：“叫嫂子！”

“妹子！”

李刚抬脚提在我屁股上，吼道：“快走！老子饿了！”

……

一桌好酒好菜已经布置妥当，李刚、辛夜蕾二人先是大口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对李瑞雪的手艺大加赞赏，然后四周望着不一样的屋子，辛夜蕾惊呼道：“刚哥，这屋子，怎么跟我几天前来的时候不一样呢……他们……这这这，不睡在一张床上啊？”

“拉倒吧，可别被这表面现象迷惑了，楚浩这家伙从来都是小黑屋里撒尿……”

辛夜蕾问：“什么意思啊？”

“闷骚呗！”

“哈哈哈……”

我骂着前仰后合的二人，说：“你俩再一唱一和的，出去喝西北风，别在我家里夫唱妇随的，看着气人。”

李瑞雪端着一大锅炖好的山药排骨，对李刚和辛夜蕾笑道：“快坐快坐，准备开动啦！”

辛夜蕾欢呼雀跃地扑向餐桌，拿起筷子便要伸向锅里，被李刚瞪了一眼，笑了笑，又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俏生生地说道：“刚哥、耗子，你俩先坐，我给你们倒酒。”

我锤了李刚一拳说：“家教还挺严啊。”

……

酒过几巡，李刚艳羡说道：“耗子，以后你俩这里，可就是我们的根据地了啊，再也不怕找不到喝酒地儿而发愁了。”

辛夜蕾接着说：“是啊是啊……不过刚哥，我没有李瑞雪这么会做饭，你可别嫌弃我啊……”

李刚一把搂住辛夜蕾，跟她来了个热吻，引来辛夜蕾娇羞的嗔骂。

李瑞雪笑道：“哪里哪里，只是些家常小菜罢了……”说着，她举起酒杯，向李刚、辛夜蕾敬酒，说：“上次麻烦你们啦，这么晚还来照顾我。”

，。

辛夜蕾笑着回道：“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们各自喝完杯里的酒，而当我再次举杯时，偷偷望了望李瑞雪。她的表情很自然地在李刚和辛夜蕾面前，扮演我女朋友的这个角色，丝毫看不出刚才我对她的举动，对她情绪造成的影响。

这一刻，我们真的像两对关系很好的夫妻一般，说说笑笑，把酒言欢，轻松的气氛渐渐舒缓我紧绷的情绪，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始终把微笑挂在了脸上。

辛夜蕾忽然正色说道：“耗子，你还不知道吧？江潮想转让失心了。”

“啊？为什么？”我惊道。

“他没跟我们说过……不过我猜，他可能想放弃了吧，不想再等那个她了……”辛夜蕾摇晃着自己的酒杯，透过酒杯看餐厅的灯，喃喃说道：“最近江潮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天到晚黑着脸，自己躲在角落喝闷酒，就连他最心爱的吉他都扔在一边，随便客人怎么把玩。”

“怎么会这样？失心开了快十年，他也等了十年，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放弃了？”

李刚道：“有些事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咱们也不必太操心，江潮他心里有数。”

辛夜蕾又说：“耗子，你觉得我和刚哥，把失心盘下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