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搂着李瑞雪的腰肢，沉醉于她的发香，眼睛却看着窗外。这条路我乘着公交车来来往往了三年，甚至不用细看就知道有哪家商铺，哪块井盖被车压过时会发出声响。这条路是这样熟悉，在那些初入职场打拼的日子里，仿佛充满希望，通向光明。此刻重新踏上这条路，却焕如隔世，去向未知。

李瑞雪问：“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我在想自己在事业这条路，究竟是通往成功，还是会通往地狱。”

李瑞雪想了一阵，问：“你在创峰真的过得好吗？南屿镇离厦门好远……你有没有想换过一份工作？我是说你愿意，我可以在聚美超汇给你找一个适合你的职位。”

我并不排斥李瑞雪想给予我帮助的心意，只是自己不想再回到跟女友在同一个公司工作的那种状态了，每天相见，却注定此生无缘……想来想去，我好像总是逃不开舒曼的影子。

我试图微笑，却不敢直视李瑞雪的眼神，说道：“我现在的工作还算可以吧，转正半个月就小小的升了一级，哈哈！说出来你可别取笑我，我当了助理，而且还是副组长的助理……比你这个总经理助理，可差远了。”

李瑞雪点点头说：“只要你觉得好就行，只要你答应我，一有空就回来看我，好吗？”

“好。”我不想再提工作，于是岔开话题说道：“你们聚美超汇的总经理……叫什么名字呢？”

“她……她叫林璇。”

“林璇？那……它是男的，还是女的？”

李瑞雪暗暗掐了我一把说：“女的！”

“哦。”

“怎么？非得是女的你才放心吗？”

“那当然了，我可不想你跟某个男的从早到晚接触，这样我会嫉妒的。”

李瑞雪噗嗤笑了，说：“你不想让男人接触我，可你别忘了，我可以接触别人呀……就比如，你们公司的姚钟，他就长得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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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提他？非得让我在你身上种点什么来宣示主权吗？”

李瑞雪调皮笑道：“来呀来呀，脖子就在这，你种呀！”

……

公交车开得很慢，但我却因和李瑞雪在一起，并不觉得漫长。

下站后，我和一个抱着鲜花的美女，乘着船来到鼓浪屿，再几经周转，终于来到了海底世界，一对对情侣彼此依偎着人来人往，仿佛来到了童话乐园般快乐。

李瑞雪真的很快乐，只是偶尔脸上会浮现落寞的神情……我牵着她，站在透明玻璃前，隔着屏幕看到了许多从未见到过的海洋生物，用花束挑逗着一头巨大无比，却又看起来傻憨憨的大鲨鱼。

在企鹅馆，我看着大腹便便的企鹅，却莫名想起了曹磊走路时的形象，不禁笑出声，李瑞雪却指着一对带着企鹅宝宝的企鹅夫妇，眼眸里闪烁着淡淡的忧郁，说：“企鹅宝宝有爸爸妈妈，真羡慕它们一家三口……”

在海豚馆，海豚和美人鱼在水中杂耍着表演，引来观众阵阵欢呼，特别是孩子们新奇的尖叫声层层重叠在一起，像是要把人的耳膜撕碎。

当海豚们整齐划一的跳过圈圈，在空中完成一个有一个翻滚，我不禁一同站起身，为海豚这样聪慧而友善的海洋生物送出自己最热烈的掌声和鼓励。

李瑞雪却淡淡说了一句：“观众们因它们的表演而得到快乐，海底世界因它们的表演而得到盈利，可这些海豚却离开了海洋的拥抱，你觉得它们会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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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李瑞雪到小广场坐下，买了两个冰淇淋，递给她一支，劝她道：“每一片树叶都有它的正反面，而现实的每一件事，也是如此。这里多快乐啊，你只要去感受这里的快乐，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动物在这里有吃有喝，不愁环境污染，也不用担心天敌……至少这里的饲养员，看起来还是很有爱的嘛！”

李瑞雪点点头，说：“抱歉，本来今天出来玩是件很高兴的事，我却……这样会不会让你不高兴啊？”

我搂住她的肩膀，说：“别想啦，该吃吃该喝喝，人这辈子时间不长，快乐总要比不快乐多，那才活得值当……”

李瑞雪沉默许久，直到冰淇淋融化，一滴滴地淌在她面前的地上，这才幽幽说道：“快乐总要比不快乐多……楚浩，照你这么说，我的下半辈子，一定要每天都快乐咯？不然我这辈子，岂不是活得很不值……”

我看着李瑞雪的眼睛，心口莫名刺痛，我很想知道她过往的一切，可又怕她想起那段不堪……她痴痴地看着手中的冰淇淋，咬了一口，又看看我的冰淇淋说：“你这是什么味的？给我尝尝。”

“抹茶的……可是我舔过了……”

李瑞雪凑过来咬了一口我的冰激凌说：“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啊。”

“是啊，那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