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磊走了，而我独自坐在脚手架，摸出口袋里的烟，怅然地抽了起来。

说实话，这种难以反抗的滋味真的很难受！我讨厌受制于人！

蓝万美以我工作威胁我时，我完全不在意，大不了工作不要了……但是曹磊的威胁，其中牵扯的人和事，又让我不得不低头……

烦！

但此刻这里又暗又静，抽完一整支烟时，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念李瑞雪了。思念如小溪般流淌，很快汇聚成海……我掏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早就给我发了照片，只因我顾着跟曹磊见面而没留意。

我点开照片一看，发现李瑞雪竟然去了失心，拍了几张阿晨的乐队，和酒吧新布置的荧光灯，还有两张是她的自拍，以及和辛夜蕾的合照。

穿着露肩白衫的李瑞雪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她似乎有意识的照顾辛夜蕾的情绪，因此照片里的她没有微笑，而辛夜蕾依旧化着黑暗风的妆容，精致好看，只是眼神有些空洞无力。

我知道李刚的离开对辛夜蕾打击很大，但在感情世界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哪会有答案？

我拨打李瑞雪的电话，乐队的演奏声中，李瑞雪的声音犹如一汪清泉，在这燥热难耐的天气，滋润了我这颗飘摇不定的心。

她声音温柔地说道：“等等，酒吧太吵了，我到外面跟你说。”

耳边的摇滚声越开越小，哗哗的海浪声逐渐清晰，想必她已然离开酒吧，走到了海边，李瑞雪笑问：“怎么才给我回电话啊？是不是我的魅力不够，不足以让你想我？”

我又怎能告诉她，我跟蓝万美和曹磊的事，只好回答说：“怎么会，想你想得快疯了……有句诗怎么说来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憔悴得没了力气，电话都拿不起来啦。”

“臭凭！那你现在怎么拿得起来啦？”

“因为看了你的照片，又满血复活了。”

李瑞雪笑了笑说：“虚伪！”

“哪有……你今晚怎么想着去失心啦？”

“唉。”李瑞雪叹气道：“我想到夜蕾一个人在失心守着，心里肯定不好受，就想来陪陪她。”

“今晚生意如何？”

“说实话，一般……这条街酒吧太多，酒水都大差不差，而生意好的店，区别在于它有自己的特色……现在老板换了，李刚走了，乐队散了，客源也就流失了。”

我亦叹气：“哎，李刚那家伙就是太固执了，怎么都劝不回来！”

“我觉得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夜蕾在这件事上，确实太孩子气了，毕竟她应该多了解李刚的脾气，和他追求的东西……”

感慨着二人的感情问题……对于他们俩是否能和好如初，我和李瑞雪都无法抱有乐观的希望……沉默许久，李瑞雪忽然问：“你猜猜我在哪？”

“不就在酒吧门口吗？”

“没有啦，我走到渔桥了，今晚好多人呢。”

“恩……我们还在那合过照呢。”

李瑞雪笑答：“有吗？我忘了耶。”

“这么快就忘了？那天晚上你亲了我，我脸上留了你的口红，被李刚他们笑了半天！”

“哈哈……那你怎么不说，你还偷偷想抱我，结果被我发现了，还不承认！”李瑞雪大笑，许久说道，“那天，其实我有点不开心，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我叹气，“是因为我还挂念着舒曼吧……不瞒你说，那时候我总是魂不守舍的，想跟你跟进一步，却始终走不出感情的阴影……其实，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啦。”

李瑞雪问：“那你还会想念她吗？”

我想了一想，正经说道：“除非现在有辆车把我撞失忆……否则我没办法抹掉那些记忆，虽然偶尔会想起跟她在一起时的画面……但我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痛苦了，于是看到回忆的眼光，也是和平宁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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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能跟我讲实话，我是很高兴的。你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爱一个人那么深……虽然我会极嫉妒，可我又会想，你应该也会那样爱我吧……”李瑞雪停了停说道：“其实，正因为你的真实和诚恳，我才会越来越在意你，要不然……我才不想和你在一起呢！”

我微笑说道：“直男被你说成真实……哈哈，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们能在一起，有时候想想，还觉得很恍惚呢。”

“哼，显得你！”李瑞雪撇嘴又说，“那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快不快乐？”

“很好，很快乐。”

“那就行……楚浩，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坦诚地对待彼此，珍惜每一次相聚，和每一分快乐，好吗？因为快乐对我而言，真的很难得……”

“嗯，我一定会的。”

李瑞雪忽然叹气，幽幽说道：“楚浩，你明晚能不能来一趟厦门，我……我想见你。”

我刚想答应，却又想到后天一早要给曹磊做事，我得提前做些准备，免得临时出错，于是说道：“明晚可能不行，得加班到很晚……”

“那好吧……”李瑞雪显得有些失落，沉默半响，说：“不如后天早上吧，刚好我们公司要参加你们的中间交接大会，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先见一面？”

我有点摸不清她的意图，问：“到时候不就见到了吗？为什么要先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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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雪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挂了电话，实际上并没有，她终于笑着说：“这不是想你了嘛……”

我哈哈大笑，说：“丫头，你再说一遍，你想我了。”

“我想你……个大头鬼啦！”

……

一番嬉笑打闹后，我挂断了李瑞雪的电话，有些沉浸在她的温柔中无法自拔，恍惚中又摸起一支烟，点燃深吸……我忽然好想将她抱在怀里，像轻吻烟嘴一样，好好地吻她的嘴……

忽然漆黑阴沉的天幕闪了一下，紧接着轰隆隆的雷鸣从远处某个方向传来，我手里的烟头颤抖了一下猛地想到……蓝万美不会还在那等着我吧？以她任性和暴戾的性格，真的很难说得准……而她尖叫的话语依旧在我耳边回响：“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你！你不来，我就等到死！我蓝万美说过的话，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