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头发再次袭来!
常然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把头发,举着玻璃碎片用力一划!
女孩顿时发出一阵凄厉地尖叫声!
常然这才发现,这头发有血有肉,说是头发还不如说是触手。
血很快滴到地面上,常然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女孩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女孩吃痛地躲到了角落里,神情恐惧地望着常然。
他大约是第一个让她吃瘪的人。
看见这番情景,常然松了一口气,打算发动嘴炮技能说服她放过彤彤。
但就在常然准备走向她的时候,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上方。
是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
常然咽了一口唾沫,眼前的这一幕可怖又滑稽。
足足有两人高的兔子玩偶正咧着嘴对他笑着,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常然赶忙躲开,目光在女孩和兔子的身上来回游移。
难不成,这兔子才是本体?
不管了,试一试。
常然折返向兔子奔去,那兔子似乎也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送死的,张着血盆大口就朝常然扑了过去!
常然纵身一跃,举着玻璃碎片就朝它袭去!
看着漫天纷纷扬扬的棉花,常然和兔子都没有预料到这种结果。
方祥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常然和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大眼瞪小眼。
由于全是棉花,兔子倒下的瞬间都没有声音,一切都轻飘飘的。
“常然,你没事吧?!”
方祥看着满地的血,触目惊心,那个女孩还蜷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
忽然!
兔子的肚子动了起来!
常然一手向后伸出去,示意方祥后退,握着玻璃碎片的右手已经横在了胸口处,随时准备进入状态。
棉花涌动着,一个人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感谢老天,再出不去,我得饿死了。”
那男人从棉花堆里爬了出来,常然这才看见他身上穿着的也是病号服,只不过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整个人也已经是瘦得皮包骨头了,一看就知道饿了很久。
一抬头,他就看见常然和方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他扬起一个笑,朝着常然他们挥了挥手:“嗨,晚上好。违反规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谢谢你们救了我。”
常然暂时松了一口气,看上去这人像是一个受害者。
“你先在一旁等等,我先解决掉这个……东西。”
此时的小女孩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瑟缩在角落里。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敢了!”
常然攥紧了手里的玻璃碎片,他还没杀过人。
至少这是个人形的东西。
常然刚举起玻璃碎片,那个男人就开了口。
“你杀不死她的。”
常然一愣,回身看着他,等待她给出一个解释。
“这个小女孩是我们执念的化身,只要这个疯人院里还有人想从这里离开,想逃出去,她就会一直活着,就算你现在杀了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死灰复燃。”
男人说着笑了起来:“还是说……你打算先解决掉你自己?”
常然语塞,男人却走了过来。
“东西给我。”
常然照做。
就看见男人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将常然握住的地方给包了起来,然后递了回去。
“给,杀了她。”
“什么?”
“没干过这种事不是吗?”男人笑着拍了拍常然的肩膀,“总要有第一次的,第一次之后就熟练了。别太有压力,她又不会死。”
常然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第一个阻碍而已。
整个疯人院里到处都是怪物,它们大多像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常然很快举起手里的玻璃碎片,闭着眼睛刺向了她的心口。
一声尖叫,小女孩化作一缕黑烟消失无踪。
男人十分欣赏地向常然伸出了手:“我叫白卜,是105号病房的。”
常然稍微缓了缓,下死手的感觉真不好受。
“常然,107号病房。”
白卜很快看向了一旁的方祥,满面笑容:“那边那个护士姐姐也是你的伙伴吗?”
常然点了点头,方祥这时也走了过来,满脸担忧地看着常然。
“常然,你还好吗?”
常然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身上还有玻璃渣子,方祥想扶他都不知道扶哪。
常然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看向了白卜:“你被那个玩偶吞了?”
白卜毫不避讳,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常然的佩服:“对,想在这里弄点能当武器的东西不容易,拿自己的身体去换一块玻璃碎片,你也是个狠人。”
“你怎么知道杀不死她?”
“这个嘛……”白卜说着拿出了一副塔罗牌,“我本职是个占卜师,要来一卦吗?”
常然看着他摆出来的牌,不由得好笑。
他是不相信这东西能算得准的,只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离开这里了,索性答应了下来。
“好,怎么算?”
“你想算什么?”白卜说着在地面上坐了下来。
常然沉默了一会,也坐了下来:“算算我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吧。”
白卜笑得神秘,很快洗好了牌,将牌推成扇形摆在常然面前。
“随意抽一张。”
常然没有犹豫,从七十八张牌里随便选了一张。
是愚人牌。
“愚人啊……背着行囊去探险的愚人,乐观且愚蠢,天真大胆。前方的路看似很美好,但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悬崖,乐观的愚人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常然的心随着白卜的话悬了起来,迫切地期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白卜却将牌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面上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这就是个乐子,别当真。你看我的名字,白卜、白卜,卜了也是白卜。”
随着白卜的话音落下,早已撑到极限的常然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诊疗室内,方祥坐在一旁守着常然,她也是第一个发现常然醒来的人。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常然点了点头,勉强开口说了一句话:“有点想吐,帮我倒杯水吧。”
常然说着就想做起来,但他一用力,浑身都疼。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浑身都是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