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
原本按下了多余心思的易韶年,在看完信息情报之后,终究是没有忍住。
他一脚踹在跪伏在地的陈员外肩头,将他踹翻在地,嘴里没有半点的停顿,直接骂出一句:
“刨绝户坟的玩意儿。”
挨了一脚的陈员外,本想抬头看一眼是对自己出手的究竟是何人,但在他听到那句‘刨绝户坟’时,身子顿时一僵。
随即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再不敢抬头,只是在身子缩成一团后,疯狂扣头,任由血浆淌了一地,也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神仙爷爷救命,神仙爷爷救命,小人知错了,小人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贪心掘墓……”
含糊不清的杂乱话语,让易韶年的心思愈发的烦躁。
但是他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昏沉的残阳不可阻挡的下沉着。
距离入夜,没剩几分钟了。
要不了多久,那赵秀才所化的跳尸,便会再度出现,追杀眼前这跪伏在地的陈员外。
时间不多的易韶年,没有心思和眼前的陈员外继续交流,祈愿任务要求他必须保住陈员外的性命,易韶年就是再看不上眼前这家伙,他也必须想办法保住他。
更何况,易韶年需要从他的身上攫取利益。
“住嘴!”
想到任务提示的‘威’字,易韶年直接开口喝住一直在絮絮叨叨的陈员外,将他吓得愣在原地。
“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跪着,不准开口,也不准乱动。若是天亮之后,你还安然无恙的话,这一关就算挺过去了。
但若是你心不够诚,乱说乱动的话,就不能保证你能不能看见明早的太阳了。”
天色愈发的阴沉,易韶年不想在对付跳尸的时候,带上这么一个拖油瓶。
与其让他在自己的周围聒噪,还不如把这家伙丢在这里,让他老老实实的跪着。
已经被神鬼之事吓破胆的陈员外,被易韶年这么一威胁,顿时收声,伏在地上浑身打颤。
“哼。”
冷哼一声,易韶年迈步走出了供奉三清的大殿,来到这并不算宽广的院子中。
对付跳尸这种事情他毫无经验,毕竟这是九叔的业务范围,不是易韶年这个现代道士能做的。
易韶年总不能指望自己手机里的电子道经,能够降妖伏魔吧。
不过,自己的手里还有一气斩这样的法术,并不算全无抵抗之力。
“难顶啊……”
残存的光明没有坚持多久,几分钟之后便彻底消弭在了远端的天空。
入夜之后的气温,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下跌着,也不知是否为跳尸存在的原因。
短短几十分钟之内,院子里竟然隐隐盖上了层薄霜。
衣物单薄的易韶年打了个寒颤,不过比起异常降低的气温,那陡然现身的跳尸,更是让他汗毛炸起。
在一道凄厉的破风声中,跳尸的身子直接飞过东面的墙头,落到了无名道观的院内,背对着易韶年。
易韶年扫眼一看,它的皮肤肿胀呈死白色,且已经腐烂大半。
而在那溃烂大半的皮肤下方,裸露出的暗红筋肉却是极为的骇人,好像是有些微脱水的半腐牛肉一样。
但比起它那让人恶心的腐败躯体,跳尸身上却没有散发出恶臭,反而因为它的出现,整个院子里都多了一种奇怪的清香。
“咔咔咔……”
骨骼摩擦的声音响起,跳尸的身子在院中微微抽搐了几下后,便将身子回转,面对着守在三清殿门口的易韶年。
它的面门皮肉干枯,双目只剩空洞,满口的牙齿异常尖锐突出,尤其是四颗犬牙交错在外接近三寸长,看起来极为骇人。
盯着它看了两眼后,易韶年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直面跳尸,让他时刻都笼罩在一种压迫感之中。
这股压迫感,让易韶年的体力加速流逝。
只是和跳尸对峙了几秒钟,易韶年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从那口獠牙来看,要防备好这家伙的啃咬。’
脑中快速分析着眼下所面临的情况,易韶年抬起双手,做了个防守的架势。
而在骨骼摩擦的声音中,跳尸身旁那两根僵硬手臂缓缓抬起,挺在前方伸得笔直。
若是在给这家伙套上一身清国官服,跳尸的形象就更加符合易韶年熟悉的样子了。
“噗——”
不像是易韶年这般的警惕,只剩本能的跳尸在闻到活人味后,便无所顾忌的发动攻击。
它只是脚尖一点,整个身子便向前飞射而出,好似无视了重力一样,轻轻一飘便出现在了易韶年的面前。
这一跳看起来轻飘飘、慢摇摇,但实际速度却是极快。
一时间,易韶年难以左右躲闪,只能将重心一垮,身子瞬间往下一蹲。
一声脆响,跳尸那双僵硬的双臂,直接擦着易韶年的脑门飞过,两个手掌像是插豆腐一般,直接没入了后方的木板门中。
易韶年看得清楚,跳尸那十指前段,乌黑的指甲不合常理的尖锐厚实。
易韶年可不觉得自己的肉身,会比身后的木板门硬。
但也得亏闪过了这一击,他才能抓住一个反攻的机会。
他后脚往门槛上一蹬,整个身子猛然前窜,朝着跳尸撞了上去,同时绷紧右手做了个剑指。
易韶年吃准了跳尸的身子无法正常的弯折,用肩撞顶着跳尸的肚子,将它逼退了两步。
也就是这两步的盈余空间,让易韶年抓住了机会。
锋锐的气流从易韶年的右手飞出,从跳尸的两只前臂之间穿过,斜切在它的脖颈上。
‘一气斩’
道观给予易韶年的专属道术,通过消耗体力释放出的气流斩击。
易韶年曾在尝试的时候,用这一招轻易切开了大腿粗细的树干,若是斩在人身上,一气斩必然能够轻松卸下活人的胳膊腿。
但很可惜,易韶年的对手不是活人。
腥臭气味混着黑血一齐泵出,在切断了跳尸的脖颈皮肉后,气流斩击砍在跳尸骨骼上的质感,就像是高速旋转的锯片切割铁轨一般,尽管没有飞溅的火花,但是那种难以寸进的质感依然让人难受。
更关键的是,比起用机械动力维持旋转的锯片,易韶年的一气斩犯了男人最大的忌讳:
它是那么的不持久。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