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平盯着沙鳄鱼良久,忽然语调异常平静地道:
“二十多年前,有一位年轻人,目睹了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处刑过程。”
“他受到鼓舞,满腔热血地进入伟大航路。”
“他实力出众,屡破强敌,甚至与原罗杰海贼团成员,被称为‘魔鬼后嗣’的道格拉斯·巴雷特平分秋色,因此声名鹊起,被世界政府召为第一位武海。
彼时的他,还不到二十五岁。”
“然而,命运不会永远垂青同一个人,他志得意满地向海上皇帝‘白胡子’爱华德·纽盖特发起了挑战,大败而归。”
“之后,他销声匿迹,藏头露尾,已有二十年之久。”
“今天,他被人拿刀追着砍,却只想着如何逃命。”
“我说的对吗?曾经名震四海的克洛克达尔爵士,现在只剩下这点气魄了吗?”
尤平叹了口气,最终道:“还真是让人失望呢…”
随着尤平的一句句讲述,克洛克达尔阴沉的脸色迅速涨红,接着由红转青,最后黑的快要滴出水来。
他人生中最难堪也是最忌讳的一件事情,就是在风光无限时挑战白胡子被击败。
那是一次转折点,直至现在,克洛克达尔都在为那一次的亏空而不断往里填补人生。
什么叫打脸?
这就叫红果果地打脸!
“如果不是在海上,如果这不是唯一的一艘船。”克洛克达尔像潜伏在水中等待捕食的鳄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尤平,好像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
但沙鳄鱼终究不是感性动物,而是像鳄鱼一样的冷血。
目露凶光的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牙切齿道:“小子,我先放过你,等这次躲过鹰眼…”
面对克洛克达尔的退避忍让,哪知尤平直接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会怕他,谁说我要逃了?”
还不等沙鳄鱼回应,尤平面色忽然变得狰狞无比。
“而且,小鬼小鬼的叫,你踏马以为你是谁啊?!
别忘了是谁把鹰眼引过来的,你这条老狗,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话音未落,尤平手中长刀倏尔扬起,划过熟悉的弧线,“幽冥送葬”应声而出。
克洛克达尔第一时间根本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尤平竟然敢再次对他出手,再想躲已经晚了。
不熟练的武装色硬化挡不住锋锐的斩击,而堪称神技的自然系沙化,被来自幽冥的碧焰冻成了齑粉。
一式来自世界第一大剑豪的顶级奥义用无可质疑的速度扯下克洛克达尔半条小腿,冲破舷外板,而后余力不竭,撞入蔚蓝大海。
这一击过后,尤平并没有停手,喷吐斩击洪流的重型机枪在无畏军刀号上再次炸响。
“小子你怎么敢?!你同样吃了恶魔果实吧?!”
克洛克达尔靠着沙砾凝聚的义肢,一边狼狈逃窜躲闪,一边冲着尤平惊呼。
“想知道吗?去地狱里问阎罗王吧!”尤平回答着,手下毫不迟疑。
“只有那种力量才能短时间内复制鹰眼的能力,破坏了脚下这艘船,我们谁都活不了。”
克洛克达尔躲进船舱,被尤平斩碎甲板,横扫而出。
“克罗克达尔爵士,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事到如今,你还天真地想着能够和平结束吗?你是44岁不是14岁!”
面对着尤平的漠然,克洛克达尔怒意勃发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阴狠地高声喊道:
“你再攻击下去,我直接破坏这艘船的龙骨,大不了同归于尽!”
“像个娘们儿一样啰嗦,想试你便可以试试。”
尤平淡淡说了一句,之后任凭对方如何怒骂,他只抿着嘴,手上长刀稳如磨盘,进退流转不见丝毫停滞。
再次抵挡了尤平的几波攻击之后,克洛克达尔终于怕了。
果然,疯狗是没法与之讲道理的。
他此刻心中无比后悔,当初在圣汀岛上他就应该硬拼着哪怕受伤,也要钻进沙漠中。
克洛克达尔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借着甲板室被斩碎引起的视线阻挡,他从甲板上一跃而起,向远处选定好的残船飞身而去。
然而,就在克洛克达尔凌空跃起的那一刹那。
“等你好久了。”
尤平一刀斩击紧随其后,与此同时,他大喝一声,“抬头!”
克洛克达尔闻言忍不住抬起头,湛蓝的天空中,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大蓬海水当头罩下。
先是能力者接触海水的固有虚弱,接着是身体被撕裂的剧痛。
最后,是落入水中的压迫和无力。
大海的波涛中,人是那样的渺小。
“我…不甘心…啊…我还要亲手杀了那个人…”
初代七武海/地下组织巴洛克工作社社长/阿拉巴斯坦人民英雄/沙沙果实能力者克洛克达尔爵士,在涌动的暗流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可以下来了阿银,干的漂亮!”
看着克洛克达尔没有丝毫波澜地落入水中,尤平收回目光,冲着桅杆顶赞叹一声。
位于桅杆顶部的瞭望室,华夏古代称望斗,西方也有说法叫做乌鸦巢,它的作用自不必多解释。
尤平在停下对鹰眼的进攻,察觉到沙鳄鱼躲藏在船上的那一刻,就暗中让阿银寻机带着海水爬到上面去。
他发狠地在甲板上架起“重机枪”,既赢得了心理博弈的胜利,又掩护了阿银。
也多亏克洛克达尔未战先怯,在刚才的攻击过程中,尤平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武装色霸气正在飞速进步,如果他选择死斗到底,结果还很难说。
最终,这场战斗取得了完美的收官效果。
虽然没在悟性状态,不能吃到沙鳄鱼这个经验包有些可惜,但尤平向来信奉的是快意恩仇。
世界这么大,他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眼下正有一个更大的经验怪等着他刷。
…
“你很有头脑,刚才的对决是我输了。”
正当尤平处在教训了鳄鱼的轻松愉悦之际,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尤平汗毛都应激性地直立起来,他飞速转过身,横刀看向来人。
他的经验怪,来了。
“乔拉可尔·米霍克。”
“尤平。”
无畏军刀号的甲板上,两人十米之外站定,礼貌地交换名字。
米霍克看着尤平,锐利的鹰目满是赞赏,他扬了扬手中黑刀,温声道:“我们,再来一局?”
“乐意至极!”
外挂在身,尤平战意高昂。
“那你可看好了…”
米霍克手臂转动,本是双手握持的巨大黑刀被单手高高举起,随着他体内能量的涌出,本就黝黑的刀身再次镀上了一层流动的恐怖黑膜。
米霍克手腕斜引,一股厚重古朴而又坚不可摧的剑意,直压尤平眉心。
他低喝:“这一刀,你可接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