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枫原以为殿后有门,便借着屎遁溜了过来,想从小门进去看看酒肉罗汉,结果殿后只有一堵墙。
得,想见酒肉财神一面,好像真得备点礼物。
厉枫寻思计划落空,自己只能多等上片刻,随后原路返回就是,他便往殿后的荆棘走去,心说演戏得演全套。
往前走了两丈,厉枫突然低头嗅了嗅。
怎么有酒味?
厉枫昨天喝得大醉,此时对酒味甚是敏感,心说那胖和尚把酒倒这里了?
再嗅,酒味儿很浅。
厉枫屏气凝神去感受,意外发现酒儿是山上飘来的。
有香客摸到后面野炊了?还是说这山上还有殿宇?
厉枫顿时来了兴趣,他便闻着酒味、脚踏荆棘,继续向山上攀爬而去。
不多时,厉枫寻到一棵大树下,树处除了有漏晒的酒水,竟然有不少鸡骨头。
厉枫抬头一看,只见两丈高的树丫位置有一抹白,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白衣光头。
“谁在哪里?”厉枫高声呼喊。
“上来不就知道了?”树上人淡淡回答。
厉枫暗忖,莫不是破戒吃荤的和尚?但是衣服颜色又不太对。
“我若上得去,你的那鸡肉,得分我一分。”厉枫故意打趣。
“好啊。”那人很痛快。
“那等我来。”厉枫怕弄脏新衣服,他故意脱掉御寒的外衫,把绒帽包裹在里面,然后又拴在枝丫上固定。
脱去外衫身体轻盈,厉枫跟着纵身一跃,探出手臂抓在一处枝条上,然后借力继续往上攀爬,那灵巧又敏捷的身手,就如山里的猴子一般。
见厉枫如此灵活,树冠那白衣人微微侧身,笑呵呵说道:“你能口出大言,果然有些本领呢。”
厉枫没心思理会,全神贯注向上窜,三两下攀到树冠位置。
抬头便看见那白衣光头,只见他右腿放在小枝,左腿悬在空中晃动着,后背依靠在树干上,左手擎着酒壶脖子,右手抓着烧鸡在啃,好一副惬意逍遥的状态。
“身手不错。”白衣光头扭头笑着表扬。
厉枫一时间看得呆了,因为那人只能用一个帅字形容,眉宇、鼻梁、眼睛、嘴巴、脸的轮廓、洁白无瑕的皮肤,无论单看还是综合一起,都是无与伦比的存在。
厉枫到无锡养了一段时间,自问那棱角分明的颜值,已经在人群中出类拔萃,但和眼前白衣光头相比,竟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若不是对方吃得满嘴是油,整体颜值还要往上提几分,就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神明。
男人都看得目不转睛的男人,可见对方是多么俊得不可方物。
“小心。”厉枫大声提醒。
他看呆失神瞬间,不小心用力过猛,让那树干摇了摇,担心白衣人会摔下,结果对方竟然纹丝不动,并把酒壶丢在腹部,用左手扶稳了摇晃的厉枫。
“多谢。”厉枫抓住旁边枝干稳定重心,点头向白衣人致意道谢。
白衣人微微点头,随后双手把烧鸡掰开,递给厉枫一半:“刚才说好的。”
“好。”
厉枫几年的流浪生涯,养成了厚脸皮的性格,加上他早上没有进食,此时腹内正咕咕在叫,便大摇大摆吃起来,并称赞道:“味道真不错啊。”
“那是,我只挑味道好的,要酒吗?”白衣人又把酒壶递去。
厉枫摆手拒绝,“我一喝酒就醉,你还是自己享用。”
“哦?真是可惜,酒乃粮食之精,那我便独自享用...”白衣人拎葫就灌。
厉枫大口吃肉时,突然回味起对方的话,便追问:“你刚才说只挑味道好的,哪个店家会让人挑来挑去?”
“无名殿哪有什么店家?自己拿不就行了?”白衣光头不以为然。
厉枫差点噎住,忙咽下口中那块肉,惊讶地问:“这烧鸡和酒,是从惠山寺拿来的?”.
“不然呢?”对方反问。
厉枫吞了吞口水,指着对方头顶又问:“看你的外形...莫非是惠山寺的僧人?”
“是僧人不假,但出家不在惠山寺,不过我很喜欢这里,因为能经常吃肉喝酒,比会稽山好多了...”白衣人回答的同时,仍然津津有味地啃烧鸡。
厉枫十分震惊,好半天才叹道:“好你个和尚,好你个花和尚...”
“哈哈,你吃了我的鸡,居然敢打趣佛爷?胆量可不小。”白衣人突然将身子腾挪,那树冠立刻就受力晃动。
“你...”厉枫差点被晃下去,电光火石间他把烧鸡咬住,双手扭着一个粗枝,然后双腿也紧跟着靠上去,像蛇般缠在枝干上。
白衣人闪转腾挪,又到了厉枫斜右方,只见他双手仍拿着烧鸡和酒,横坐在树干上点头肯定:“好身手。”
尼玛,这啥平衡力?小龙女睡绳子?
厉枫本能感觉到,眼前这人有些来头,如此年轻有这样好身手,顿时想起了申北麒,心说乱世中会有些特别的出家人。
和尚喝酒吃肉大有人,出名的就有鲁智深、济公,但像眼前这样的帅和尚,厉枫真是头一次见到,所以他一改俏皮,而是客气地说道:“请大师恕我无状,刚才真是无心之说。”
“哈哈,贫僧岂会计较?所谓相识是缘,我看施主年龄不大,不知贵庚十二还是十三?”
“昨天刚满十二。”
“贫僧法空,仅比施主长一岁,既然大家年龄相仿,就不要叫大师,叫法号即可。”白衣和尚自报家门。
“诸法空相?”厉枫脱口而出。
“然也,贫僧这法号很好解。”法空微笑着点头,然后再次递出酒杯:“来,施主也喝口酒,介绍介绍自己,咱们交个朋友。”
厉枫先没去接酒壶,而点头说道:“在下厉枫,字寒云,滑州白马人,我很愿意和你交朋友,但真的沾酒就醉...”
“厉寒云?少喝一点,贫僧保你不会醉。”法空仍旧执着。
“那就一口。”高手兼帅和尚的要求,厉枫真的很难拒绝,他接过酒壶饮下一口,故意把酒壶往上一抛。
法空猿臂轻舒,稳稳接在手中,然后仰头猛灌两口,便信手抛了出去。
“酒已尽,我们下去罢,贫僧找个地方给你醒酒。”
“我不用...”
厉枫想说一口酒不妨事,但法空根本没给他机会。
只见对方借力一弹,白色身体在树叶间腾挪跳跃,三两下就轻松落在地面,看得厉枫瞠目结舌,心说这花和尚人俊功夫更俊。
两丈高敢这么跳?您是几品大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