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厉枫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心说这还是那严厉的爹么？

“本来爹想缓一缓，先在家里好好教一教，年龄再大点、身体再长些，到时候就能直接作战，可惜形势不由人，只能先进来再磨砺。”厉阳点头解释。

厉枫好奇地追问：“形势不由人？金人又有大动作么？听说完颜宗翰扶持田谕建立伪齐,还以为金人会消停些日子，让伪齐成为急先锋呢...”

“寒云你...竟如此有见地...”厉阳非常震惊，他没想到厉枫不但武艺不弱，眼光还这么独到。

厉枫见厉阳的表情，马上挠头笑着解释：“孩儿以前在白马，经常溜到勾栏、茶肆听人说书,所以有些领悟...”

厉阳没有多想,而是解释道：“去年完颜宗弼入寇江南，许多地方百姓误以为会亡国，揭竿起义者甚众，在没有稳定政局、平定内乱前，恐怕还无力渡江收复失地...”

厉枫追问：“爹要去平叛？”

“太湖盘踞着十几路水匪，经常袭扰苏、常、湖周边百姓，纪太尉命爹领兵征剿...”厉阳点头肯定。

厉枫听完深吸一口气，连忙补充道：“太湖如此巨大，爹您只有不足万人，又没有船只和水军，只怕征剿不容易...”

“这不是你考虑的事，你虽然是我厉阳的儿子，但进入军中就是普通小卒，我不会给你任何照顾。”厉阳正色提醒。

厉枫拍着胸口保证，“爹放心，孩儿绝不会给你丢脸。”

“让我好好想想...把你放在谁手下合适，你们在外面听够了没？”厉阳转身朝门口大喊。

黄追抢先闯了进去，笑呵呵说道：“将军还考虑什么？俺求才若渴，就把寒云放俺那边，保证给练出来。”

“老黄,你踩到我了。”聂骁跟着其后满面愤怒，也想向厉阳请缨，“焱飞，还是放我那边，正好与曹锋他们有个照应。”

黄追连忙争辩：“正宪，你怎么老跟我争？将军不是给寒云找伴儿的，跟着俺能学东西。”

“笑话，跟着我就不能学了？”聂骁毫不示弱。

厉阳见两人又起争执，忙伸手止住曰：“你们都别争了，等寒云正月十六来报到，让他自己选好了，反正都是当小卒。”

“将军说的是。”黄追点头附和，然后又对厉枫提醒：“寒云，你可要擦亮眼睛。”

厉枫尴尬一笑，点点头表示明白。

厉阳要与聂、黄两人商议剿匪之事，便着卫兵送厉枫出军营，结果黄追主动请缨送行。

送到军寨门口时,黄追又语重心长地说：“这几天贤侄好好玩耍,到了军中就再没有逍遥日子,其实我和正宪聂骁各有所长，他读书识字懂兵法韬略，所以常被你爹放在后方守营、看寨，我的部队多是冲锋陷阵，想当猛将爽利厮杀就跟我，想当统帅坐镇指挥就选他，回去好好想想。”

“好的，多谢黄叔，我会好好考虑。”厉枫抱拳。

黄追挥手作别厉枫，然后满脸笑意地往回走，他凭直觉相信厉枫会选自己，因为在此前的摔跤比赛中，厉枫爆发出来的娴熟战斗技巧，绝对是冲锋陷阵的好苗子。

至于统帅坐镇指挥？军中除了聂骁还有主将厉阳，黄追认为厉枫不会多此一举，仍然投效在聂骁的麾下。

厉枫走在回家路上，根本没思考投谁麾下，反而一直在琢磨剿匪，太湖面积宽广，水浒传里宋军讨伐梁山泊，很多次都没有打下来，更别说面积大数倍的太湖，爹为何那样胸有成竹呢？

黄昏时分，院外有人叫打门。

吴巧君开门一看，发现是丈夫厉阳，惊道：“官人回来好早，用过晚饭了么？奴家给你做去。”

“我吃过了，寒云呢？”厉阳轻轻摇头，把随身带的长棍，斜靠在院墙上。

吴巧君猜出厉阳要教武功，便温柔地说道：“他好像在屋内读书，官人你先把院门关上，奴家去给你叫来。”

“嗯。”厉阳点点头。

吴巧君小碎步跑进屋，随后就看见厉枫从屋里出来。

厉阳顺手把长棍扔给厉枫，严肃地说道：“今天爹在营中看了，你的拳脚功夫颇为利落，特别是步伐轻盈，只不过战场交锋不同民间私斗，最快致胜还得依靠兵器，你会兵器么？耍一套棍法给爹看看。”

“棍法？孩儿只能试试。”厉枫没学过棍法，想起当初曹锋入天宝山庄，就是把擒敌拳化为棍法使，不知道能不能入厉阳法眼。???.

厉枫借着微弱的天光，在厉阳面前舞动棍法，但看了一会就被叫停：“怎么说呢？你这棍法有些不伦不类，借用身体的动作太多了，倒是有些像拳法...”

“就是拳法转化的...”厉枫挠头一脸尴尬。

厉阳微微点头，“又是那位道长教的吧？到底只是玄门中人，对兵器理解还不不够，从今天到正月十五，还剩下有六天时间，把长棍拿过来，爹现在耍一套棍法，你要仔细看。”

“哦。”厉枫忙送上长棍。

厉阳把棍拿在手里掂了掂，旋即就在院里耍将起来，那棍棒就像生在他手上一样，时而横扫、时而穿刺、时而把棍棒使得如风车儿似的旋转。

看似简简单单的棍法，被厉阳大开大合的耍弄，看得厉枫这个门外汉两眼冒光。

“可瞧清楚了？”厉阳耍完一趟，把棍杵在地上询问。

厉枫点点头，“记了个八分...”

“八分？那你耍来看看。”厉阳有些不相信，如此昏暗的天色，厉枫除非是习武天才，否则不可能记下八分，自己当年都没学这么快。

“好。”厉枫接下棍棒，依葫芦画瓢的耍弄，果真不像第一次学。

厉阳内心狂喜，脸上却表现得很平静，淡淡说道：“虽不足八分，但五分是有的，你再好好练会，明天要早些起来，爹再着重指点。”

“孩儿知道了。”厉枫先答应下来，跟着又问：“爹，您师从古九榕大师，应该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为何教孩儿最没杀伤力的...”

厉阳轻轻摇头：“你看不起棍法？棍棒是使用最广泛的兵器，练好了其它的触类旁通，再者，你暂时也没实战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