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星走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陈汤才赶到。
林渊将自己又要升迁的事情痛他说了一说,和卢剑星的反应不同,陈汤在恭贺一句之后,便是有些迟疑道:“这北司镇抚使的位置可是不好当。”
“知道就好,你吩咐手下人,近些日子收敛些,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咱们笑话。”
倒不是说北司的人都闲到这个程度,而是眼红之人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找茬,背后甚至会有许显纯的示意。
因为林渊越是树立不起威望,就越是争取不到权力。
此时所要做的就是和上任千户时一样,一动不如一静。
告诫陈汤之后,林渊回到家研读秘籍,接下来一段时间北司还是少去为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渊就是早上去南司例行视察,随后看书,取药练功,至于暖香阁这边为了减少麻烦,和周妙彤说过之后,也是少去。
而北司那边闹开了锅,所言的不过都是以林渊的功绩与资历,有什么资格当上镇抚使的位置。
他们都是以千户打头阵,对此许显纯表现出置之不理的态度,你们想怎么闹随你们,但这个位置是定下来了。
林渊心里明白,这可不是在帮他,闹得越大,他威信越是没有。
许显纯行事到底老辣,林渊再是缩头不理也没用,他根本就不打算从你这找茬。
想要制止这些千户,光以镇抚使的空壳名头可是远远不够。
“闹吧,闹吧!”
林渊眼里尽是冷光,现在闹得越狠,到时全部给你找回来。
期间陆文昭倒是来寻过林渊,代表信王表示慰问,显然是知道林渊当下的处境。
但林渊更是知道,这可不单是慰问,也是试探他的表现。
不论他现在在北司的声望如何,升任镇抚使都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是不是意味着一直都没放弃在阉党这边的出路呢?
对此林渊只能陈书一封,痛诉阉党霍乱朝纲,展示自己忠诚之心。
没办法摊上这么一个老大,还能说什么呢?
小朱给的回信依旧充斥着浓烈的画大饼风格,等我成了大业,就如何如何......
......
这天,林渊照常来南司看火药的生产,南司众人见怪不怪,这位新上任的北镇抚司镇抚使搞火药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工匠们有条不紊的生产着火药,并分派几个人手去试射鸟铳,采集数据。
听闻已无炸膛的隐患,林渊也上手准备过一把枪瘾,打的是三十步靶。
接过一把鸟铳,火药已经上好了。
瞄准了目标,侧脸扣动扳机,火绳随着扳机点燃引药。
“嘭!”
引药迸溅,白烟袅袅。
“没中?”
林渊皱眉,怎么会没中?
垃圾枪!
一枪没有打中并没有出乎别人的意料,能打中才是运气。
这个时候的火绳枪没有机瞄,打不打的中全靠枪手的感觉,且枪托不是抵着肩膀,开枪时候的后座力也会极大影响鸟铳的准头。
林渊吩咐道:“回头给我加个做个机瞄。”
见几个工匠一脸茫然的样子,林渊又主动解释了一遍机瞄的用途。
老实说,就算是多了机瞄,用处也没想象中的大。
至于战场上为什么枪械的杀伤力为什么这么大,只能说人太多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只要方向是对的,总能打到几个倒霉鬼。
林渊随后又试射了几枪,他在枪械上的天赋不高,三十步靶,二三十枪下去才终于蒙中一枪。
“一直换枪太影响我手感了。”林渊朝着一旁的胡千户说道。
胡千户还能说什么呢?
玩了一会后,裴纶找寻了过来,今天是他伤愈后第一天上班。
林渊朝旁边工匠和胡千户打了声招呼,便去和裴纶聊了起来。
“我现在可该叫你一声林镇抚使了。”
林渊笑着摆手道:“空壳名头罢了,南北两司谁不知道我这个镇抚使是怎么回事。”
见林渊这样说,裴纶提醒道:“即便是空壳名头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我可是知道有不少人眼红。”
“他们也只有眼红的份。”
林渊笑着回道,“以后便是连眼红都做不到了。”
裴纶知道林渊所说的是什么,等到信王上位,不单是林渊的镇抚使实权会逐渐到手,连带着这些阉党的爪牙也会逐渐被清除。
“你心里有准备就好。”裴纶说道。
林渊想了想道:“你最近要是还闲着的话,帮我去暖香阁看顾一个人。”
裴纶神色怪异瞧着林渊道:“红玉那么漂亮一人,你还去暖香阁,你心思咋这么野呢?”
林渊一愣,倒是忘了还有这茬,但周妙玄的事情现在真不好说,只得道:“这事红玉是知道的,也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裴纶撇了撇嘴,“屁的。”
一个女人会主动分享自己的男人?
“这个姑娘叫周妙彤,我已经替她赎身,下个月就接她出来,但裴兄知道我目前的状况,怕有些垃圾不识好歹,到时候脏了我的手。”
听闻林渊已经替这个叫周妙彤的赎了身,裴纶有些惊讶,“你玩真的?”
林渊坦然道:“我对于感情一向认真,不论是红玉还是周妙彤,我都一视同仁,同样的喜欢。”
裴纶张嘴欲言,却发现没啥可说的,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
这年头娶妻纳妾的不少,色中饿鬼的他也见过,但还是头一回听到把脚踏两条船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这几天我去暖香阁帮你看着,但红玉是个好姑娘,你不要辜负了人家的情义就是。”
说着裴纶朝林渊伸出手。
“什么?”林渊好奇看着他伸手,不明所以。
“银子呀!”
裴纶理所当然说道,“暖香阁那么贵,你难道让我自己讨银子?”
“你又不点姑娘,凭你锦衣卫百户的身份,还能管你要茶水钱?”
说是这样说,但林渊还是掏了钱袋出来。
裴纶掂量了一下,笑呵呵道:“可以呀,这镇抚使不白当。”
林渊只是笑笑,他这里缺什么也不可能缺了银子,咱还是小旗的时候就有了这般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