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右无人,张煌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绿帽王吴戍的日记。
翻开第一篇,他就被里面的内容“震惊”了。
“乾圣元年三月初一,我们结婚了。
今天,注定是我人生最昏暗的一天。
我含泪自宫了。
其实在挥刀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为什么我不先洞房了再做决定呢?
悔恨的泪水很苦......”
张煌默默点评:“浪费可耻!”
“三月初二。
我知道我无能,无法对抗她们。
只能以日记的方式聊以自慰。
我不是个男人......”
张煌点评:“虽非男人,却是个狠人!”
“三月初七。
我们分居了,我无法面对她,她也无法面对我。
我给出的理由是工作调动,斩妖司很忙,住在衙门附近方便些。
她表示理解,眼中无悲无喜。”
张煌:“......”
“三月十九日。
新皇乾圣帝太过年轻,不知世间险恶。
他迟早和他皇兄一样,不治身亡。”
莫非当年年纪轻轻的朔武帝意外害病,是世家的手笔?
张煌继续往下看。
“五月十五日。
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狂士,自称正义的化身,大骂八大世家祸国殃民。
翰林院学士们与之辩驳,狂士以喷证道,竟化身儒圣,震伤多位文官大儒,对我八大世家造成了极大威胁。
好在最后关头八仙宫大国师出手,以展心境攻击其神识,重创狂士,将之镇杀。
什么狗屁正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张煌脸色凝重:“狂士是儒圣?还被大国师镇杀了?和我之前听说的版本不一样啊。”
“乾圣六年,四月二十日。
很多年没写日记了。
是我低估我们的皇帝陛下了。
新皇帝成长得很快,如今手段高明,让人不得不服。
甚至有人传言,六年前的狂士儒圣,是他暗中所派。
可惜,他生错时代了。
注定成为我们世家的傀儡。”
“乾圣七年五月初八。
今天,情报司的同僚李庚,莫名其妙请我去宝和楼吃饭。
还点了一桌绿色的菜品,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一直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五月初九,李庚又请我去宝和楼吃饭,还是我喜欢的那桌菜。”
“五月初十,李庚请客,菜品一如既往的绿。”
“噗嗤!”
张煌直接笑出声。
心说李庚也太逗了,这么明示老吴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忍住笑继续往下看。
“乾圣八年二月二十一日。
最近心情很差,因为她生了个儿子。
当然,这不是我的。
回想起当年的山盟海誓,我觉得万分可笑。
愤怒的我让她给我一个解释。
她说都是我逼的,但凡我对她好点儿,她会生孩子吗?
我觉得有点道理,起码她没有拿我的短处来刺激我。”
“三月二十二日。
她说孩子姓吴,我沉默着应下。
仔细想想,我也算有后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我们不是圣人。
七情六欲推动了进步,如果人人没有了欲望,得过且过,人族便会停滞不前。
有欲望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控制欲望的能力。
人与狗的区别也就在此。
我不相信她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出来。”
张煌点评:“格局很大,但不提倡!”
“乾圣十年四月初二,她又生了一个。”
“第一个儿子不是我的,第二个大抵也不是我的。”
张煌点评:“那必然不是你的,我们都在好奇孩子是谁的?”
“五月二十日,今天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孩子真正的姓氏是魏。
我以前一直有过怀疑,因为姓魏的在孩子满月席上出了别人十倍的礼金,平时他们也很暧昧。
说实话,魏大公子比我帅,也比我优秀。”
“魏大公子?魏津??”
一向不喜欢八卦的张煌,嘴角勾起了一抹轻微的弧度。
越来越有意思了!
比看小说还有意思!
“六月初三。
她今天与我坦白,说两人在我之前就认识了,也告诉我他那方面比我强多了。
我应该愤怒,可是我没有,毕竟没法证明自己。
我内心的纠结是别人所无法理解的。
我没打算休了她。
因为我有更大的梦想,而她是关键人物,可以帮到我。
我选择了原谅她。
我给自己的理由是:一个女人从我身上得不到幸福,我没有权力再剥夺她的幸福。
“七月十二日,我就之前的问题和她认真聊了聊。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劝她把握好分寸,并提醒她姓魏的并非真的想把她娶到手。
她说她明白,魏家父子都有那种爱好,世人皆知。
其实她只是喜欢那种被高大英俊富有的年轻男子呵护的感觉,并非贪图物质。
至于那方面的事,她不太想告诉我细节。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但考虑这几年来的感情,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我只能劝她不要再生了,两个儿子已经够了......”
看到这里,张煌已经凌乱了。
老吴太坚强了吧!
“乾圣十一年,三月初二。
每次她从外面回来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焕发。
我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为她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伤心。
我虽然恨她,她却给了我鼓励。
她给了我一个锦袋,是我梦寐以求的仙家物件,储物袋。”
看到此处,张煌脸上猥琐的笑容一收,继而凝重。
吴戍提到了储物袋!
而且是他老婆阮芳送的!
张煌迫不及待的往下看。
“......修仙,是我从小的梦想,可我的梦想在幼年就破碎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
他们却都笑我没有自知之明。
只有她在默默鼓励我。
是唯一一个懂我的人。”
吴戍果然也在企图修仙!
而且,似乎他身边有很多修仙者?
像是有了重大发现,张煌瞳孔一缩,拿出了当年也读小人书的劲头。
“乾圣十二年八月十五。”
“沟通天地灵气又失败了,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尝试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灵根就不能修仙?
我不服!
为什么我这般优秀,换来的却是平凡一生?
同样的一个祖宗,为什么他们能拜入仙门,高高在上。
我却默默无闻,只是一介凡夫?为什么?
修行者和修仙者,不就是只差一口灵息吗?
为什么有些低贱的凡人可以拥有灵根,身为仙人后裔的我偏偏没有灵根,无法养出一口灵息!
可笑的是,低贱的凡人身具灵根哪怕天赋再好,也无修仙之术。
而我,有背景,有资源,更不缺仙术,却无修仙的资质!
可恨啊!”
看完吴戍这段吐槽日记,张煌肃然起敬。
同时心头涌现了诸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做出总结:
修行者和修仙者十分类似,一个修内气,一个沟通灵气。
凡人中有不少身具灵根的人,但没有修仙的法门,不知道该如何沟通天地灵气。
而吴家有修仙法诀,但吴戍没有灵根。
凡人在第一步沟通灵气时就被卡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搞。
因为饶是张煌身居斩妖司指挥,也没打听出此类修仙法诀。
难怪镇北侯夏山曾说过:如果不突破到大宗师,即便拥有灵根也将碌碌无为一生。
这么说来,修仙法门完全被垄断了?
凡人只能通过修炼武道,达到大宗师境界后继而冲击关卡,步如仙途?
停止了猜测,张煌继续往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