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把之前敲打张祖鸣时用的大铁勺重新握在手里。
陈峰见了,也去倒骑驴上找了一把铁笊篱拿着。
两个人小心的迈着步子,想要进院一探究竟。
刚走到大门口,梁知突然就停了下来,将人拽到一旁。
“咋了哥?”陈峰不明所以。
梁知略蹙着眉:“万一这屋里头还有人,就咱俩这个,进去搞不好就是送人头。”他晃了晃手上寒酸的家伙事儿。
“那、那咋办?”陈峰没什么主见的看着人。
梁知也不知道。
他倒是不担心张祖鸣那几个玩意儿追过来报复,怕就怕来的是什么带了家伙事儿的人!
“你先找个地方藏着,盯着看看等下有没有什么人进出!”
梁知咬牙定了主意,叮嘱人道:“就算真的看到了人,你也别冲动,我没回来之前,你就好好的藏着!”
他说着,就蹬着倒骑驴去了村长赵建平家里,说了自己家大门被砸开的事儿:“……我想借您家电话报个桉,我一个人也实在是不敢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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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平也很惊讶,二话没说的带着人进屋打电话。
等警察来了,赵建平也跟着梁知一起,还叫上了村里头几个青壮年的小伙,拎上铁锹啥的,来到了梁家。
梁知问陈峰刚刚那段时间有没有看见人进出。
陈峰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个人打着手电筒进屋里查看。
梁知跟着一起,熟悉的打开了灯。
屋里头的一切,当即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梁知一眼扫过,脸色瞬间黑沉。
看着已经被推倒乱砸过的缝纫机,基本已经可以肯定,这不是什么盗窃团伙的临时起意。
这就是奔着他来的报复!
因为也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他之前都是把榆黄蘑铺在炕上的。
这会儿已经连根蘑孤丝都不剩了。
炕上的那两袋大米白面也不见了。
陈峰去东屋看了眼,出来道:“新买的那套冬装不见了,炕上的被子都被剪的稀烂,里头的棉花差不多都没了。”
哪有人会偷东西专门偷棉花的?
又不值几个钱。
梁知走过去,拿开灶坑门前头的挡板,果然在里头发现了烧棉花的痕迹。
他勐地想到什么,先跑去了下屋库房里头,果然就看到那俩瓦缸已经被砸了个稀碎,里头养出来的那两大坨醋蛾子,也被捣了个碎,此刻混在泥土里头,已经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再回到外屋地,找到培养红茶菌的玻璃罐子,果然也是被砸了个稀碎。
好在是之前他已经给了程少,家里只留下两罐子。
也幸好之前已经把谢鸿的订单交了,家里没有剩多少的布料。
统共的损失也就两床被褥、两袋米面、两缸粮食醋,一个缝纫机、十来斤的榆黄蘑跟两罐子红茶菌,还有就是昨天晚上做的那些鱼丸还有没来得及吃的螃蟹鱼虾、跟墙上的白菜和才扣了不久的暖棚。
警察对梁知也算是熟悉了,这场景一看就是被人恶意报复的。
“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什么怀疑的人?”
梁知摇了摇头。
他只简单说了跟叶家的纠葛和今天下午遇见张祖鸣等人拦路抢劫的事儿,还拿了县医院的病例给人看。
这事儿,少不了还要走访调查一下。
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一定能出结果。
梁知对此没有强求,只说能查出来就行。
等人走了之后,他重新锁了门,抱了柴火回屋上炕。
他跟陈峰俩,一人守着一个锅台坐着,时不时的往灶坑里头添几根柴火。
“哥……”
陈峰心中愧疚,总觉得是自己给梁知惹了麻烦。
梁知安慰他别多想,并跟他说了刚刚深思熟虑后的打算:“我想明天到县里头找找房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先租一套住着。”
他之前一直不是很热衷出去租房子,毕竟也是一笔花销。
加上打算买下那套小二层,以后也完全可以就住在那里。
能省的钱,自然是要省的。
可现在他觉得这个钱还是很有必要花的!
想想那些被偷、被祸祸的东西,他这心里头就一阵疼。
要是今天家里头放的东西再多一点,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陈峰对这些自然是没有意见的,点点头道:“我都听梁哥你安排。”
梁知嗯了声,水开煮了点疙瘩汤,两个人又把大姨给拿来的红烧肉土豆、小鸡儿炖榆黄蘑,隔水蒸着热了下。
将就着吃完了饭,两个人就洗洗回屋睡了。
没有被子盖,只能是把炕烧得热热乎乎的,和着衣服凑合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俩人把昨晚上的剩菜热热,煮了锅粥简单就着吃。
“走吧。”
吃完收拾好,梁知把倒骑驴上的锅碗瓢盆啥的搬进屋里头,仔细的锁好门,蹬着倒骑驴带着人去了县里头。
先去找了大姨。
大姨瞅见人上门还惊了一下:“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
梁知也没说太多,直接说了过来的目的:“……想着来回折腾还是不太方便,打算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下。”
“那可还真就不太好找,这个时候,能租的应该差不多也都租出去了。”大姨有些忧心道。
梁知倒是看得开:“没事儿,我看着找找,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话,大不了就还是跟之前一样,接着来回跑呗。”
大姨嗯了声,答应着会帮人打听留意。
梁知谢过人,把倒骑驴留在了大姨家里头。
他打算带着陈峰,先在附近转悠看看,有没有出租房屋的。
转悠了一大天,跑遍了大半个县城,也没找到太合适的。
倒不是没有,就是不太合适。
要么是距离太远,蹬着倒骑驴过来办公大楼这边,跟他从村里过来几乎没差啥……
要么就是太贵,地方又小,要求还多。
看来看去,没有一个看上的。
大半天过去了,俩人肚子空空,干脆到菜市场买了菜,回大姨家做了个晌午饭,喊上张叔小酌两杯。
张叔正跟人唠着,就听到大姨在外头招呼人:“梁儿啊,回来没呢?”
“回来了,咋了姨。”梁知走到窗户前应了人一声。
话音刚落,他就瞅见了跟在大姨身后的王婷婷。
王婷婷旁边还站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
这也不值得他惊讶。
让他变了脸色的,是跟在那年轻男人身后、脑袋上裹着好几圈纱布的张祖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