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9章 村里人怀疑梁知(1 / 1)大鹅炖锅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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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陈家老爷子是看见自家老伴儿后才咽气儿的。

梁知不免觉得唏嘘。

到了陈家之后,也没啥能够帮的上忙的。

陈老爷子的灵堂已经在同村本家的帮忙下支应起来了。

被烧焦了大半的院子里,简单的摆了几桌。

梁知过去吊唁了一下,等大姨带着苏甜跟陈家老太太婆媳们说了说话,就回去了。

陈家遭了这么一桩事儿,仍想把丧事办体面,让老爷子走的风光,便花了大价钱请人来哭唱。

隔着老远,梁知都还能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又觉得有挺多感慨的。

大雪下到晚上的时候就停了,路上厚厚的一层积雪已经被踩了个实成,人走在上面已经没了那种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倒是小心提防着打滑。

陈家老爷子在家里头停了三天,出殡那天,梁知少不得要去帮忙。

冬天的早晨,亮天的没那么早。

四点来钟的时候,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呢。

梁知从被窝里头爬出来的时候,掀被子带起来的丝丝凉气,不免惊醒了苏甜。

“这就要起了吗?”苏甜坐起来也顾不上扯一扯被子,由着空气贴紧了皮肤,目光往窗外看了过去。

今个儿肯定是个好天气,没开灯时隔着窗隐隐可见外头不甚明亮的月光。

梁知吞咽了一下,嗯了声将人重新塞回被窝里,目光不自然的别开:“还早呢,你再多睡会儿,晚点跟大姨他们过去就行了,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啥能搭把手的。”

苏甜重新被温暖的被褥包裹,轻轻嗯了一声。

她本来就还困顿着,嘱咐了梁知几句多穿点之类的话,就又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睡过去了。

梁知在人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有些无奈的笑了下,披上厚实的棉袄出门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离开自家的热乎被窝啊。

陈老爷子出殡的事情一切顺利,梁知几乎是跟了全程,回来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在陈家匆匆吃了口饭,又开始帮忙招呼着预备席面的事儿。

原本这事儿是用不着他的,农村烧大席都有专门一伙人,从备菜上菜搭桌都是一条龙服务下来的。

红白喜事都有固定的规格。

陈家也是早早的就请好了这一片手艺最好的一家烧大席的。

昨个儿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把棚子搭上,桌椅板凳摆好了,晚上也招呼了邻居本家和过来帮忙的吃过一顿了。

没想到今个儿到了正日子,掌勺的大师傅竟然出了事儿。

上厕所的时候,踩空了一脚,掉茅坑里头去了。

好在是冬天,冻得都结实板正。

加上陈家虽然也是用的旱厕,却是立立整整让人用水泥砌过的蹲厕。

人倒是没掉进去坑里,却被这一跤啃的不轻,下巴磕碎了,听说是粉碎性骨折,牙也掉了两颗,眼睛也肿了半边。

更别说胳膊也骨折了,还是右边的胳膊。

听说是脚滑踩进厕坑以后,爬起来又踩到了结冰的地方,又摔了一下,胳膊肘磕到坑边了。

这么一来,想要继续做饭是没什么可能了。

陈家人这一下子可是愁坏了。

像是这种能够掌勺的大师傅,都是早早提前定下来的,早好多天就开始排队约上。

就算现在想要再去找其他的掌勺来救急,人家愿不愿意是两说,能不能排开时间都是不一定的。

可现在总不能这席都摆上了,到了快饭点儿的时候,却没有菜可以上吧?

那成啥了?

陈家人愁的不行,也是四处的打听哪里还有人能帮忙来掌勺,尽可能的别出这个丑。

可能够找到的人,要么就是已经有了活儿,最快赶过来也得是下午两三点以后了。

要么就是不愿意接别人的。

“要不然就让我试试吧?”梁知看着满脸愁容,死气沉沉的一家人,忍不住开了口。

他扫了一圈临时搭起来的灶台:“我瞅着大部分的硬菜,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凉菜也都预备好了,就差个几个需要热炒的。”

“能行?”

陈家老大瞅着梁知,心里头打鼓:“你以前做过大锅饭吗?”

虽然同样都是做饭,但用大锅炒跟小锅炒,也还是有些区别的。

梁知认真的想了想,前世他在里头表现好,跟不上管理都有点面子情,刚开始出来的时候没什么着落,当时负责他们伙食饭的王哥,就帮他介绍了一份在工地食堂做大锅饭的活儿。

经验他还是有亿点点的。

不过这样前世来的经历他也不好说出来。

想了想,还是婉转了一些:“大锅饭我倒是没做过,不过先前卖盒饭的时候,一次也得做个几十人份,感觉上应该差不多。”

他指了指灶上的那口大马勺:“而且这玩意儿我能颠得动。”

眼瞅着就快要到饭点了,陈家也实在是找不着人。

陈家老大看着梁知,咬咬牙,便也就同意了:“成,哥哥在这儿先谢谢你了!不管咋样,你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哥哥都记下了!”

“哥你这话说的,外道了不是。”

梁知客气了几句“都是邻里邻居的、一个村儿住着、能搭把手的时候自然得搭把手”之类的话。

看起来,就好像他真是土生土长,扎根在东池头的人一样。

陈家大哥在临时搭起来的厨棚盯了一会儿,见梁知起锅烧火,菜肉过油都很是有经验,十分老道的样子,他渐渐的也就放心了。

梁知先试了两道小菜,渐渐地也就有了感觉。

到了最后一道榨菜炒肉的时候,已经能够完美的掌握好火候。

这也是他吃席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道菜了。

咸菜经过热油那么一爆炒,咸香的味道瞬间弥漫起来,诱的人止不住流起口水。

加上切的细细的、用猪油炒至变色的瘦肉丝,光是闻着那股子混着咸榨菜的肉香,就已经开始口齿生津。

梁知刚把最后一盘榨菜变肉香光盘,正解着围裙招呼人上菜,就有一个大娘匆匆忙忙的端了一桶地瓜块跑过来:“坏了,这拔丝地瓜还没做呢!”

还不等他问什么,大娘就已经一股脑的说完:“老刘突然出了这么个事儿,他媳妇跟他儿子都跟着去医院了,我们一下子没了主心骨,都有点六神无主了,刚才我是看着清理剩余的菜品,才发现这地瓜都切好了……估计是老刘媳妇负责整的,当时走的着急,忘了跟我们说。”

拔丝地瓜也算是东北农村大席上的一道常见菜了。

无论是小孩儿还是大人,几乎都很爱吃这口菜。

这道菜的用料很简单,糖跟地瓜……

难的是,熬糖的那道步骤。

这糖熬的功夫短了,挂上去的只是糖霜。

这糖要是熬的功夫长了,就成了焦糖色,上色倒是好看,拉丝就不行。

拔丝地瓜讲究的就是一个拔丝,再一个就是色泽金黄,看着就好像是给炸至金黄的地瓜块上,裹了一层糖蜜色琥珀外壳一样。

这菜,梁知爱吃……

可还真就是从来没有做过大份的。

以前倒是给闺女做过,可也就那么几次,还都是小分量……这换了分量,他没有把握还能够掌握好火候比例啊!

他瞅着这一大桶切好的地瓜块,一时间没有开口应下这个事儿。

正犹豫着呢,陈家老大就匆匆跑了过来:“梁儿啊,差一个菜!”

这一个席面多少菜,都是有讲究的,差一个菜就是差了个数、差了份吉利。

一般主家是不会允许出现这种事儿的。

叫来吃饭的人看了,回头也会议论这家不懂规矩、抠搜的。

梁知瞅着前头已经有桌吃的差不多,空了好几个盘子,甚至有人起身准备倒菜了……

他略咬了咬牙,接过大娘手里头的那一桶地瓜块,对陈家老大说道:“陈大哥你别急,这还有个拔丝地瓜没上呢!”

“诶!好!”

陈家老大连着应了几声,对梁知做了个双手合十的手势。

梁知却止不住有些犯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紧张的缘故,明明刚刚伸手接过这一桶地瓜的时候,脑子里还能清晰的回想起这拔丝地瓜怎么做、糖稀应该熬到哪一个程度。

可这会儿真的起火热锅了,脑子却突然就有点空空的,感觉啥也想不起来了。

他用力抹次了一把脸,先做了一个小份的找找感觉。

旁边的大娘瞄了一眼,很想出声提醒:这样一小份一小份的做,那得做到啥时候去?

而且那一份,连正常的一盘子的一半都没有……

充其量也就能装一小碗。

这是打算偷摸开小灶?

大娘又瞄了眼已经开始大量出菜的梁知,心里头泛着滴咕,想想起身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倒腾着脚步去找了陈家老太太。

“……倒不是我心疼的一小碗地瓜一点点儿糖,主要这都是雇主家的东西,我们又都是跟着老刘过来做活儿的,现如今老刘不在这儿了,我们也不好处理这些事情。”

大娘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这要是等东西清点起来了,发现少了什么、或者是什么东西用太多了,那跟咱们这些过来做活的人可没有什么关系。

陈家老太太屋里头,正做着好几个本家媳妇,有的还是跟老太太同辈儿的,以及几个亲家母。

唯一算得上是外人的,大概就只有带着苏甜过来跟老太太说话的大姨两个人了。

苏甜当时就有些脸色不太好了。

这话里话外说的意思,不就是在怀疑梁知手脚不干净,主动站出来帮陈家这个忙,就是为了中途能够占一些小便宜嘛。

大姨也是气得不轻!

要说这日子过得好,在东池头,梁知家里头应该算是独一份儿的。

还稀得看上那点白糖跟地瓜了?

他们家里头要多少这些东西没有?

好在陈家老太太明事理,也瞧到了两个人脸色不对,赶忙开口打了个圆场,让大娘先出去做事儿了。

随后又拉着苏甜的手,亲切的犹如是在看自家孙女一般:“这回的事儿啊,我是真心感谢小梁儿!这家里头遭了事儿啊,我才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远亲不如近邻……小梁儿是个实心肠的,我、我老婆子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了。”

“陈大娘,您别这样说,这街坊邻居的,遇见事儿了,搭把手不是正常的吗?”苏甜不远不亲的客套了句,算是唱了个白脸。

大姨在旁边自然而然的接起了唱红脸的角色:“我倒是觉得小梁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热心肠了这点不怎么好。”

她板着一张脸,似是真的心有不快:“我也不图谁念着他什么好,只盼着外头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说什么我们上赶着过来,就是因为心中有愧……我们心里头有什么愧?难不成出了这样子的事儿,是我们所为?还是我们希望出了这样的事儿?”

其实大姨带着苏甜来,一是陪老太太说说话,二则是为着有些人看到梁知过去帮厨之后,说了不少不太着听的话。

这几天,大家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引发陈家这场惨桉的,是陈为带回来的那些野兔子!

而发现这些野兔子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跟梁知一家子的陈峰。

原本这些野兔子,是还要再分给另外几家的。

如今这会儿,那几家看了陈家的惨状,只庆幸着没有分到兔子,同时也都编排起陈峰来,觉得要不是这孩子没个轻重,发现了那么多来历不明的死兔子,还撺掇着陈为他们给捡回来了,哪里会有这些事儿发生?

陈峰本就心里头愧疚,也觉得这事儿里头,自己得占责任。

如今听了这样子的话,哪里还能够绷得住?

更可气的是,这些人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了梁知的身上。

说什么外来户,没好心、来历不明,指不定是干了什么不好的勾当,得了不干不净的钱……搞不好啊,这死兔子就是他自个安排的,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合的,好几个孩子在那树林子附近转悠,谁都没发现那么多的兔子,就他们家的陈峰发现了?

一个人想要罗织你的罪名,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逻辑开始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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