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后,吕后才说道:“先生啊。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该管的。但是这个虞。她一直没有把先生这里当家,心全在虞氏。比如这一次私自出走。”
“您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她立下规矩。”
张忠挠了挠头,吕后的想法与他的有点不一样啊。
他倒是没觉得什么。
从虞姬的立场来说,她任务失败,想要回家也没错。
但他仔细一想,吕后说的似乎也没错。
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好吧。等她回来,请夫人帮我管教一下。”张忠点了点头,朝着吕后弯了弯腰。
他觉得自己是管教不好的,只能请吕后代劳了。
吕后点了点头,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早想管教了。
张忠随即向吕后告辞,打算吩咐王成,去调查一下虞氏的情况。哪知道他左脚刚出房门,卫剑就迎面而来。
这大块头走路带风,行动很敏捷。
“君上。有个自称是虞氏家臣的人,叫顾生。在宫门外求见。”卫剑见到张忠后立刻站定,规规矩矩的行礼道。
张忠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不能觉得有事情发生。
“请去大殿。”张忠随口说道。
“诺。”卫剑应诺了一声,转身下去了。既然要见外人,张忠也不能马马虎虎,让宫中的女婢,取来了正式的衣裳,这才来到了大殿内。
“拜见君上。”顾生看到张忠进来,不敢多看,直接弯下腰行礼道。
“免礼。”张忠来到了主位上跪坐下来,因为是陌生人没好意思箕坐。坐好后他和颜悦色道:“你特地赶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家小姐私自回家,我特来请罪。”顾生先弯了弯腰,诚恳说了一句。然后才说道:“因为有些事情,我家小姐被我家家主囚禁在虞氏,我请求君上发兵搭救。”
顾生说完之后,深深的弯着腰,额头放在地板上,态度真是诚恳的不得了。
这是虞子期教他的。
不管虞姬如何想家,本性如何。逃出来是事实。要是张忠虐待虞姬,那就算了。
但事实上张忠没有虐待虞姬。
先不说回去的事情,单说求救,态度要诚恳。
“看来真的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啊。”张忠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越发若有所思了起来。
“你去宫外等着。容我点兵。”张忠没有多做考虑,笑着抬头说道。
“多谢君上。”顾生大喜过望,连忙恭恭敬敬的拜谢道。
张忠笑了笑,然后让卫剑去把陈震找来。他乘坐上车驾,带上新招募的五百吴越子弟,与卫剑、陈震一起,发兵太湖。
吴国蕞尔小国。
张忠上午出发,下午就到达太湖边的虞氏庄子了。
整个虞氏都大惊。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三条路,一条是拼死抵抗,一条是马上乘船进入太湖躲藏,一条是与张忠虚与委蛇。
商量了一阵之后,向来脾气倔强的老国主虞瑞带着一群虞氏子弟出了庄子,迎接张忠车驾。
张忠这吴君到达吴国后,强壮如钱氏也冰雪消融了,更何况虞氏?
“臣虞瑞率领宗族大小,恭迎国君。”虞瑞小心翼翼的站在车驾前,弯腰迎接道。
“恭迎啊?但是我听说,你有很危险的想法。比如想把我的侍妾,送给瓯越王做王后来着。”
张忠踩着小板凳下了马车,轻轻的拍了拍手,饶有兴趣的看着虞瑞道。
就是这样一个老头,自称什么国主。
连我都不敢这么自称呢。
关在小楼成一统吗?
呸。糟老头不害臊。
“不敢。”虞瑞的脸色顿时发白,连忙弯下腰说道。他心里头把虞子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肯定是这好大孙通风报信的。
这是要让我们虞氏完蛋的节奏啊。
“算了。我也没有跟你这老头说话的兴趣。”张忠本想进去坐坐,但想了一下后,回头对陈震道:“把这庄子控制住了,免得有刺客。”
“诺。”
陈震应诺了一声,立刻带着一彪人马凶神恶煞的冲入了庄子,里里外外的控制住了。张忠这才说道:“把虞子期还有虞给放了,来堂屋见我。”
“诺。”
虞瑞脸色发白,浑身发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生气,却不敢反抗,又是一声应诺。
张忠在卫剑的护卫下来到了堂屋坐下,虞瑞与部分虞氏族人在左右陪坐。过了不久,虞姬、虞子期走了进来。
张忠抬眼看了看虞姬红肿的脸颊,心中是怜惜的。
事情他听说了。
父母双亡的孤女。爷爷要把她训练成为类似于妲己一样冷酷无情的女人。全族上下,只有从兄虞子期对她好。
这个家就算冷冰冰成这样,她也还是回来了。
不过怜惜归怜惜,吕后说的也对。
“君子。”虞姬看到张忠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张忠轻哼了一声,没给她好脸色看。
“呃。”虞姬伸手挠了挠头,今天君子有点吓人。
“臣虞氏子期,拜见君上。”虞子期看了一眼妹妹,然后恭恭敬敬弯下腰,行礼道。
相比于已经很熟悉的虞姬,张忠对虞子期更有兴趣。
古人把忠孝捆绑。认为孝顺父母的人,多半会忠诚国君。
还有一句话,叫做。亲亲相隐。
隐瞒家人或同族的罪过,不算罪。
但有一句话,叫做,大义灭亲。
到底哪句对,哪句错,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虞子期骂自己爷爷,是不孝。
但护着孤弱的妹妹,则是亲情。
张忠从这些事情上,看出了一些名堂。
虞子期他不是愚忠,但有节操的人。
通俗点来说,就是灵活多变,但却有底线的人。
他认为对的事情,一定会做。
他认为错的事情,一定会反抗。
芸芸众生吧。
“别见外。我们既是君臣,也是亲戚。我的大舅哥。”张忠很是随和,笑眯眯说道。
虞子期的眉头一挑。
尽管他从妹妹的口中,听说了张忠很多的事情。
但是亲自领教,却是头一次。
“真是宽厚的国君啊。”虞子期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