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生野说到吕凤柔、李长生在六品蹉跎多年，最终一个突破七品，一个走上万道合一之路成为八品境时，吕振眼含热泪。

而在他说到天门城灭，斩杀木王时，吕振也是拍手叫好。

随着郭生野的讲述，吕振知道了魔武如今的状况，而在一路的一讲一听中，郭生野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位师公的为人。

吕振的性格偏感性，对魔武的感情很深，还有一种老一辈为国捐躯的热血情怀，哪怕深爱子女，但是因为张涛的命令，也会毫不犹豫地前往界域之地寻求精神力修炼功法。

二人说着话，到了郭生野刚买下的小院中，吕振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小院中的白马，忍不住赞了一句：“好马！”

“哈哈，谢谢。”

郭生野礼貌道谢后问道：“我看您好像对宠物了解颇深？”

吕振愣了愣，笑道：“是，我在界域之地中和一只猫相处的时间颇长。”

“那是一只什么样的猫？”

吕振笑道：“一只实力强大的、很漂亮的猫。”

说完，吕振又细细地描述了一下那猫的容貌：“毛色是火红色，油光水滑，被养得很好，看起来就颇为娇憨。”

“真好。”

郭生野颇为羡慕道，这才是他的梦中情猫，独特、漂亮，实力强大。

吕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也很是闹腾，一开始我还挺提心吊胆的，总担心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不挑食的猫给吃掉。”

“猫是杂食性动物，吃人也正常。”

郭生野这话说的，让吕振哽住了，这是什么道理！

这小孩一开始还挺会说话的，现在怎么突然这個样子！

就在吕振沉默的时候，张涛落到了小院中，走进了房屋里，笑道：“你们在聊什么？”

郭生野神色如常，极为淡定道：“我们在聊吕老师的经历。”

张涛饶有兴致地问：“什么经历？”

“吕老师在界域之地遇到了一只漂亮猫。”

张涛看向了吕振，吕振点了点头，无奈地点出了重点：“确实是一只漂亮的猫，不过这猫的实力，据我观察，可能在绝巅境。”

绝巅猫？

张涛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在正常人眼中，那种实力强大的动物怎么着也得是异兽，比如玄武、朱雀、青龙、白虎这种。

一只猫……绝巅战力，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张涛将带来的酒菜放在桌上，笑道：“猫都是绝巅猫了，那么想必猫的主人实力更强？”

吕振顿了顿，道：“说来也是奇怪，苍猫……就是这只绝巅猫的名字，苍猫与界域之地的主人公羽子，并不是主人与宠物的关系。”

说完，吕振笑道：“有时我听他们聊天，苍猫以前的主人似乎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实力比公羽子前辈更加强大。”

张涛闻言看向了郭生野，郭生野点了点头，道：“吕老师说的对，苍猫以前的主人是渣男。”

“咳咳咳咳……”

张涛猝不及防地再次听到了“渣男”的消息，下意识剧烈咳嗽了起来。

郭生野颇为嫌弃地后仰了身子，道：“也不必这么激动吧？”

吕振疑惑地问道：“渣男是何意？又是何人？”

郭生野忽然发现吕振说话还挺文绉绉的，不知道是本来就是如此，还是在界域之地中被公羽子带的如此。

“渣男只是一个代称，代指远古时期一位大能。”

郭生野简单地给吕振解释了一下。

“苍猫的主人是渣男？那这只猫的年龄岂不是……”

郭生野点了点头，道：“是的，这是一只老猫了。”

……

某处界域之地。

一只毛发火红色的大猫蹲坐在不灭湖池边，尾巴不开心地扫来扫去。

“是谁在说本猫！烦死了！”

“本猫才不老！本猫永远青春永驻！”

苍猫怒气冲冲地甩着尾巴，尾巴在空中扬起，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地面上被砸出了坑坑洼洼的痕迹。

猫脸也是气鼓鼓的，金色的圆瞳被气得只剩下了一条缝。

“怎么了？”

听到大猫闹出来的动静，一位古人装扮的男子缓步走来，问道。

“你说，本猫是不是永远是小猫，才不是什么老猫呢！”

男子挑了挑眉，看来是又有人在念叨苍猫了，只是……这人未免也太闲了吧，居然在背后说苍猫的年纪。

“当然了，你永远都是小猫咪，怎么会是老猫呢！”

男子熟练地安抚着苍猫，可惜见效不明显，苍猫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它恶狠狠道：“不管，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把那个人打一顿！”

男子一愣，沉吟道：“现在还不到出世的时候，而且外面……”

外面已经不是苍猫的天地了，苍猫现在的护猫大队如今已经不知道还剩下几人，苍猫现在出去实在危险。

苍猫跺了跺脚，地面肉眼可见地陷落，男子见状，不由得抽了抽眼角。

“可恶！”

仗着猫出不去，就在背地里编排猫，能是什么好人！

你给猫等着！出去必打你！

……

此时的吕振已经将他在界域之地的事情简略地与张涛说完了。

张涛也陷入了沉思中。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郭生野在动着筷子一直在没心没肺地吃饭。

吕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不过可能是老一辈的心态，看见能吃的年轻人，总是会忍不住升起好感，为他夹菜，让他加油多吃点。

郭生野看了眼吕振，笑道：“吕老师，如今您也回来了，有没有兴趣再回到魔武任职？”

这话一出，还在思绪中的张涛忍不住瞪了郭生野一眼。

吕振那是什么人，研究天才！

这你郭生野也要把人划到魔武里？

张涛轻咳了一声，道：“关于吕宗师的安排，已经有了去处，你小子少打主意。”

研究人员在哪都是稀缺的，哪怕是官方，也缺！

郭生野可惜地再看一眼吕振，还是说道：“放心，吕老师，您哪怕不在魔武任职，在我们心里，您也永远都是魔武的人，我老师也一直在魔武等您呢。”

这感情牌打得让张涛一脸无奈，郭生野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到他脸上了。

吕振也是开怀笑道：“好！”

毕竟他在出界域之地后，心情十分忐忑，不知道外界的变化如何，生怕自己就是那烂柯人，但是郭生野与张涛却是在这会儿安了他的心。

郭生野说道：“您明天回魔武的话，正好赶上了开学日，倒是能瞧个热闹了。”

语罢，郭生野颇为自豪道：“按照最近新出的榜单，我魔武如今六品榜单9人入榜，五品榜单，10人入榜，四品榜单，17人入榜，未入榜的中品师生三百。”

这对于一个武大来说，已经是出色到极致的成绩了。

显然，吕振也被震到了，笑道：“看来你这个校长当得比老于当得好多了。”

郭生野嘿嘿一笑，道：“也还行，半斤八两吧，毕竟老校长在任的时候出了一个我。”

“……”

吕振沉默了一会儿，迟疑问道：“你的意思是，老校长的功绩中因为有了你……”

因为老校长的功绩中有你，所以才和你现在交出的这份出色的答卷打了一个平手？

见郭生野自信点头，吕振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不要脸的后生！

不过郭生野似乎说的也不算错，除非郭生野在任的时候再出一个二十岁绝巅，否则那还真是很难压过老校长。

张涛却是挑眉笑道：“你在任的时候，不是也会出一个方平吗？”

“方平……又是谁？”

吕振不得不开口打断，问道。

郭生野简单地介绍道：“方平算是如今最为出色的青年武者，兼任魔武副校长，习武两年，如今二十岁七品宗师。”

吕振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呛到了，现在的魔武怎么回事，怎么涌现出了这么多的天才？

按照能量守恒定理，他以为魔武出了一个郭生野之后，魔武起码怎么也得落寞个几年。

结果出了一个郭生野之后，魔武竟然又出了一个方平？

这时候，不得不信命的科研工作者吕振，不解地发问道：“是不是老于和魔武相生相克？”

老校长：我真的栓Q，你这个老六。

然而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吕振与张涛彻底汇报完之后，在吕凤柔忍不住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之后，吕振还是与郭生野、张涛告别了，准备连夜返回魔武，与女儿见面。

在吕振走后，张涛看着郭生野似笑非笑道：“你倒是直接给人家定下了行程。”

郭生野耸了耸肩，吕振老师回来了，他作为贴心的学生，当然是要告知吕凤柔了。

绝对不是因为想要让吕振到魔武看一看，培养培养感情。

“我只是为老师解忧而已。”

张涛轻笑一声，倒是没说话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张涛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此刻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开口说道：“我从未想过还存在这么多的老古董……”

实际上，张涛真正想说的是，他从未想过还存在这么多的人类强者，就那样冷漠地旁观着他们这些后世的人类挣扎求存。

甚至于连精神力的功法都不曾给他们留下过。

但是张涛一开口，却忍下了心里的这些话。

说出来，觉得矫情。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给他们留下功法呢？

不说，却又觉得憋屈。新武时代为此填进去了多少条人命！

郭生野淡淡道：“他们与我们不同，我们是人。”

他曾经就说过，不要把老古董看作人族，哪怕将他们看作是洞天福地里生存的神仙，也不要将他们看作是人类。

神仙与人，不同族。

就如同郭生野曾经窥探过的那个世界一样，那个世界中神族、仙族、魔族三族，虽然与人族同是人形，却不是人族。

张涛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道：“那我们人族的未来在哪呢……”

郭生野指着自己道：“在我这儿。”

见张涛失笑，郭生野哼了一声，理所当然道：“我生来就是要拯救世人的。”

造成这一切的全知之眼安静地躺在郭生野的黑眸中，仿佛早已消失。

全知之眼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让宿主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世界上的人影响到，被同化被洗脑，自己却对自己的变化毫无所察。

或者说，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也无法割舍掉对这个世界产生的情感。

毕竟人，不是冷血动物。

“我最近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张涛笑着聊起了别的话题，他说：“地窟的神兵失窃案在两大王庭传得沸沸扬扬，妖植王庭的枫家是最大的受害者，枫家所有神兵都消失不见。”

郭生野默不作声地听着张涛说起此事，他倒是不知道小白和小唐暴露了。

根据小白和小唐在空间里的留言，郭生野只知道这两个倒霉孩子去了禁忌海泡澡。

“还有一件事，在妖植王庭的王宫里，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出现了一个纯黑色的人影，杀了王宫侍卫后逃跑了。”

郭生野：我生来就是要被长满了反骨的逆子气死的。

他故作淡定道：“这只能说明，黎渚的实力确实高强。”

张涛迟疑道：“你怀疑是黎渚将暗影军团逼得现行？”

“不然还能有谁。”

郭生野毫不客气道：“就连你也无法做到这件事，在妖植王庭有这个实力的只有黎渚了。”

张涛瞪了郭生野一眼，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就连你也做不到”，他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不行？

见张涛一脸不忿，郭生野淡定道：“黎渚，破八天王。”

张涛：“……”

好吧，他确实不行。

黎渚当年是真的把他们忽悠瘸了，竟然真的以为李振将其本源道重创，没想到人家在逗李振玩呢。

“那五五开是什么实力？”

说实话，郭生野虽然从未说过五五开是谁，但是张涛确实是能猜到这人是谁，不过也从来没有拆穿过，一直跟着郭生野叫“五五开”。

反正到时候被五五开本人听到了，张涛也可以理所当然地反问他：“哈哈其实晚辈也不知道五五开是何人，前辈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