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措很给雅逊的面子,停下身,回过头来,疑惑道:“这位兄弟,你想如何?”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他二人的身上。刚才雅逊是情不自己,脱口而出,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倒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看着雍措,又看了看众人,眼神散乱,支支吾吾道:“我我”
雍措原本疑惑的神情,忽然大笑道:“这位兄弟,有话不妨明说,我是将死之人,死都不怕,你还有何顾虑?”
雅逊急道:“我我不想死!”雅逊情急之下,本来想说我不想让你死,说成了自己不想死。
雍措听后是哈哈大笑,在场的众人也都是笑出声来。可以说,此话一出,瞬间便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图兰也是一笑,但是也很着急,不知道雅逊想要表达什么。
雅逊欲分辨,“我我”
没等雅逊表达清楚呢,雍措又笑道:“诶!他杀的是我,而不是你!好兄弟,不用害怕,我雍措台吉虽说可以求饶免死,但是我雍措不想乞求于一个霸道、狭隘之人!那样做,只能让我的准葛尔汗国更加耻辱!”说着,回过身,又要前行。众人又都止住了笑。这件事好像又回到原点上。
雅逊见此情形,更加急迫,脸憋的通红,眼神也不像刚才那么散乱,好像是众人哄笑刺激了他。张着嘴巴,不知从何说起。图兰看雅逊这么激动,有些担心,怕雅逊被刺激后,又要犯痴病。
图兰担心的没错,就听雅逊忽然大叫道:“你不能死!”雅逊这次说出的话,非常清晰,非常干脆,几乎是掷地有声!
雍措吃了一惊!他仿佛被雅逊的豪气震住!又停下,回过身来,眉头一蹙,追问道:“兄弟!凭什么我不能死!”
“我觉得你你是个英雄!”雅逊语气有些理直气壮道。
“就凭这个?哈哈,我怎么是个英雄?在我心中,只有窝阔台和他的后裔,才配得上称为英雄,其他,我雍措一概不认!我们准葛尔汗国,永远视窝阔台汗的后裔为真正的大汗!”说到这,雍措话锋一转,又笑道:“除非你是窝阔台汗的后裔,你话,我才能不死,否则,我绝不会求生!”
雅逊挺起身来,眼神中露出咄咄逼人的神态,眉头简直要皱成一个疙瘩,大声道:“我我”
“怎么?还想留住我?除非你是我们真正的大汗,哈哈!”雍措目光如炬,看着雅逊着急,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大笑道。
雍措说的话是铿锵有力,也深深刺激了在场的所有人!额尔额五部的弘吉剌部介赛台吉很不满,铁红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但是还不忘借机挑动一下是非,站起身来,对林丹汗说道:“大汗,此人真是狂妄至极!全然不把大汗放在眼里,应该将他的舌头和双耳割下,以处罚他对大汗的不敬!然后再处以汤镬之刑!”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介赛所说的汤镬之刑,也是古代的一种酷刑,即将人投入到滚汤中煮死的酷刑!图兰更是大吃一惊!
没想到明末的蒙古还有这样的酷刑?更没想到介赛心会这么狠!图兰心想:“他们可都是蒙古成吉思汗的后裔,虽说距离成吉思汗那会儿,已是年代久远,可是毕竟都是一个祖先,相煎何必太急!”
林丹汗都吃了一惊!
还未等林丹汗表态,雍措大笑道:“你这阳奉阴违的小人,难得你会想到如此卑劣的手段,哈哈哈,我雍措不怕!你们的额尔额五部,都是些乌合之众!迟早有一天将被脱没,到时候你的下场会更惨!”
“你,你”介赛气的,边说边要抽刀。
其实雍措预言说对了一多半,几年后,介赛已统领了额尔额五部,但是在同努尔哈赤的战争中被俘,过了几年的牢狱生涯,后来归顺了努尔哈赤的后金。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额尔额五部的头领,乌齐叶特部卓里克图洪巴图鲁也站起身来,指着雍措瓮声瓮气道:“你这家伙,真是大言不惭!当年你们的窝阔台汗,不是也用这样的卑劣手段,对付过我们的祖先么?这也叫做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雍措台吉,别看你们准葛尔实力在我们之上,看在同是蒙古成吉思汗后裔的情分上,你有种,我可以和你比试一番,到时候,你被我杀死,那样你可以免去了汤镬之苦,你看如何?”
图兰暗暗点点头,心想:“看来这家伙比刚才那位强多了,不至于那么心狠手辣!不过,他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是让人不解?那些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怎么仇恨竟延续到了今天?呵呵,这些蒙古人真是有意思?几百年后还是这么较真儿?就像那歌中唱到的那样,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要生起,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雍措死去?不可!他一死,那不是影响了大计?喔!对了,刚才雍措提到雅逊如果是窝阔台的后裔,他就可以不死,我何不不让雅逊说出自己是呢?”想到这,图兰眼睛一亮,便欲开口叫雅逊。
此时,就听雍措冷笑道:“不用请示你们的大汗,你虽称得上蒙古巴图鲁,可是,在我眼里,你连这眼下的少年都不如!我是不会和你比试的!”
“这!”卓里克图洪巴图鲁气的脸上的肌肉颤了颤,大眼睛瞪的溜圆,一时竟无言以对。
雍措又是大步前行。这家伙是铁了心去死!图兰急的一皱眉,对着雅逊悄声道:“雅逊!喂!快说自己是窝阔台后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