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图兰怀疑,他二人目前的搭配组合,放在谁眼里,都会认为他们是暧昧的情侣关系。
还有,就他俩坐姿来说,也是让人生疑。虽然他二人极力作出与正常人相同的坐姿,但是给图兰的印象还是不太自然。是不是电影电视剧看多的缘故,图兰一时还说不清,总之就是感觉不太对劲,似乎有点貌合神离的相反感觉。
也是,自他二人上次谈话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坐的这么近。虽然李贤是一脸威严的正襟而坐,并且与上次的唯唯诺诺的不像个武将的样子,完全判若了两人,但是也难掩他起伏的内心。图兰现他脸部的肌肉有点微微的跳动,是不是紧张的原因,图兰有点生疑。小雯呢?虽然为情所困,但是她也未伤心到极致。从她红晕的脸色中,图兰或多或少还是现了一些娇羞之态。
图兰见他二人如此这样,又清清嗓子,道:“知道比翼双飞吧?牛郎喔!”图兰感觉有点说远了,眨眨眼,笑了笑,道:“窦娥喔,不对,不对!”图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傻笑了一下:“错了,错了,我说的是张生和崔莺莺,知道吧?他们”图兰说着,看他们二位的表情,还是一脸木然。
图兰索性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嘿嘿笑道:“唐伯虎点秋香,唐寅,秋香,该知道吧?”图兰怕他们想不到,边说边用手做画画的动作,这是学唐寅作画的动作,这回小雯的脸刷的更加红晕。
图兰撇撇嘴,心里暗笑。让我说中了吧?忽然想起来,是啊,小雯就是画工啊,她当然会知道啦。
其实这本是严肃认真的场合,因为涉及到会见公主殿下,和接待察哈尔的使者,并且双方陈兵于此,大有一触即之势。这样的势态之下,如果战前的这次谈判,谈的好,可以罢兵,如果谈的不好,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各归本队,真刀真枪的来,大杀一气,可是,就是这样的紧张局势,竟被图兰的聒噪搅和的气氛全无。
这其中,图兰和御史小雯双方各自介绍身份后,便是礼节性的参见图兰,因为图兰是以公主身份到访,所以在这些人里地位也是最高的。
在介绍小雯的过程中,图兰并没有提到那次京城的相遇,原因很简单,担心身份暴露。现在的状态是,图兰已经知道了那个画工就是小雯,但是小雯不清楚图兰就是揭皇榜大闹京城的那位。起初听声音也怀疑过,不过,毕竟公主是无人敢冒充的,也就深信不疑。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人却很疑惑,他就是兵部侍郎,也是此次出征的监饷侍郎赵明。
这家伙站在小雯的身后,觉得图兰说起话来很不同,似乎很异类,不像是公主说的话,特别是按照当时大明的规章制度,作为皇帝的女儿,是根本不能随便出宫的,况且身边还没有侍从,有的竟是察哈尔方面的侍卫,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怀疑是怀疑,但是这家伙只是默默暗中观察,并没有声张。
此刻,铁尔泰就站在图兰身后,摸着自己的光头,不时的疑惑道:“公主殿下真是厉害!什么牛鹅的,哈哈,我铁尔泰都快糊涂死了!”说完,又是大笑起来。
小雯未话,李贤轻轻的“嗯!”的一声,算是对图兰聒噪的一种抗议。铁尔泰又是大笑。沙克图在一旁捅了捅他,铁尔泰笑脸顿时僵住。
只听李贤道:“但不知图兰公主殿下,是不是有圣上旨意传达?还有,公主殿下为何与察哈尔为伍?”
这两个都是焦点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直接验证图兰身份,第二个问题是间接验证身份,意思是你怎么到了那里?换句话说,有皇宫你不住着,跑那去干嘛?
第一个问题是图兰的短处,但是必答题,躲是躲不开,图兰耸耸肩,心想:“必须是一本正经的来,否则会失去说服力!”图兰拼命做一个深呼吸,故作潇洒道:“我爹父皇和我说话,难道还需要什么旨意么?再者说,他老人家只要说出来就是口谕,犯得上还要写出来么?”图兰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女儿和爹说话还要圣旨不成?那岂不是费了二遍事之嫌。
“这”李贤一时语塞。
“还有”图兰顿了顿,故作神秘道:“本公主此次来,尊父皇指示,是来监督你们解救人质来的,担心你们会误了大事,所以父皇才让我来,父皇还说了,喔,口谕,是口谕!”图兰一笑:“父皇口谕是”图兰边说边用眼睛瞄着御史小雯和李贤,见他二人都站起身,做鞠躬行礼状,图兰偷偷抿嘴一笑,点点头,心想:“还可以,看得出来,他俩并没有怀疑我的身份。”图兰开始庆幸起自己的演技来。
既然自己有这么高的演技,那何不让自己演的更像?图兰打定了主意,同时信心也更加增强。索性站起身,在地中央来回的踱起步来。一边走着,一边还挺胸抬头,背着手,一双杏仁眼明亮如水往四下看,这派头不像是公主到访,完全像领导讲话。
图兰道:“父皇的口谕是,必须保证人质的安全,而且,不得乱杀无辜!还是而且!”图兰特意加重了语气,道:“我已先到了察哈尔部,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我已知其用意,至于你们呢?我看双方还是罢兵为好,所谓大兵之后,必有荒年,便是如此!”
小雯和李贤同时都大吃一惊!互相看了看,又转头看向图兰,见图兰并没有继续向下说我意思,而且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图兰歪着头,诧异道:“怎么?他说的不对么?”一着急,竟将父皇这两个字拟作他用,图兰一瞬间觉得不对,又急忙改口道:“父皇的口谕不对么?”图兰说完,眨眨眼,看着他们。心里不禁对自己低声骂道:“父皇父皇父皇!怎么这二个字总记不住,真是废物一个,再这么说,人家不怀疑,自己倒暴露了身份,真是没用!没用没用!没用加三级!”图兰一激动,后面的没用加三级,竟顺嘴说了出来。图兰忙用手掩嘴,但也晚了。
小雯一时愣住了。图兰摆摆手,笑道:“没关系,不是说你们,继续继续。”
小雯有点被图兰的聒躁打败的意思,疑惑道:“公主殿下,雯儿是依皇上圣喻而来,怎么又罢兵呢?另外,雯儿我在广宁门外亲耳听到圣喻,皇上告诫臣等,此次出征务必荡尽驽寇,雯儿如今听到公主所言,臣等真是不解,望公主殿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