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事情都变得可接受起来。

“所以，月城同学你是魅魔，契约也的确存在，只要我说出愿望，并签下契约，就能够通过付出精气，实现我说出的愿望？”

在【情绪控制·镇定】的影响之下，滨川爱相当镇定地问出了这些话，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嗯，没错，这些事情契约中都写得很清楚了。”月城琉璃回答。

正如人类社会的合同的约束力来源于法律，违反之人可通过法律对其追责。

契约这种法术产物，其约束力的来源是世界规则。违反契约的人将会受到世界规则的惩处。

并且，写在契约上的事情，或许存在未明说的漏洞，但它一定是真实的。

所有接触到契约的生物，都能如同呼吸空气的本能一般，自然而然地接受到这个信息。

也因此，不需要月城琉璃去证明什么恶魔话语的可信度，世界规则为他的话语背书。

滨川爱因此陷入了沉思。

她在思考这份来自于恶魔的契约。

根据契约上对于精气的描述可知，抽取精气这种东西和抽取血液差不多，如果只是一点的话对身体的影响是不大的。

如果只是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精气，却能够得到一个有限的愿望，从理智角度考虑，这绝对是稳赚不亏的行为。

——当然这是忽略与恶魔契约的风险的情况下。

实际上风险这种东西不能忽略吧？

与恶魔签订契约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不妙。

想到这里的滨川爱，抬起脑袋来，灵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呃，那个，月城同学，我觉得这种事情太过于突然了啦，签订契约什么的，不如让我再仔细考虑一下吧？”

……

侍奉部的活动室，门被拉开，又轻轻“砰”一声关掉。

“你居然就这么让她走掉吗？”神宫霏雪看了一眼滨川爱的背影，然后看向月城琉璃，疑惑地问道。

月城琉璃撇撇嘴。

“喂，神宫同学，你这句话说的，好像要把她灭口一样。”

“那你魅魔的身份？”

“她走出房间的那个时候，今天发生的事情就会忘记了。”

“这样吗？”神宫霏雪这才小幅度点点头，接着又问，“那委托就这么结束？”

“契约的内容已经潜入她的潜意识，等到她哪天忽然有什么事情了，就会想起来来找我们侍奉部了。”

“…是月城同学的侍奉部。”

月城琉璃看向神宫霏雪：“神宫同学，不要用这种撇清关系的说法。”

神宫霏雪不答，起身。

“那今天的社团活动就结束了吧？”

月城琉璃懒散地起身：“嗯，结束了。我们回家吧，神宫同学。”

“…你一定要用这种暧昧的说法吗？”

“哈。”

月城琉璃完全不在意地走向活动室的门：“总之走吧。”

“……”

神宫霏雪也走向活动室的门，路过相当绅士地主动拉开门的月城琉璃，来到了走廊。

“砰。”

月城琉璃走出活动室之后就把门关上了。

“接下来的社团活动就该告一段落了吧？”边走，神宫霏雪边说，“滨川同学想清楚委托内容也要时间吧。”

“确实是。”月城琉璃应着，“看来，过分展现诚意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有契约担保，又冷静下来了，一般人面对恶魔也根本不可能一下子下定决心要签订契约。”

“所以？”

“下次我要更换游戏规则了，我应该等到委托结束了，再向她们索取报酬。”

另一边的神宫霏雪看了他一眼：“强买强卖？”

“我是恶魔，我说了算。”月城琉璃轻轻一笑，笑意充满恶魔式的洒脱，“不伤害身体是我展现的最大仁慈了，我没耐心每次都要花时间等她们想清楚。”

“……”面对这种恶魔逻辑身为一个正常人的神宫霏雪完全无言以对。

所谓仁慈，完完全全的上对下的视角，而非平等。

不过祈求一名魅魔对于人类用平等视角果然是想太多了。

就这么静默着走向鞋柜。

只是。

“嗯？”

打开鞋柜的神宫霏雪，望着手中的信封，愣了愣神。

旁边的月城琉璃看了一眼。

“嗯？情书吗？”

“…大概？”神宫霏雪的眼神之中有些惊讶了。

“用不着惊讶吧？以神宫同学……哦，这原本是女校。”刚想说“以神宫同学的相貌收到情书未免太过正常”的月城琉璃停了下来。

这下子他感兴趣了，走过去，打量起神宫霏雪手中这封奇怪信件。

“所以是刚入学的男生塞的吗？”

他伸出手了，神宫霏雪任由他拿过。

普普通通的白色信封，外表上什么信息都没有。

只是，刚刚接过，月城琉璃就感知到这封信的不对劲了。

他轻轻嗅了嗅。

有奇怪的味道。

然而在抬起头的时候，旁边的神宫霏雪后退了一步，眼神像是看变态，声音也很冷。

“刚从鞋柜里拿出来的。”

“……”

月城琉璃低头看了一眼神宫霏雪的腿部，笔直纤细，小腿包裹在黑色长筒袜中，鞋子，还是神代高中的室内鞋。

神宫霏雪拉了拉裙摆。

月城琉璃重新看向他手中这封信。

“虽然神宫同学的腿也很好看，不过请放心，我对闻脚的味道没有兴趣。”

“我的意思是，这封信上面有魅魔的味道。”

刚说出口，发觉有歧义，于是补充了一句。

“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