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郊区,某栋独立别墅的三楼。
别墅三楼的某间卧室,屋内简单整洁,一个衣柜,一张小圆桌,椅子被拉出一个弧度,一张矮脚床,被褥很整齐的放在床上,床边是一个矮脚柜。
简单,却被摆放的很和谐,显然,这间卧室的主人有些强迫症。
这间房间是诺诺先发现的,诺诺在这栋别墅里转了一圈,别墅里的大多数房间都没有上锁,那些没有上锁的房间诺诺也进去看过。那些房间的地面上几乎被类似酒瓶、烟盒和烟头这类的生活垃圾填满,衣服裤衩被随意的丢在床上,房间的墙壁几乎挂满了黄色海报,肮脏且杂乱。
唯独这个房间,几乎是整栋别墅最隐蔽的一个地方,诺诺在发现它的时候,房间被上了锁,门前有薄薄的一层灰尘,看起来这两天内并没有人来打扫过。
被卫济用暴力打开之后,却发现房间里几乎什么东西都没了。
于是楚子航在这个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里寻找着证据,他在移动着一切可以移动的东西,想要发现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证据。
卫济和诺诺两人则在那张矮脚床的床边,他们刚刚移动了床头的这个矮脚柜,发现了一些东西。
卫济手里拿着一颗有些尖锐的断齿,但因为只有小小的一截,无法具体判断来源。
“这是什么?狗牙?”卫济说
“那是人的牙齿。”诺诺早已看过,如果不是她会一些侧写,大概也不会得出这个结论。
“别看你手里的那颗烂牙了,先来看看这个。”
诺诺举着一个破碎的的安瓿瓶,眼里有兴奋的光。
卫济却还在为人的牙齿能像犬类而好奇,诺诺却好像是在说他的疑惑并不重要,反而举着一个小瓶子眼里放光。
“这是什么?口服葡萄糖?”卫济伸过手,想要仔细看看。
诺诺将他伸过来的手拍了一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口服葡萄糖,真亏你能说出来,别乱动,这里面装过吗啡。”
吗啡,镇痛药的代表药,有人会说吗啡可以止痛,也有人会说是毒品。都没有错,吗啡就是这样一种药物,有时像天使,有时则像恶魔。
“楼下守在这里的那个人说过,博士病了,我觉得应该是一句真话,从吗啡的剂量来看,他得的病还会给病人带来剧烈的疼痛,那种癌症晚期身体受不了剧痛的人才会被批准使用吗啡,可如果那个博士是癌症的话,为什么要进行这样一场丧心病狂的实验?”
得癌症了,正规实验室大概也不会让他从事关于癌症的研究工作,可这不是他进行这样一场实验的理由。
“按照那人的说法推断,那些被抓来的流浪者大多都是健康者,为什么要将他们暴露在毒菌里面呢?他说博士已经病了很久,而且这种病会让他的胸口长出像鳞片一样的东西……”
诺诺看着房间,思绪逐渐清晰。
因为身体的异常,一个爱干净、有强迫症的人,不让人帮忙打扫自己的卧室,他担心人发现他的病,亦或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研究。他的研究事关医学或生物化学,这种研究的费用往往比较高昂,价格不菲,如果无人支持,很难维持,上次的缉毒……
他不是为了钱,他生病了,他需要别人提供帮助才能研究自己的病!他们是在各取所需,或者是目标一致!可提供金钱的那个人到底是需要他研究什么呢?
卧室里的这个人在某个被巨痛惊醒的夜晚,他着急的如往常一般想要得到镇痛剂,因此失手打碎了一瓶吗啡,在服下一整瓶的吗啡之后,他才能入睡,安瓿瓶的碎片则被遗忘在柜子与墙形成的死角里……
还有牙齿,像鳞片一样的皮肤……
诺诺感觉自己快要想明白了,可是因为缺少了一些必须的信息,她得不到那个最终的结果。
“你们过来看,我可能找到了什么。”不知何时,楚子航已经找到了卫生间里。
这是血迹。
眼前是一块破碎的镜子,沿一点成蜘蛛网状向其他方向裂开,很明显,要么是用钝器砸的,要么就是用手,考虑到镜子上有血迹,大概率是手。
卫济看了看,将洗脸台柜上的杯子拿过来看了看,里面还有一支牙刷,牙刷的刷毛烂的不行……
“这人上火很严重啊,牙刷杯子上全是血,还有,这人的牙也太烂了吧,把刷毛都弄成了这样。”卫济吐槽。
“别吐槽了,真不敢相信,一个爱干净稍微有些强迫症的人在离开这里时居然会忘了将自己生活过的痕迹给清理掉。”诺诺摇头,可能还有什么线索被她忽略了。
“可以把这个牙刷拿去化验,我们应该能得到很多信息。”诺诺推理的时候,显然楚子航也听见了,他觉得如果得到了血液的话,去一个专业的实验室,说不定可以得出什么。
“再找找吧,要是能得到直接证明他们的犯罪证据就好了。”卫济说。
显然,一颗断牙、一个破碎的安瓿瓶还有一些血液并不是什么关键性的直接证据,只能靠推断还是不能将事件完全还原。
“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得到那些证据,这些人一看就算惯犯,估计也就楼下那两个菜鸟才会这样了。”见好奇心没有了被满足的希望,诺诺也开始了吐槽。
等等,菜鸟?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不对,他们早就已经放弃这里了,明明一把火烧掉这里才是最优解,却还让楼下的两个菜鸟在这里看着,他们一定是把什么东西留在了这里,或者说……”一个恐怖的想法在诺诺的脑海中浮现。
他们是在吸引我们来这里!?
“外面有车来了。”楚子航开口。
屋外来了一辆越野车,功率极大的车灯在漆黑的夜里烫出两个光柱,冰冷的灯光却照的几人心中发凉。
“你们拿枪!我下去。”卫济说道,“既然他们回来了,一定是有目标,他们一定有想要的东西,我下去和他们交涉,准备好了的话你们在耳麦里和我沟通。”
“不,不行,谁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你下去不是去送死吗?”诺诺闻言,一时有些慌乱。
楚子航也开口说道:“对,可以让我下去,我比你擅长交涉。”
楚子航无数次会回想起那个雨夜,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他一定会选择和那个男人一起挥刀冲向敌人,而绝不是做一个逃避的懦夫,他发誓,绝不会逃避任何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