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远摇头苦笑,只能说着:“试试吧,我试试。”
夺文魁?叫他苏文远吃花酒会,夺文魁,这不是为难人嘛。
而周管家,这时很适当的出来说话了。
“若是有人想要试上一试,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若是不够资格,还是不要上来丢人现眼了。”
这话说的很蔑视,惹得一众文人不快。
“瞧不起谁呢!若是正常比试,文魁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就是,有本事公平的比较一番,别找人代笔!”
“汉王?汉王如何,凭借某的诗文,在这大明绝对能占前十!”
谁不知道今天这场游船会是汉王举办的,汉王提前知道诗题,提前准备好了诗题。
文魁是谁,那就不用多说了。
但是暗里是这样,摆到明面上就让人难堪了。
周管家脸色难看了起来,冷哼一声。
“够胆就来一试!若是真有真才实学,我家汉王也是宽宏大量的。”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若是有人敢写的诗文比汉王的好,那就等着被上门找麻烦吧。
明初的文人怕死吗?
怕!
但不多。
有方孝孺的榜样在前,明朝初年的文人一个个骨头都硬的很。
诛十族都不怕,其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在永乐朝,党派就已经开始成形。
每年科举的状元不是出自江西就是来自福建,以地域为划分,党派自然而然的成形。
这花船上,不少就是来自江西和福建的文人,虽说没什么势力,但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真要是闹到朝堂上去,他们还真不怕。
而且现场还有权贵二代们起哄,现场立刻就混乱了起来。
“汉王算个屁!苏兄的诗文比他好十倍!”
“这应天府的花魁本来就是有文才之人得之!汉王有本事别玩那么多花花肠子,真刀真枪的来一场,找人代写算什么本事。”
徐钦躲文人堆里对甲板上大声嚷道。
台上的汉王管家脸色更黑了,但是一想到自家王爷来之前给自己的诗文,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若是真有人能胜过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定不会为难于他,甚至还可保举他入朝为官!”
这些都是来之前,汉王对管家说的。
这场游船会,一是要扬汉王的诗名!二就是要彰显汉王的气量。
如今的朝堂,文人班底全是太子的,他汉王可吃不到半点的好。
若是能在这些还未参与科举的文人中寻到那么一两株好苗子,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将来若是真有什么大事发声,汉王也能更有几分把握。
“还请兰姑娘起诗文题目。”汉王管家对着花船顶楼的兰心惠说道。
“如今已值深秋,百花凋零,为何不用此为诗文题目呢?”
兰心惠开口,对下面众人说道。
用花朵凋零为题,这题相当刁钻。
能当花魁的,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兰慧心的名字本来就是取之兰心蕙质,因此自然对和花有关的诗文很是了解。
但是现在却要让众人用花朵凋零为诗,说实话这难度很大。
一般人临时去想,根本想不到什么好诗。
而就在兰慧心一说出诗题,汉王管家立刻拿出一张薄纸大声念了出来。
“我家汉王早有这方面的诗文,现在就念出来给你们听听!”
“戏马台前,采花篱下……问岁华、还是重九。恰归来、南山翠色依旧……帘栊昨夜听风雨,都不似、登临时候……一片宋玉情怀,十分卫郎清瘦……”
但这首诗词,刚被念出,有识货的便闭上了嘴,虽然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仅仅只是这排比对仗,便胜过天下无数文人。
而很显然,这诗的后半段才是精华。
事实也正是这样,随着后半段被汉王管家念出,众人也就哑口无言了。
“红萸佩、空对酒……砧杆动微寒,暗欺罗袖……秋已无多,早是败荷衰柳……强整帽檐欹侧,曾经向、天涯搔首……几回忆,故国莼鲈,霜前雁後。”
诗文一出,众人沉默。
有一说一,虽然长了点,但这确实是一首好诗。
尤其是下半段的:“秋已无多,早是败荷衰柳。”
简直写尽了荷柳衰败之景象。
确实是好诗文!
一众文人暗中嘀咕,汉王这是从哪里找的代笔文人,文采是真的可以啊。
“哈哈哈!我家汉王武能马上定天下,文能镇压天下文人,诸位可还有话说?”
周管家摸着自己肥嘟嘟的肚子,哈哈大笑。
说实话,作为汉王府的管家,他其实没什么学识,也是个莽夫,跟随者汉王马上打天下的。
平日里对这些只会之乎者也的文人最看不起。
文人又怎么样。
方孝孺这个文人够厉害吧,还是当今皇上灭了十族。
一众文人听到管家的话,脸是彻底黑了。
嚣张!这是真嚣张。
汉王的嚣张跋扈他们今天算是领教了。
但说实话,今天还就只能让汉王嚣张嚣张。
毕竟这就是个套,汉王提前找人写好了诗文,他们一时也想不到好的诗文好。
“没人上来写诗吗?应天府的文人和权贵就这种水平?哈哈哈,看来汉王殿下要抱得美人归了。”
周管家大加嘲讽一番,眼中的不屑都透了出来,甚至还盯着徐钦等人的位子好好的看了一会。
身为汉王府管家,甚至能力压一众国公侯爷,这让他太享受了。
徐钦等人被周管家的眼神真的给激毛了。
这也嚣张过头了!
今天这事,已经不是权势威名之争了,变成了脸面之争!
写,一定要写!
“文远,苏兄,只要写出诗文,我便答应你们一个条件,若是力压汉王,今后你们就是我的死党!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承诺太重了。
而且这是一个国公的承诺,一言千金!
谁都知道徐钦家有一块免死金牌,说的极端一点,若是将来徐钦犯事,只要不是参与造反这种事,他都能免死。
得到了他的承诺,那是真相当于得到了一辈子荣华富贵。
苏文远低头嘿嘿一笑,很是心动,但是这诗他是真写不来啊,自己就是个小秀才,而这首诗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在诗文领域没有二十年的浸润绝对不可能写的出。
“这,徐少,真不是我……”
苏文远刚想拒绝,但是身边苏文塘却缓缓出声:“我接了,这诗我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