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内不能做出诗来,他们我就带走了。”
少年锦衣卫对苏文塘说道。
“行。”苏文塘点头。
一炷香一首诗,这难度比曹植的七步诗简单多了。
不过对于一般文人来说,依旧难如上青天。
“文塘,若是做不出来就算了,诏狱走一趟也没啥。”
徐钦大大咧咧的,也没把诏狱当一回事。
如果徐钦真因为什么大事进入诏狱,那谁也捞不出来。
不过打架斗殴?
这种小事,顶多是在诏狱里转一圈就出来了。
甚至都不用徐家出力,他亮出自己国公的身份就足够了。
如今徐家的国公爵位落到了徐钦头上,他是徐家明面上爵位最大的人。
这种顶尖权贵,就算是锦衣卫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也不敢随便对他动刑。
但是徐钦是有爵位在身,其他人可不见得有。
苏文远就没有。
所以这首诗苏文塘还真得做。
锦衣卫搬来小香炉,上面插着一炷细香。
而苏文塘站在街上,来回踱步,冥思苦想。
依旧躺在地上装死的文人们看到苏文塘这副样子发出讥讽。
“装什么装?还想学卢植,七步成诗?笑话!”
“今天我就看看这号称能成圣的狂徒,到底能做出什么诗文?”
“一炷香时间,做出的该不会是打油诗吧,哈哈哈。”
“若是真能一炷香内成诗,我确实会高看他苏文塘一眼,或者他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可能能成圣。”
苏文塘没理会这些发出讥讽声音的文人,眉头皱起,反而有些苦恼要抄一首什么诗。
和已亥杂诗同样品级的?
说实话苏文塘脑袋里还真想不到几首。
明朝之前的名诗他能想到的有一大堆,但是明朝后期的他还真想不到太多。
而且根据自己这便宜弟弟的说法,他是特意来找茬的。
既然是找茬,那如果不能让他服气,这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这诗可就更得想一想了。
至少也得是名诗级的!
最好能镇的住自己的便宜弟弟。
众人的眼睛随着苏文塘的踱步,也跟着转动。
一步。
两步。
三步。
…
苏文塘停下了脚步,思索。
随后又踏出了第四步。
但是这第五步却迟迟没有迈出。
而这时里仁街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
外层的百姓挤过来抽热闹,里层的百姓看着锦衣卫后想要离开,但被外层的人挡住了,只能留着冷汗留在原地。
渐渐的不知为何,这街上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前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不会是有卖把式的在表演吧?我看得好好看看。”
“好像前面在表演胸口碎大石!”
“不是吧,我怎么看着前面像是在打群架啊。”
“锦衣卫,有锦衣卫!这可不兴看啊!”
乌泱泱的人群涌了过来,但恰当的远离了一众锦衣卫,结果是人越来越多,但苏文塘等人却没受到什么影响。
“前面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吵闹?”
杨士奇今日休沐,带着简单仆从正想好好的逛一逛里仁街,结果却发现前方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
“或许是有卖艺人在前面摆摊吧。”家仆低头哈腰的回答道。
杨士奇捏着胡须点点头。
“老爷,咱们就别上前抽热闹了,万一人挤人伤了老爷就不好了。”
杨士奇想了想也是,便准备打道回府,但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魁梧身材的老人冲他一笑。
“杨阁老,今日也是来逛街的?”
“皇……黄大人,确有此意,只是前方人太多了。”
杨士奇看到朱棣,心脏猛跳,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压低声音苦笑着说道。
“纪纲,清出一条道来,让杨大人看看前方发生了什么。”
“是!”
纪纲带着几个便衣锦衣卫上前开道,三两下的功夫,还真开出了一条两人宽的通道。
锦衣卫用着身上功夫全力维持通道的完整。
朱棣,杨士奇两人便从通道中走过,一直走到了文塘茶楼前。
“这不是文塘茶楼吗?怎么这么多人。”朱棣惊讶,随后他眼神一瞥,瞥到了一众飞鱼服锦衣卫。
“嗯!?这小兔崽子怎么也在?”
朱棣一眼就看到了身穿飞鱼服的朱瞻基,这小兔崽子上午还说要好好在太子府内温书学习。
结果带着一票锦衣卫招摇过市,就是所谓的温书学习?
“这小兔崽子,等回去再收拾他!”
朱棣眯着眼,已经想好等会要狠狠揍圣孙一顿。
“文塘怎么也站在茶楼前?”朱棣接着看到了苏文塘皱眉苦想。
“朱瞻基这臭小子!和他说多少次了,要恭敬的对文塘!要拿他当自己亲哥哥,结果这小子转头就找人麻烦!”
朱棣一眼就看出了前因后果,心中把打朱瞻基的次数提升到了三次。
这小子不打不成器啊!
“徐家小子这么也在?”朱棣紧接着又看到徐钦。
对于自己皇后徐妙云娘家人,朱棣还真有点亏欠。
圈禁自己大舅哥,也就是徐钦的父亲徐辉祖,一直到他死。
说实话这事朱棣做到确实不地道。
但是他也没办法,他大舅哥徐辉祖是坚定地建文派,怎么劝都没办法。
不圈禁他,他肯定得和自己对着干。
但说到底也确实不厚道,所以对于徐钦,这个京城有名的二世祖,朱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是徐家人。
“这些权贵子弟怎么都在这?地上怎么还趴着一些文人?”
朱棣是真有点不明白现场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是打架斗殴?
谁打谁啊?
怎么还有文人打架的呢?
朱棣自己都想不到,他前两天放出苏文塘将成新圣的消息,结果居然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黄大人那地上躺着的好像是我程朱一脉的学子。”
杨士奇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他程朱一脉的学子和人打架,结果全趴在地上了,这是真有点丢脸。
“哦?是程朱一脉的学子啊。”
朱棣这下算是有点明白了,随后也有点尴尬。
看来是自己前些天放出的消息,让程朱一脉的学子到文塘茶楼找茬来了。
结果徐钦等人来助拳,把人打趴下了。
这事顺着线索推下去,就很明了。
但让朱棣和杨士奇不明白的是,那现在苏文塘这是在干嘛呢?
思考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