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走出下客车，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点燃，车厢内那种压抑荒诞的气氛让他近乎感到窒息。

“呼。”

细小的颗粒伴随哈气消散在空中，燃烧的烟头只有透过白色的雾气才能看清，伴随着雾气升腾亚瑟才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寒冬将至。

身后客车发动的机械轰鸣声在背后响起，隐约可以听见远处因为堵车而传来的司机咒骂声。

兴许是地理位置，又或者是某种特殊的力量作祟，哥谭的夜晚是全美最早降临的，在车上时亚瑟还能透过发黄的云朵勉强看见太阳，而现在却已经陷入一片昏暗。

亚瑟将燃烧到仅剩一点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将它踩灭，摩擦后的烟头在地面上留下一片黑色的痕迹。

亚瑟走在昏黄的灯光的街道上，墙上尽是些怪诞抽象的涂鸦。

街上的垃圾比在车看见的还要更多，有些甚至已经达到了一人多高，一些体型肥硕的老鼠在垃圾堆啃食者黑色的塑料袋，街道上全是垃圾腐烂变质的臭味。

亚瑟走到了离车站不远的药店，因为药已经快要吃完了。

……

店内。

店员将亚瑟买的药品装进袋子中。

“谢谢惠顾，祝您生活愉快。”

店员这么对亚瑟说道。

……

楼梯。

亚瑟走过拐角，来到了楼梯旁，他佝偻的腰也慢慢变的挺直。

他注视着狭长的楼梯。

狭长的楼梯就像是陡峭的高山，每天回家时，都让亚瑟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诸神惩罚西西弗斯，永远重复着荒诞的工作。

……

信箱旁。

信箱的周围树立着黑色的铁管，铁管将整个信箱笼罩，仅剩一个狭小的空间可以进出。

就好像是一个监狱。

亚瑟不喜欢这里，他的母亲将这里视作希望，而亚瑟却将其视作一个牢笼。

打开信箱，不出意料的，这里仍是空空如也，没有回信。

亚瑟感觉自己被莫名的烦躁笼罩，恶意在心底滋生。

……

家。

亚瑟回到暖黄色家中，将药品扔进厨房。

“亲爱的，你上楼之前看过信箱了吗？”

房间里，一个躺在床上的苍老的女人问向亚瑟，虽然面容有些苍老，但仍然可以看得出女人年轻时有着极为年轻漂亮的容貌。

“是的，妈妈。”

“啥也没有。”

亚瑟将脱下的衣服挂到了衣架上，他走到厨房，从袋子中拿出了新买的药物，电视的声音也从卧室传到了厨房。

【最后，今天晚上。】

【就在你以为事情不会更糟的时候。】

亚瑟拧开了药瓶。

……

潘妮呆滞的盯着发蓝的电视，而电视中的男人正侃侃其谈。

【当局称这座城市被老鼠包围了。】

【这不是普通的老鼠，是超级巨鼠，它们更难以消灭。】

而此时，亚瑟端着饭菜走到了卧室将饭菜放在了潘妮的面前。

“他一定是没收到我的信。”

潘妮没有理会饭菜看着亚瑟说道。

“妈妈，那是托马斯.韦恩，他很忙。”

亚瑟用力切着肉排说道。

“哦，拜托，我为他家工作那么多年，他至少应该回封信。”

“这做好了，吃吧。”

亚瑟漏出了连他没有察觉的嘲弄表情，他没有理会潘妮的话，将肉排切成了数块。

“你应该吃点。”

“不，你才应该吃点，你已经瘦的快不成人形了。”

潘妮看着亚瑟说道。

而亚瑟没有理会潘妮的话，自顾自的坐在床的边上，将头发捋到后面。

“他会成为好市长的每个人都这么认为。”

“哦，是吗？谁说的？”

“你和谁聊过？”

亚瑟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嘲弄的表情，他盯着潘妮的眼睛反问道。

亚瑟并不喜欢托马斯.韦恩，不单单是因为他从不回母亲的信件，还是因为这些哥谭的大人物总是这样高高在上，带着傲慢狂傲的态度，说着些不知民间疾苦的蠢话。

“新闻里的每一个人都这么说，他是唯一能拯救这座城市的人。”

“这是他欠我们的。”

潘妮说道。

就在潘妮与亚瑟就要陷入尴尬的气氛的时候，电视中传来了一阵轻松欢快的音乐，打破了这就要凝固的气氛。

“过来坐吧，节目要开始了。”

潘妮说道，这是亚瑟最喜欢的结局，每天傍晚他都会和她一起坐在这里看着这档节目，一期也不落下。

“太棒了，莫瑞。”

亚瑟站起身来，将房间的灯熄灭。

【来自哥谭市NCB演播室】

【这里是《莫瑞.弗兰克林现场秀》！】

亚瑟走到床的另一边，他坐在床上和母亲一起看起了电视。

【今晚的嘉宾包括桑德拉.格温，还有喜剧演员斯基普.拜伦，以及钢琴表演！】

【一如既往地，还有艾利丝.德雷恩和他的乐队！】

【现在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莫瑞.弗兰克林！】

幕布后，一个头发有些发白，身材有些发福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自信的摆手，就好像在指挥现场的乐队，然后他一个人跳起了交际舞，并用他座位了结尾。

亚瑟紧紧的盯着莫瑞，这是他的偶像，一个谈吐有趣的技法高超的喜剧演员。

……

舞台现场。

“谢谢。”

昏暗的观众席上，只有亚瑟最激动的站了起来，疯狂的给莫瑞鼓掌。

“谢谢大家。”

“看来今天来的都是帅哥美女嘛。”

莫瑞摊了摊手，以此来展开他的开场白。

“莫瑞！”

此时的亚瑟就好像是追星成功了一般，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大家都听说了超级老鼠入侵哥谭这件事吧。”

“今天市长说他有个解决方法。”

“大家听好了。”

莫瑞咳嗽了一下，故意露出表情严肃的说道。

“超级猫，超级英雄小猫，就像那个什么夜间英雄一样。”然后莫瑞就漏出了滑稽的表情，瓮声瓮气的说道。

“实际上，我就是钢铁猫。”

然后莫瑞又摆出了格斗的手势。

“我能和你打上一整天。”

台下的观众都被逗乐了，开始疯狂的鼓起了掌，而其中就属亚瑟笑的最大声。

“不过我说真的，这些老鼠…”

莫瑞刚想趁着观众大笑，继续抖一个包袱，便被亚瑟打断。

“我爱你，莫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