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宝钞提举司移交给皇店之后,朱厚照在宫中等了半个多月,没有任何关于宝钞司的题本。
朱厚照琢磨着是不是他们认为反正宝钞可有可无,户部还得费心费力的去管理印钞。
一个宝钞司能干什么呢?既然陛下想要拿走,那就拿走好了。
朱厚照本来以为内阁会来劝谏,他都做好准备跟他们打口水仗了,现在好了,等宝钞价值稳定之后,他们该着急了。
不过之前朱厚照答应给官员涨工资的事情,要更加仔细的研究了。
毕竟每名官员的俸禄中,宝钞占了很大一部分。
宝钞稳定了,他们的工资会变成正常水平。
不过涨是肯定的,因为高薪养廉嘛。
工资稳定提升了,还给他们涨了一部分,这要是他们再被查出来贪污,谁还敢好意思给别人求情呢?
朱厚照规划着明年的事情,等到赵瑜给他赚到了钱,明年就可以开始扩建京城了。
还有明年也要对全国的官员进行考察,也就是京察的另一半,大计。
这是专门对京官以外官员的考察,这个的时间要比京察时间长,毕竟全国的官员人数在那。
“皇爷,差不多要到时间了,该出宫参加庆云侯的聚会了。”
朱厚照一拍脑门,“事太多,我都忘了,快更衣,我看看这个时间他邀请这么多勋贵要干什么!”
谷大用指挥着宫女给朱厚照更衣。
朱厚照带着护卫们绕了绕,来到了庆云侯宅邸。
“诸位见谅,公务繁忙,来的稍晚了一些,本侯没耽误什么吧?”
“朱小侯爷确实是大忙人,尤其是在锦衣卫里,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忙一点好,不像我们这些闲散侯爵,无事的时候只能在家吃吃酒,看看歌舞,多生几个孩子了。”
朱厚照笑着看过去,说话的是怀宁侯孙应爵。
“怀宁侯可不是什么闲散侯爵,本侯可是记着呢,当初鞑靼寇关时,陛下可对你委以重,让你训练士兵呢,这是闲散侯爵的待遇吗?”
孙应爵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成阳侯年少有为,快入座吧,今天商议的可是大事,有你在可是如虎添翼,快坐快坐。”
屋内的空间很大,但是今天却坐了不少人。
坐在主位的庆云侯周寿,他旁边坐了几位,朱厚照不认识,但是根据座次来看,周寿边上的爵位都不会低于他。
周寿看着他落座之后说道:“大家都到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邀请大家来聚会,是有一件赚钱的大买卖。”
“庆云侯,果真是赚钱的吗?有这好事你能想着我们?在场的谁不知道你和寿宁侯那兄弟俩,因为一块地打起来了,能赚钱你自己不赚?”
周寿笑着说道:“他们恶了当今圣上,还在闭门思过呢。”
“当然是真赚钱,本侯家中的钱全都拿出来了,就连地窖都掘开了,就这我还嫌少呢,你们要是不赚,可以把钱借给我。”
“庆云侯快说到底是什么赚钱法子。”
周寿清了清嗓子,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环视了一圈说道:“本侯有内部消息,皇店可以用宝钞购买盐和糖。”
“嗨,周侯爷就为了这事召集大家聚会?宝钞都形同废纸一般,耗子都不吃!你这不是在诓骗大家吗?”
周寿气定神闲地说道:“本侯可不是在逗大家,你可知道这形同废纸的宝钞,多少钱能买一罐盐吗?”
“多少?”
“与银同价,五贯宝钞一罐!”
屋内的许多勋贵都站了起来,顿时声音就乱了起来。
“庆云侯,你所言当真?”
“真的吗?我不信!”
“周侯爷你说句话啊,这可是真的?我家可还有几万贯宝钞呢,这不是天降横财吗?”
周寿拍了拍桌子,“安静安静,本侯所言句句为真,这个消息是本侯家中的商人传出来的,他在皇店担任掌柜,宝钞购买盐糖的章程就是他们讨论出来的,不日就会在北直隶各皇店张贴,届时宝钞就可以直接购买盐糖了。”
朱厚照见缝插针地说道:“庆云侯,想必你手中已经有了不少的宝钞吧?”
“确实,本侯已经用银子收购了不少。”
“那庆云侯既然知道了消息,怎么不闷声发大财,反而要告诉我们大家。”
“本侯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是因为在座的都是京中的勋贵,按理来说应该抱团,以后各家有了什么难处,还希望各位互相帮助,本侯年岁稍长一些,自然做个表率。”
表面上看周寿是说大家互相帮助,但是实际上就是说如果自己有了难处,别忘了我。
魏国公世子徐壁奎明白周寿的想法,因为周寿最大的靠山,周太皇太后薨(le)了。
而且重要的是前一段时间,周寿还被当今圣上下旨申饬,还没收了一部分田地,相比较张鹤龄被禁足,其实周寿更不被圣上待见,要不然他也不会用这个赚钱的消息来换取勋贵以后的帮忙。
周寿看着许多勋贵面带思考之色,直接说道:“大家要是对这个消息不信任也没关系,各位可以将家中窖藏的金银借给本侯,本侯给你一半的利息,一百两还给你一百五十两,怎么样?”
“不过有一件事得告诉大家,本侯不建议大家自己去购买盐糖,你们家中也吃不下那么多,而且等之后市面上盐糖多了之后,势必会掉价,不如各家把钱都放到本侯这里,本侯直接去皇店换了盐糖出来,肯定能卖出高价来!”
“本侯保证各家全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在座的勋贵神色各异,周寿把话说的这么满,看来他是有法子能保证卖出高价,他们心中都有了猜测,走私盐糖。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谁都能干的,尤其是各处打点,也就是周寿仗着自己是皇亲,这要是换了一个人,查出来的话可就脱不了身了,不如就把钱放到他那里。
“各位,想赚钱的就抓紧,这宝钞价格一日一涨,迟了的话,咱们可就少赚一部分钱啊!”
听闻这句话,在座的勋贵纷纷起身告辞,回家去准备把埋藏的银锭全部挖出来。
徐壁奎拱着手说道:“国公府还有些散碎银子就放在庆云侯这里了,不过晚辈这里还有些体己钱,一并放在侯爷这里。”
周寿明白他的想法,不就是想瞒着魏国公多赚一些吗?
“世子放心,要是赚不到钱,这宅子里有什么你就拿什么,本侯绝无二话!”
徐壁奎笑呵呵地走了。
朱厚照思考着刚才周寿的话,既然他这么说,看来他是有办法把盐糖卖出高价,难道是把盐糖走私出去?
他也准备跟着离开,周寿叫住了他。
“成阳侯且慢,我看成阳侯有兴趣,不如借些钱给我?钱可是好东西,能保家族一世无忧。”
他试探着问了起来:“莫非是周侯爷的路子保证赚钱?”
周寿神秘一笑。
“成阳侯有兴趣参与进来吗?”
“当然,赚钱的事情谁不愿意?我怕的是不安全。”
周寿哈哈一笑,说道:“要是有成阳侯参与进来,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周寿看中成阳侯的是他的身份,锦衣卫二把手,五城兵马司早都已经打点好了,现在再打点好锦衣卫,那不是想怎么走私就怎么走私吗?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成阳侯还请到书房说话。”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