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周大问道。他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茫茫无际的沙漠,一脸的茫然。
八月的大漠气温炎热,萧傲一身白色轻纱长袍,头戴纱帽面巾。纯白的柔软衣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让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材笔挺的他看起来很是潇洒;再加上只露出明亮双眼和宽广额头的面纱,更是给他带来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我们现在身处新疆,实在是太过偏僻冷清了。我要去寻找武学大师,自然是向东而行,进入中原地区。听说河北、山东一带武学兴盛,我们就先去那边吧。”
“哇,那可是远的很啊!”周二惊呼。
“没关系,我们又不赶时间。先去甘肃兰州,找一找是否有去北京那边的商队或镖局。我们既有大把的金钱,又有足够的武力,天下哪里去不得?”
“哈哈,先生说得好!”周大大笑起来,豪气万丈地说道:“我们兄弟一直窝在西北这片大漠中,也是时候跟先生您出去见见世面、开开眼了!”
计议已定,于是三人六马直奔兰州而去。
一路风沙不提,花了一个多月,他们终于有惊无险的赶到了兰州城。
“别的先不说,最要紧的是找家大旅馆,先好好泡个澡。我身上起码能搓下半斤泥沙!”萧傲一脸痛苦地闻闻自己身上的“男人味”。
对于当地人来说,长期不洗澡那是习以为常,甚至几年、几十年不洗一个澡都大有人在。但对于现代过来的萧傲来说,这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让旅馆伙计换了两次水之后,萧傲终于又从泥猴子变回了翩翩美少年。
“先生,赶紧下来吃东西吧!”周二等在门口,一手一个大鸡腿,正啃得满嘴流油。
“呵呵……”萧傲失笑一声,也觉得肚子在造反,连忙跟着他来到一楼大厅。
“先生请坐。”周大点了一大桌的好菜,正等着萧傲开席。
萧傲摆摆手:“都坐,先吃饱了再说!”
一顿狼吞虎咽,酒足饭饱之后,萧傲慢慢品着清茶,对着一脸满足,正在剔牙的二人说道:“等会儿咱们分头行动,去城中的大商行和镖局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有最近向东边去的队伍。”
周大连连点头:“先生说得不错,还是同大队人马一起出发更好!虽然慢点,但肯定会舒服很多。这一个多月的沙子,我也是真的吃够了!”
“哪有这么夸张?”周二嘀咕道,“一路上不也是在几个城镇休整过吗?”
“你有意见?”周大瞪了他一眼,骂道:“蠢货!咱们兄弟皮糙肉厚,风沙里摸爬了几十年当然没关系,但先生身骄肉贵,怎么能再受这种苦?”
周二缩了缩脖子不敢回嘴。
萧傲摆了摆手,呵呵笑道:“我也是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娇贵?不过若是能有更舒服的方式,我们也不必自讨苦吃对吧?”
于是他们花了大半天工夫,将城中有用的信息打听好。
“哟呵,这消息还不少啊。”萧傲拍了拍手中的几张纸,心中很是高兴,“先整理一下,按照出发的时间先后来排一排,再分一下目的地的远近。”
萧傲拿出纸笔,一边与周氏兄弟讨论,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这一年多来,他已经学会了所有的繁体字。很快,符合需要的信息就背整理出来了。
“十天之内出发的,共有三家。”萧傲笑容满面,抖了抖手中的纸张。
“其中一家目的地是吉林,路线偏差太大,可以排除。剩下两家,目的地分别是山西和北京。你们觉得,我们选哪一家呢?”
周二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先生你决定吧,我都可以。”
周大结过萧傲手中的纸,仔细看了看,分析道:“去山西的是联合商队,五天后出发。货物众多,路上速度慢,但会舒服一点。
去北京的是一家镖局,后天清晨出发。货物少,速度快,同行的话会累一点。我自己选的话,更中意镖局。毕竟我们是镖师出身,更加熟悉,只是先生您会更累一点。”
萧傲看了一下这家镖局的资料,包括它的历史和规模,最后点头道:“累一点无所谓,速度快一些更好。呵呵,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京城啊,我还没去过呢!就选它了。”
选定之后,萧傲三人来到了这家名为“长风”的镖局。
见到镖局的老东家包长风之后,萧傲只是略微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将商谈的事情全权交给周氏兄弟。而他自己则对长风镖局的武力更感兴趣,不由仔细观察起老东家包长风和总镖头卢发。
只见包长风六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魁梧,只比萧傲略矮,明显超过了一米八。但却要比他粗壮很多,配合黝黑的面容,很像一只黑色的大狗熊。大厅上方的供桌上摆放的九环大砍刀,就是他年轻时的随身兵器了。
而总镖头卢发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个,一脸严肃的表情,如同面瘫。擅使一杆丈二红缨枪,在这兰州地面也是个名声不小的人物。
商谈妥当之后,萧傲踌躇着不愿离去。包长风人老成精,见他背负双刀,注意力又多在镖局中的兵器和强者上面,心中顿时有所猜测。
“呵呵,萧先生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不知是否愿意对我这些不成器的伙计指点一二?”
萧傲双眼一亮,也不管他到底有何用意,立刻点头答应。
“包老板明鉴!”萧傲拱手笑道,“晚辈好武成痴,好不容易见到贵镖局的这些高手,实在是心痒难耐。前辈愿意成全,晚辈感激不尽!”
客套话说完后,众人来到练武场。萧傲站在场中,作了个罗圈揖,举手将背后的双刀拔出,虚劈几下后介绍道:“刀长一尺八寸,重九斤八两,锋利无比。请赐教!”
围观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下场。总镖头卢发咳嗽一声,点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那少年身材矮壮,身高只到萧傲的鼻尖,但双臂、双腿粗壮异常,整个人如同一个厚实的大木墩子。
少年挥舞一根鸡蛋粗的齐眉铁棍,带着呼呼的风声砸向萧傲。
萧傲面色平静,脚步轻盈,双手不动却能轻易的避开他的攻击。等少年一套棍法用完,萧傲双手一挥,一刀抵住铁棍,一刀顺棍而下,用刀背在少年的手背上轻轻一点。
卢发脸色一变,抬手阻止其他镖师下场,而是拿起自己的红缨枪,如临大敌的来到萧傲面前。
“萧先生是真人不露相啊!我手下的这群儿郎根本无法与您相比,还是我来陪先生耍耍吧,还请先生手下留情!”
萧傲微笑着点点头,双刀摆开架势,静待他的进攻。
卢发抱了抱拳,随即弓步一踏步、双手一送,红缨枪顿时化成了一点寒星,急速飞向萧傲的胸口!
萧傲眼睛一亮,双刀舞成一团白光。周围之人只听得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却根本看不清枪尖在哪,只能模糊的看见一点红影围绕着一团白光在上下翻飞。
围观之人除了周氏兄弟之外,连包长风都是紧握双拳,一脸紧张地盯着场中二人。
突然,人影一分,红影白光顿时消失。只见萧傲已经收刀入鞘,微笑着抱拳道:“多谢卢镖头的指教,萧傲受益匪浅!”
卢发脸上露出复杂的的表情,摇摇头没有说话。
萧傲又跟包长风客气了几句,之后便带着周氏兄弟告辞而去。
离开镖局,周二脸上平静的表情顿时一变,兴奋地说道:“先生您好像又变强了啊!我看那姓卢的根本就接不下您三招两式。”
萧傲心不在焉地挥挥手,他还在心中将刚才的比试重放,以便更加深刻地理解枪法的特性。
第二天,萧傲三人在城中好好休息了一天,为接下来的旅程做好准备。
“萧先生您来了!”包长风亲自等候在长风镖局门外,一见到萧傲三人老远就迎了上来,比初见时热情百倍。
“包老板您太客气了。”萧傲拱手笑道,“这一路上还要请贵镖局的人多多照顾。”
“哈哈哈,萧先生说笑了,应该是请您多多照顾我们才对啊!”包长风握住他的双手,使劲地摇了又摇。
“互相帮助,我们互相帮助。”萧傲谦逊的摇摇头,接着又说道:“不知道包老板可愿意开通前往新疆麻扎城的路线?我有一封书信想委托给贵镖局。”
“这……”包长风犹豫了,一脸难色道:“这条路我们曾经走过,环境恶劣也就罢了,关键是马贼猖獗啊,不是单独的镖局所能够承担的!”
萧傲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以前是马贼横行,但现在少了很多。最起码在新的马贼成长起来之前,还是比较安全的。”
“新的马贼?”包长风顿时眼睛一亮,明白了他的含义,立马决定接下他的镖。
萧傲满意地点点头,将准备好的地址、书信和镖银递过去。一边等他查看地址,一边说道:“我在信中跟向厂主提议,可以和你们长风镖局合作,长期保证这条黄金通道的畅通。包老板若有意的话,可以派人过去商谈。”
“真的!”包长风双眼一下瞪得老大。
等见到萧傲微微点头,包长风顿时激动的手都没地方放,不住地感谢。
萧傲笑道:“你长风镖局规模巨大,在北京等地都有分局,正适合帮我传递消息,算是互惠互利吧。”
约定了此事之后,萧傲三人便真正成了镖局的贵客,包括总镖头卢发在内都对他客客气气,连启程之前都要先向萧傲请示。
迎着初升的太阳,一行人离开高大的城门。萧傲回头看来看这座沧桑的古城,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首老歌,不由高声唱到: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谁说出塞歌的调子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想着黄河岸啊阴山旁
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