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不能松,松则散。
一盘散沙的军队,没有战斗力。
但带兵也不能过严。
过于严厉,虽表面服从却心怀怨恨,说不定什么时候,将军便死在了己方的无名小卒之手。
所以,带兵要赏罚分明,恩威并施。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在操练阵法中度过。
转眼又到了晚膳的时间,杨安同样为十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并和他们一起吃饭。
十人吃得尽兴,居然有一人得意忘形,问杨安有没有酒喝?
杨安顿时沉下脸来,额外多加了一条军纪:
十天训练期间,不得饮酒。如有饮酒者,十人连坐处罚。
听完这条军纪,众人顿时都苦着个脸,就连吃饭bia唧嘴的那位,声音也小了很多。
所以这顿晚餐吃得比中午要沉闷一些。杨安第一个吃完,放下碗筷就走。
十人以为杨大人生气,站起抱拳恭送。
杨安一摆手,不以为意。穿越过来后,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又怎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里?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杨安没有马上休息,继续习练赵三教他的武艺。
白天在演武厅练习的是长枪,晚上回来后,练习的是拳脚功夫。
他得抓紧时间把这些都练得熟了,一方面是为了迎接十日之后和左卫率的比试,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自保能力。
堂堂内率府最高将领,总不能每天搞几个保镖在自己身边跟着吧?一旦上阵杀敌,居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又怎能在阴谋四伏、危险重重的太子东宫中活下去?
虽然杨广收买的内奸姬威已被自己除去,但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第二个、第三个姬威?
也正因为有此担心,他要在左内率的一批将士之中,培养出自己的一批心腹,为自己监视东宫大小官员的行踪。以防自己和太子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就在杨安练得正投入,连衣服都脱了好几件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赵三手下的小太监求见。
杨安连忙穿上衣服,来到门外。
他跟赵三约好的,没有重要事情不要找他。
杨安希望是好事,不是坏消息。
见到小太监后才得知,太子杨勇用过晚膳后,一改常态,没有像以往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是自己一个人跑到后花园去了。
“有没有让人送酒菜过去?”杨安问道。
冬至以后,太子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醉生梦死,都快一个月了。
“没有。”太监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
“太子最近已经很少喝酒了,最近几天更是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杨安看向小太监,“之前怎么没听你们跟我说?”
“不是小的不想说,是您此前吩咐过,没什么大事不用找您。”
“哦,”杨安一想,自己确实说过,于是一挥手:“行了,我知道了。”
“您不亲自去看看太子?”小太监一愣。
“不用,什么时候太子殿下想到我了,会找我的。”
说完,杨安回头走进大门。
太子从闭门不出,到愿意走出来,是一个好迹象,
从整天醉生梦死,到现在的滴酒不沾,是一个更好的迹象。
这两个迹象表明,太子已经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思想上也成熟了一些。
挫折使人成长。
杨安希望,太子经历过大悲大痛之后,能够认识到人性的深刻。认识到什么是他该争取的,什么是他该放弃的。
但杨安并没有急着去见太子。
太子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分辨是非善恶的能力,只是因为日常接触的都是些佞臣小人,被引导着渐渐地养成了奢侈享乐的坏习惯。
古语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太子一旦养成坏习惯,再加上佞臣小人在身边环绕,坏习惯更加根深蒂固,难以去除。
而杨安穿越过来之后,以雷霆手段迅速改变了这种先状。不但铲除了起主要作用的小人佞臣,还铲除了让太子沉醉其中的四大美人。
尽管这些手段,让太子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也因受到的打击太大,太子一度封闭自己,醉生梦死。
但杨勇毕竟是大隋开国皇帝隋文帝的儿子,“老子英雄儿好汉”,他有过曾经的辉煌,只是当上太子后便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才导致父皇不爱,母后不喜。
而眼下,这个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的曾经的英雄好汉,已经逐渐清醒了过来。
所以杨安决定,不着急找太子,让他一个人静静地自己去思考、去分析总结。
他希望太子是靠自己的力量让自己清醒,而不是外力,更不是他杨安整天在他耳旁唠叨,事倍功半,甚至适得其反。
十天期限的第二天,杨安照常早早来到演武厅。
上午仍然是继续昨天的训练,十人分成两个五人队,进行对战。下午重复同样的内容。
第三天,仍然是重复训练。
一直到第四日,才有了变化。
上午仍然是五人小队对抗训练。
但仅仅对战了几轮之后,杨安便让人进行休息。
趁着十人休息的时候,杨安让手下从内率府的士兵中挑了三十名身强体壮的,把他们带到演武厅。
杨安让这三十人自愿报名,从中选出十人,穿上盔甲,选出自己最拿手的训练用的兵器。
随后,杨安从休息的两队中随手选了一个五人队,与十人进行对抗。
新到演武厅的十人,根本没把这支五人队放在眼里,放出豪言壮语,只需片刻便能将之击败,溃不成军。
而一起来的另外二十人,更是对那根从来没见过的竹竿,杨安称之为“狼铣”的训练兵器,指指点点,带着嘲笑的口吻。
随着杨安一声令下,五人队训练有素,抢先向十人队发起进攻。
十人队中的也个个都奋勇向前,操起手中的家伙,刀、棍、枪、剑一起向五人队身上招呼。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根本近不了五人队的身前。
他们进攻盾牌手,却被后面的长枪和狼铣刺中,他们要进攻狼铣和长枪,却又被盾牌手拦住。
一旦他们要绕开盾牌、狼铣和长枪,进攻后面的短兵手,同样被狼铣和长枪拦住。
就算有从狼铣和长枪的缝隙中钻过去的,可五人队马上从“一”字队形收缩成环形,甚至是封闭的圆形,以保护短兵手。钻过去的也很快被打倒在地。
观看了一会儿,一边新来的二十人收起了轻视之心,不再议论纷纷。而另一个五人队则是大声叫好。
交战中的十人队和五人队成了胶着状态。
事实上,如果是在真实的战场,十人队早已战败,只因为有盔甲保护再加上训练用的兵器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他们才没有倒下。
而五人队却始终阵型不乱,难得有兵器能够招呼到他们的身上。
“好了,结束战斗。”
杨安发话,十人这才得以狼狈地与五人队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