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一个念头共同探入了这方天地,神魂一轻,自然而然的走如其中。
先前几经大战,苏弦瑜都未曾好好见识这本真模样,没了虎妖的幻术,这方天地不大,据目测只有十亩地大小,多是焦黑土地,以及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显然之前的战斗同样映射在这片阴土中,不过奇特的是本该满是森森阴气,鬼气的天地,此刻竟然没有几分森冷之感,反而多出了抹阳和之气。
尤其是正中央,本该漆黑的阴土多了丝绿意,一株虎型的灵草矗立其中,吞吐着周围的阴气转换为阳气,给这方小阴土带来几分生机。
仔细回忆着梦中虎妖的记忆,都没找到关于这灵草的记忆,估计是虎妖的神魂碎的太彻底,没了这方面的记忆!
显然是对方留下了的后手!
但真的如此么,虎型灵草之中流淌着点滴金色光泽,赫然是之前返祖血脉中淬炼出的精华,其跟脚下一刻如梦似幻的泪珠无声静默,哪怕是天外真仙来了都看不出来历!
又怎是寻常虎妖能留下的东西!
张柏好奇的瞧着这灵株,刚想走上前去,可行走间带动的微风吹动了那灵株枝叶,迎风滚动,藏起了根须下的泪珠,化为了一只肉嘟嘟的乳猫!
浑身纯白如雪,但是眉心几撮金色毛发熠熠发光,构成神秘的图案,四只小爪踩着粉红的肉垫,惊慌的爬了起来!
喵~喵~
奶声奶气的用着最为凶恶的气势,嚎叫着;试图让眼前这庞然大物知难而退,四肢则是灵活后退着,但仿佛感到了危险,身子一滞,出现了僵直!
赫然是一双无情大手掐着命运的后颈肉,天知道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为何遭受这种灾难。
黑白分明的眸子悬在它身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背后的大手甚至上下晃了晃,似乎在掂量体重。
这场面,可爱的猫猫哪里见过!
顺从本能摊开了四肢,露出顺滑的肚皮,尖尖的耳朵塌落,痴呆的张开,露出粉嫩的舌头!
猫猫不易,被迫经营!
喵~唔~
柔和的猫叫声听得张柏心都酥了,想要窝在手中好好把玩,可理智站在高地,无言的看着肆意玩弄猫猫的钢铁直男。
直到手中一沉,满手温暖!正是那小猫!
耳畔是苏弦瑜颇为嫌弃的声音:“先前看着非同寻常,如今化了型就跟寻常的家猫似的,有心你就带着!”
说完就在这阴土转了起来,只剩下身后抱着小猫喵喵叫的少女!
脸上满不在乎,慢慢走着,苏弦瑜心头却仿佛在滴血!
却强忍着,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属于他!
只因先前虽然沉沦在虎妖的残梦之中,但后期他依然清醒,客观的看着虎妖的种种经历,也感受组合外界的种种。
自然明白身后的小姑娘有背景,通天大背景,他惹不起。
原本打算是出去后,通过关系把张柏送入官学道院,里面是县城中富家弟子求学问道的地方,包含着儒,道,武三大显学。
能够提供系统的学习,等满三年自然是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
至于是偷走少女心,勇做大佬婿!
别闹,自己傻逼样,自己不晓得,有这能力谁临死前还是个纯阳身。
但随着大佬离去,少女率先醒来,自身受困于清醒梦的苏弦瑜心中逐渐绝望,甚至做好GG准备,毕竟杀人夺宝在这修仙世界上太过正常。
直到少女赤着脚,将兄长遗蜕埋入土中,打扫过战场将能拿的东西仿佛他怀中,瘦小的身子背起他,一步一颤的离了这吗,满是森然白骨的虎妖洞穴!
他看着她,顶着天上朦胧晨光,赤脚踏足泥泞山道,泥水染黑裤脚,汗珠淌下鬓角,纤细的小手在藤蔓枝叶的划伤下,布满血痕。
却仍不肯抛下他,任由他在这荒无人烟之地,魂归九天!
他就明白了了!
张柏这人能处,一定是个好兄弟!
同时也将这一幕牢牢印在心底,一如先前初见时,对方背负兄长的模样!
那时她一定很落寞,亲手杀了相伴相依的兄长!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在苏醒后没有藏着阴土小印,独自一人炼化,而是大大方方的共同炼化,其中的机缘更是不沾分毫!
等到两人从阴土归来,苏弦瑜低头看着杯中那在茶水中打圈旋转的叶子,不由叹了道:“光影一瞬,哪怕是在里面过了那么久,外界都只是一息变化!”
心底却也能理解,看向指尖不染纤尘,之前为了尝试他亲自挖起了阴土,看看地有几尺,连续挖了半日,瞧见下方空洞漆黑的虚空,仰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确认了是天圆地方的传统仙侠世界观。
挖了半日手上沾满泥土,如今这般洁净,看来阴土如加点幻境一样,存在精神世界中。
又是一处补课圣地,心中自嘲的笑了笑!
转头看向一旁,少女亲昵的抱着小猫贴贴,看得他大为震惊。
“你怎么把它带了出来?如何带出来的!”
张柏清冷的面容多了几丝柔和,轻轻的抚摸着小猫的脊背,而猫咪顺从的卧着,两只小爪扎不断挥舞,舒服极了!
“瞧着小家伙可怜,不忍心把它独自落在那方天地,想着就带了出来!它似乎也很高兴!”说着又戳了戳小猫的肚子,惹得乳猫地张牙舞爪,好不活泼!
闻言,苏弦瑜手不由探向小猫,入手温热是真实的造物,一时间他凌乱了!
同时凌乱的还有门口的翠花,托着身前滚烫的小翁,里面是她早早起来熬煮的雪鸡汤,花了半日时光,满心想着让小主喝上一口热汤,夸一句寻常的味道不错,就满足了!
可如今入了房门,看到了什么?刚刚入府的贱婢背着她,在勾引小主,甚至要得手了!
她被偷家了!
她想哭,想笑,却哭笑不得!
却只能无能狂怒!
而察觉到翠花的到来,苏弦瑜则是对着她招了招手:“你来的正好,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