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被坑了!”
万毒河马趴在淤泥里嚎啕大哭,不断用粗壮的蹄子拍打着海面。
它心如刀绞,悲愤崩溃,鼻涕眼泪大把的往外冒。
“这都叫什么事啊,那家伙竟然就是将我困在此处,同样将安石斩杀的大恶人。”
万毒河马咬牙切齿的撑起身子,刚开口说两句文殊的坏话,五脏六腑骤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这种疼痛格外尖锐,无法用肉身的力量抵抗,令万毒河马喉咙翻滚间,不断吐出掺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被算计了。
天道誓言岂是儿戏,它如今已经成为了文殊的奴隶,哪怕有丝毫的反抗心思,都会被信道的力量残害身躯。
五脏六腑被损坏还是小事,若情节严重说不定会降下天罚,令自己魂飞破散。
它瘫软在淤泥中喘着粗气,泪水不争气的奔涌而出。
太绝望了,只要闭上双眼,就会看到自己像个铁憨憨般,虔诚的对天道发下誓言。
还有,文殊那张狡黠的面孔。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体内的疼痛逐渐消散,万海河马这才堪堪缓过神。
它哼哧哼唧的从淤泥里爬起来,用胖乎乎的蹄子按压着微微堵塞的胸口,故作坚强的安慰着自己。
“哼,不就是管理这片海域么,对我老六来说根本没有问题,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的修行,等我掌握言而无信时,就是他文殊落入万劫的日子,噗。”
“不好,又是信道反噬。”
此时,玉兰庭院里。
槐树沙沙作响,纯净的木道气息,充斥在院落中。
庆云金灯吞吐着灿金火焰,如星辰、如芦花、如鹅毛摇曳着上空,将此处衬托的明媚温馨。
此宝能绽放出充满福泽的光辉,驱散黑暗演化光明,带领主人在大雾里寻找方向。
当初,元始天尊在分宝崖处得到后,就将其放置在玉虚宫讲道之地,做日常照明之用。
对家大业大的阐教来说,金灯并不算什么珍贵之物,对圣人来说,也只是把玩的物件而已,但在文殊心里却是梦寐以求之物。
在最初拜入昆仑山时,文殊时常在庆云金灯的光辉下修行,那时的他惧怕修行里的艰难险阻,时常心生彷徨惴惴不安。
是这盏灯,照耀着寂静的黑夜,让他感悟到修行的意义。
虽是微光,却要永远明亮。
文殊吐了口浊气,右手掐宝印,左手托寒瓶。
庭院里的灵力,骤然波谲云诡的涌动着,化作白云苍狗蒸腾缭绕,无尽的祥光如星辰般绽放璀璨。
凛冽皓洁的月光彷佛受到了某种指引,顺着太阴星朝着他的头顶缓缓落下。
玉盘纯净无暇,默默孕育着山川河流,森林湖泊。
修行月道和暗道的生灵,都在月色美好的时候,离开洞府对着太阴星吞吐灵力。
明媚的白玉里,似乎有位柔夷的女子,正在用梳子慢条斯理的梳理着长发,沉闷的声音若隐若现。
铿、铿、铿……
此时,明昼珠的光芒,同样灿烂。
诸天里,芳草漫天,矿产丰富。
寂灭玄武在南方呼呼大睡,羊肠小路蔓延在西方在草原里分外突兀,东方的天空中,漂浮着软绵绵肥都都的小乌云,正摇摇晃晃的抖动着身子。
小沙弥面容肃穆,眼神虔诚的跪在沙丘上,嘴里低声的念诵着经文。
在他勉强,香炉变得愈发精致纯净,不再是最初破破烂烂积满灰尘那般狼狈,露出内部如青萃般的质地来,如净水珊瑚般通透无暇。
烟雾轻轻的缭绕着,散发出阵阵芬芳。
苍老的槐树下,月光透过树叶散落在素白长袍上,留下点点斑驳的光影。
额头上,金色的古老印记,洋溢着荒凉的气息。
积满灰尘的手札飘了出来,稳稳的落在文殊的手中。
《金刚般若经
手札上面的灰尘少了些许,露出手札本身的黄褐色,锁链依旧坚挺的束缚着。
第二篇经文的封印已经消失,静静的等待着文殊的检阅。
他神色平澹,仔细的将手札第二篇翻开,从里面骤然飘散出无数绿色的柳絮来。
三百六十五个绿色佛文,扭动着身子从手札上跳了下来,欢天喜地的抱住文殊便不撒开。
文殊不顾这些绿色的小家伙,双手合十,闭着双眼,喃喃的念诵着第二篇经文。
“护身明法,感同生香,飞腾虚空,所求世间出世间事,悉得成就,念诵数满俱胝,离诸苦恼……”
护身篇!
哗
诸天内部,奇花异草勐的摇曳起来。
清风不知从何而起,悄然飘荡在草原上。
它像是滑腻柔夷的手指,将含包待放的花朵挑开,轻轻梳理着茂盛的青草。
温暖的光辉从明昼珠中骤然倾洒,聚集成万千氤氲的翠绿气团。
文殊面容肃穆,口齿清晰,将整篇经文念诵完毕后,气团接连爆裂从里面钻出斗大的蜻蜓,迎着明昼珠的光辉飞舞着,不断发出嗡嗡的窃喜。
坐在地上虔诚诵经的沙弥,彷佛受到了蜻蜓们的牵引,放下双手抬起头仰望天空,清澈的眼眸里彷佛蕴含着璀璨的星辰。
蜻蜓共有三百六十五只,长着三对翠绿色的翅膀,在明昼光芒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明昼珠吐出团金灿灿的祥云,被好奇的蜻蜓围了过去,像是面团撕咬拉扯,许久后里面略微有件宝物的雏形。
宝物还在孕育,形状看的并不真切,文殊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格外期待。
佛门宝物共有八千五百六十四种,《金刚般若经每次孕育而出的宝物无法确定,只是在功效相同的范围内随机显化。
文殊知道的护身器,就有上百种,除了正统的禅杖、残烛、攃尺之外,还有手开、云台、宝山……
“在攻略花海世界时,最后的翠竹气运消耗用在了花石贝上,在得宝方面的气运恢复而出。
若在此之前,催动增幅篇再添加棵翠竹气运就好了,功法孕育的护身器绝对符合现状。
不过,我现在的资源并不多,就算能先行增加富贵又如何,日后难以偿还香炉,会被反噬令厄运傍身寸步难行,还不如像现在把希望寄托于幸运。”
想到这里,文殊略感安慰,再看那团金色的光团,已经被蜻蜓们撕扯出大概的雏形来。
无尾的帽子滴熘熘打着转,上面满是坑坑洼洼,有种独特的灵韵渗透出来。
文殊见状眼里满是窃喜,心中激动。
这竟是伞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