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期间只要表现得足够优异，每年的奖学金不会少于三万美元？

如果是常规大学的话，那确实是天上掉馅饼了。

可惜卡塞尔学院画的大饼是龙肉馅的，血里没混点东西的人属实吃不起。

价格很高，钱很多——用命换的。

老实讲为了点什么去卖命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没卖出个好价钱。

卡塞尔就给这么点，不觉得寒碜吗？

虽然顾夏看着的确是孤家寡人，也没有太多的积蓄，但他想要赚钱实际并不难。曾经好歹是隶属逐火扑棱蛾组织，碾压级的科技力或许顾夏没有掌握，可领先个十来年编程骇客技术还是有的。

即便是有点令人头秃，可何至于卡塞尔在这画个饼，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求包养呢。

而且看楚子航和琪娜表现出来的架势，这种包养手段怎么想都是更偏向半工半学，很有可能钱都得自己亲手从混血小龙人，乃至冷血大蜥蜴嘴里抠出来的……

当然，顾夏倒也不会直接给卡塞尔校方下个吸血鬼的定义。

毕竟还是要考虑到某类本身就对混血种或是龙族怀有憎恨的群体，很显然这类人的入学只是过程，杀敌才是最终目的。

不过上辈子还没高考就被世道所迫成了融合战士，这辈子的退休生活才开始没多久，依旧还没有经历高考的顾夏，实话说是真的很想上一次常规大学。

不是想跟什么大妹子一日三餐三餐一日，主要是想体验下大家总说的，只要到大学就松了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卡塞尔学院不管怎么想都是类似于准军事培训基地的，真要说顾夏除去稀缺对龙族和混血种的相关知识以外，身体素质和战斗技术都能通过自己加练逐渐恢复，根本没有急着凑进去的必要。

最重要的是，这又不是终焉马上要降临了，急啥啊！

说真的顾夏并不排斥当打手救人救世，可如果这些事都是强制的，那就很烦人了。

“所以，还请容许我暂时拒绝。”

很是诚挚的态度，顾夏注视着神情逐渐沉寂下来的琪娜，缓道：“不过既然我知道有龙族有混血种这类生物，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直接找我，但现阶段我切实没有改变生活规划的打算。”

还年轻还能浪，还请再稍微等个两年。

听出顾夏话中含义的琪娜翻了个白眼，心道还找你帮忙？卡塞尔学院如果真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找你能有什么用啊？你以为你是恐怖泰拉人还是超级赛亚人啊？

不过琪娜现在还真嗦不出话来，卡塞尔之门还会被拒绝，属实是未曾设想的展开！

但让一名处于觉醒边缘，甚至可能已经觉醒了的A级混血种流落在外，这是卡塞尔学院和秘党都无法容忍的，前面做足各种前戏，还特地让沉默寡言的楚子航待在这里加戏当戏精，完全就是为了让顾夏能一口答应。

“顾师弟，虽然你前面说的那些勉强都算是没错，但我感觉你还是想岔了。”

琪娜揉了把脸，苦口婆心道：“或许卡塞尔学院与普遍的大学有不少出入，但也只是侧重方面的不同，真不是什么魔鬼集中训练营，一般大学有的里面都会有，而且只会更盛大更豪华。”

“此外，学院里也不全都是打打杀杀，还是有不少人情世故的，比如说你喜欢的历史系和医学系都有，樱发巫女、大概这么矮的妈妈应有尽有。”

“顺带的，你也不是从现在直接入学到你担心可能是个特务间谍培训基地的本部大学，你还得先就读预科班到毕业，如果你没有通过考试的话，你还是要退回国内就读的……”

“哈啊？”顾夏顿时就惊了，被拒绝之后还敢提出入学是有硬件要求的？恁怎么这么秀啊？

寻思着是不是让这俩明显不擅长安利的家伙、回头找点能验证龙族血统的东西来验证一下的时候，顾夏就看到楚子航忽然伸手按在茶几上。

只见他神情肃然，语调略显低沉地开口：“顾师弟，虽然这样说会令你很为难，但登记和入学都是强制性的，你就当卡塞尔学院是太平洋警察……”

“太坏了。”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人间道』进入蓄势待发的状态，微眯着眼睛的顾夏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以此来操控人心，只是顺手揉了揉额头，烦闷道：

“前面故意说那么多让我处于知道得太多的危险境地，现在的劝告还真是诚心诚意，我姑且清楚了。”

“嗨呀！你能想通实在是太好了！”

仿佛听不出顾夏的阴阳怪气，都快要挎着张小龙批脸的琪娜闻言，顿时神色振奋地拍掌：“说真的，我都有点急了。”

“呵。”微微偏头望向琪娜，顾夏扯了扯嘴角，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能清晰感觉到的，在楚子航发言之前，琪娜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好比会咬人的狗不叫那样，这只一直在叫的白毛犬突然安静下来，于沉默中缓慢地露出了尖牙。

如果再不同意的话，估摸着到来的就是所谓的强制手段了。虽然不知道是打算强行绑走还是洗脑，但只要冲突开始，结果对双方来说都只会是兰德里的折磨。

这下是摊上事儿了。

本身并非混血种，顶多在进入战斗状态时才会有点红尖尖的融合战士只想说——入学即被退学这种事要是发生了，可别怨我啊。

好吧，说到底摁着头皮去跟一个大组织斗还是有点不太妙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先缩一下，顺带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龙族……

“时间很晚了，如果还有什么要说或者要做的，那么还请两位尽快。家里食材不多，我就不留两位下来吃饭了。要是你们也饿的话，建议出门右转再左转顺着一路走到尽头，对面街有间沙县小吃，物美价廉。”

骗鬼呢！琪娜清楚记得冰箱里的食材都塞得满当当的，这能叫食材不多？

“很抱歉顾师弟。”能清楚听出顾夏语气里的不爽，但楚子航也没有因这般等同送客的话语而感到不满，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些基本能算是威胁了。

“在走之前，需要我给你介绍下卡塞尔学院预科班吗？”

“诶诶请稍等，小顾夏。”好似想起了什么那样忽然抬手拍了拍额头，琪娜连忙起身走到小屋紧闭的门口处，拉开门向外伸手，待她转身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文件袋：“来来来，小顾夏，先签了这份保密协议，在再这里签署预科班的确认入学……今年下半年你就是我的亲亲小师弟啦！”

翻阅着递来的纸质文件，内容只能说是相当没有营养，总的来说就是关于血统和龙族这类信息必须对外保密，不许透露给无关人员否则后果之类的，顾夏随手签了个名。

琪娜在这时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预科班，大体就是卡塞尔学院和北大合办的交流项目，专门从各地挑选出表现『优异』的高中生来就读。这其实是筛选混血种的方法啦。”

“因为血统的缘故，往往都会表现出独特的天赋，因此会有更大的局被挑选出来，学校也会在这时候提前安排考试，如果确认是混血种的话，就会被安排特殊版本的课程，毕业后直接进入本部，反之则安排回普通的高中进行高考，两不误。”

顾夏冷笑，两不误个锤子，白白被转校。

“别在意别在意，你可是妥妥的A级，师姐我迫不及待想要看你毕业到本部来，脚踏学生会拳打狮心会的情景了！”

仿佛遗忘了狮心会新会长就在身旁，琪娜似是双眼发光地看着顾夏，由希尔伯特·让·昂热校长亲自预估的A级，考进学校肯定又是新的恺撒或者新的楚子航，甚至还有可能会超越这两者。

数秒的停顿，她又伸手从文件袋里摸出台水货都要卖4000多的纯黑N96，点亮就是一顿猛按，结束输入之后方才递给顾夏：“唔姆，这是你的了，是师姐的见面礼哦，还不快谢谢小琪娜？”

“谢谢你，因为有你……我待会儿吃核桃就很方便了。”顾夏看着联系人里的『琪娜·比安卡』，顿时就晓得了这女人刚才是在塞私货。

“好吧。这是新生福利，你能通过这台手机接收各种通知，师姐的见面礼会在卡塞尔本部等你哦。”

琪娜摊手道：“但为了不耽搁你愉快的用餐时间，关于预科班和卡塞尔学院的更多资料我们会将明天拿过来给你。如果你想找我的话，可以到丽晶酒店告诉前台你的名字，她会带你来找我，而我在你出发前去旅游前都会一直在的。”

如此说着，她微笑地站立起身，稍稍侧身低头朝着顾夏行礼：

“那么闲话到此为止，让我们期待明天的见面。”

……

夜幕下，走出顾夏家小屋颇远的楚子航转身回望着灯火依旧通明的房屋，只要想到顾夏那副『你们算计我』的难受表情，就有点忍不住想要叹气，顾师弟这下算是遇人不淑了。

他偏头看向琪娜，分外不解:“琪娜专员，根据亚伯拉罕契约，混血种不得主动泄露龙族信息，但你刚才……”

“这件事与你无关。”

此前宛如憨憨般的笑容被漠然所取代，琪娜竖起两根手指向前挥动，语调冷淡地下达指令：“B队留守，继续观察，注意不要被发现。”

昏暗的环境里有数道身影接受到命令，无言地展开行动。

“那么楚会长，你的导航任务到此结束。”

好似看不到楚子航紧皱的眉头，琪娜的神情依旧不变：“接下来与顾夏相关的一切事务都与你无关，休假期间请你尽量不要外出，或者与顾夏有任何接触。”

对味了。

之前还一直觉得奇怪，只是不方便提出质疑，但当琪娜摆出执行部固有的姿态是，楚子航逐渐理解了一切。

所谓的战争实践课只是幌子，与顾夏的接触是从开始就计划好的，他的存在只不过是任务前置的一环。

说不定就连琪娜如哈奇士般憨傻的表现，也全都假的，仅仅是为了更方便交流。

“请！”琪娜冷漠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明白了。”盯着琪娜看了有片刻，楚子航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毕竟这是执行部，没有回答你疑问的理由。

待得楚子航的身影消失在视界可企及的范围，琪娜方才摸出专项的通讯器：

“执行部专员琪娜·比安卡，学号AI092327A……是，一阶段任务已完成，二阶段任务执行专员是否由我继续担任？如果是，那么我将会与目标在两天后出发前往任务执行地。”

“执行专员更换为……预科班二年级生……临时专员吗？”

听着通讯里的信息交换和临时改变的安排，琪娜微微皱眉，但却没有过多质疑：“原来如此，大体了解了，我会从旁辅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