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
摄像头后面坐着的汪家玉,看着画面中停顿的陆生,微微皱眉。
这孩子怎么回事?
“陆……”
一个字,刚从口中吐出来。
站在屋顶上的陆生抬眼,目光对视瞬间,汪家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味道!!
这就是他追求的味道!
眼中有神,有的人天生就该做演员,他们尽管一个抬眸,都写着满当当的故事。
汪家玉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镜头。
只见陆生垂目,眼珠子从左缓缓飘到右,似乎在扫视着下方的情况。
紧接着脚步一点,在没吊钢丝的情况下就跳了下来!
汪家玉心脏一跳,差点跳出嗓子眼。
好在陆生平稳落地,浮起的衣摆在空中刮了一个圈落了下来。
站着暗巷内,陆生随意摩擦着刀柄上的锈花,耳朵微颤,听着从不远处跑过来的脚步声。
“踏…踏……”
从岔道口一涌而出的三个群演,打头的是一个穿着青色官服,头发零乱,面色慌张的男人。
那就是这次的目标。
陆生眼睛一转,他现在站的是巷道内的必经路,如果三人要往前逃必须经过他。
果不其然。
“呼——呼—”
三个人喘粗气想要穿过他,陆生一把抽出短刀,直接顺着迎面而来的脖子。
“噗嗤。”
就要划过之际,陆生堪堪止住的动作,轻巧的挑破了血包。
随后一个转身,拿刀对着一个慌乱无措的群演,一刀劈去。
群演吞了一口唾沫,被陆生气势吓得汗毛倒竖,好在记得自己在演戏,快速配合倒了下去。
此刻的暗巷内只剩下一个还活着的官员,他慌乱无措的向前跑去。
陆生嘴角勾起,没有追的意图,而是将抽出来的长刀慢慢归鞘。
“哗啦——”
沉闷的刀鸣声,却让旁边看戏的演员不由呼出长气。
“过!!”
“这条过!!”
汪家玉脸微微红润,大声的喊道。
趁着场面布置的时候,他忍不住站了起来,朝着陆生走去。
而陆生正背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摸着刀鞘,不时的张开五指又抓紧。
汪家玉一路往前走,眼神恍惚。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在拍戏,差点以为是个活生生的江湖人站在面前。
“陆生,演得不错!”
大声赞扬道,汪家玉拍了拍陆生的肩膀。
“你很不错!这个状态保持好!”
“好的,导演。”
陆生微微一笑,憨直气质扑面而来。汪家玉又是忍不住的连叹三声。
“我选你可真就选对了!”
“我瞧,你就是勒一川!”
陆生笑了一声,慢慢的念道:“是啊,汪导。”
待场地布置好,新的一轮镜头开始,汪家玉就匆匆赶了回去。
这场戏,是沈炼的。
陆生走出镜头的范围,不远处休息的平地上摆着不少桌椅,还没轮到戏份的演员,三三两两坐着。
扮演韩旷的赵立新朝他招了招手。
“赵哥。”
陆生叫了一声,坐到了他的旁边。
“演的不错!”赵立新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我看你这身手不错,武行出来的?”
“没,自己瞎琢磨的。”
陆生随口答了句,拧开红色的瓶盖,吨吨吨喝了起来。
赵立新感慨了一声:“厉害啊,琢磨也能琢磨出这身手。”
“一点琢磨再加上亿点实战。”
陆生咽下一口水,笑着说道。
两个人一边闲谈着,一边看着不远处影帝张振的戏。
不愧是实力演员,每个动作都相当到位,一气呵成。一条过。
陆生靠在椅子上,看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想着:不知道大哥、二哥有没有成功逃出去。
不过自己要挟了大哥,按大哥那份性子,应该不会再强行顶罪。这人啊,就是老实过头。
至于沈炼……事事压着自己做,看着都累。
陆生感慨了一声,将水瓶放在桌上,看着远处的戏份结束。
便站了起来,迎向张振。
张振看着陆生有些发愣,明显是生面孔,一时叫不出名来。
陆生微微一笑,伸出手。
“你好,沈炼,我叫陆生。”
“…你好,我叫张振。”
张振语气微妙的回道,他倒是头一回被叫角色名。
就看到面前的年轻人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
“哦哦!张哥,不好意思哈。”
陆生赶紧笑着摇了摇两个人相握的手,随后眯起眼睛,上前一步。
张振下意识后退半步,“有、有事?”
“张哥,我能看下你的剧本吗?”
“我就是有那么点,好奇后面的故事。”
陆生食指和大拇指相碰,空出了中间的亿点点。
分给他作为勒一川的剧本,一直写到勒一川死亡时的事,死之后的事,他是一概不知。
“剧本?”
张振听到是这个要求,有些惊奇的挑起眉毛,稍加思索,干脆的点头。
“我放椅子上了,我去给你拿。”
“谢谢哥!”
陆生拿到了剧本,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开始慢慢的翻看后续。
……
两个月后,沈炼一路跟随潜逃的赵靖忠,来到关外。
赵靖忠带着一队手下,骑在高马上,早已发现跟踪在后面带着草帽的男人。
由于帽子的遮挡,辨不出样貌。
赵靖忠自知,有这份倔强的唯有沈炼,拧开水袋,喝了一口水,淡定的说“是沈炼。”
看见面前一处树林,赵靖忠打算将计就计,隐藏在树上,拿着火铳瞄准着骑马过来的男人。
正在他屏住呼吸的时候,背后那棵树上早已潜伏已久的沈炼,抓住时机。
一跃而下,一刀直劈向赵靖忠。
赵靖忠汗毛竖起,本能翻跳下去,堪堪躲过这一击。
他抬头看一下,面色冷肃的沈炼,顿时一惊。
这是沈炼,那……
那个是谁!
赵靖忠猛的一个扭头,看向已骑马走进树荫的男人。
男人摘下遮挡的草帽,微微抬着头,眼睛却是下垂看着赵靖忠。
是丁修。
赵靖忠深呼了一口气,沈炼和丁修他都交过手。
仅凭他一人是抵挡不过二人。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穿着厚厚的布甲,戴上棉帽,头发梳成一个小辫子的十八骑。
打头的将军高喊了一声。
“哪位是李永芳将军请来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