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到地方,便有王二上来回话,道:“属下见过大人,各处巷口皆已经封锁,傅大人已先一步进去了。”
贾琏点了点头,开口道:“里面人可有往出来闯的?”
王二笑道:“回大人,这群毛贼,许是认为今这是场面活,都在观望着,还未曾有强闯的。”
贾琏听得这话,道:“我再与你一百人,后若有强闯者,直接拿下,胆敢反抗者,当场格杀。”
贾琏说罢,又留了百人跟着王二,而后,便领着大队人马,进了清油坊里。
这从巷口一进去,贾琏便见一副杂乱的模样,这地方就是三不管,路旁都是些破烂的窝棚,水沟里,也尽是些污水、垃圾,就是路面上,时不时还有上些腌臜物。
贾琏骑马前行,只十数个呼吸的功夫,便见到一处还算过得去的院子,院外,正有傅恒领着十数差役,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
贾琏一到,傅恒便忙迎了上来,他脸色有些难看,口中道:“见过大人,真是不巧,我领人过来时,正撞见两个拐子拐了两个稚童,我想拿人,只可惜办事不力,让他们躲进了院里。”
贾琏听得这话也是眉头皱起,正当他要说些什么,却见院墙上面露出半截脑袋,而后,一个纸团模样的东西,便朝着贾琏扔了过来。
傅恒见状,忙挡在贾琏面前。
那纸团模样的东西落在傅恒面前半步,他伸手将东西捡起,解开一看,脸色顿时黑的跟碳一般。
他回过头来,叹道:“大人,事情麻烦了。”
贾琏伸手,傅恒把东西递了过来。
贾琏接过一看,便是脑袋嗡的一声。
只见纸团中包着半截小指尖,上面还歪歪扭扭的写了句话,说的是里面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贵人家的,让贾琏他们赶紧把路放开,不若,下一刀就要切那贵人家的孩子了。
贾琏看着这话,鼻息重重的哼了声,而后高声冲着院里面道:“本官西城指挥使贾琏,尔等贼寇且听的,你等拐卖孩童,致使良善百姓血肉分离,此人神共愤,还不等现未曾酿成大祸赶紧叩首,难道妄图以蝼蚁之身,抗衡朝廷法度?”
贾琏喝骂完,仍觉不解气,接着道:“且告诉尔等,里面孩童若再有损伤,本官拼着一身官服不要,也要将尔等乱刀斩成碎肉喂野狗,让尔等魂飞魄散。”
出现这种事,贾琏自然是出离愤怒,一旁傅恒也是慌乱。
未几,傅恒开口道:“大人,现如今当先查清,西城哪座府邸丢了孩子,这事若是不慎,恐有天大的灾殃。”
贾琏听得这话也是点了点头,他正要吩咐两个差役出去打探消息,面前院墙了,又是伸出了半截脑袋来。
这次那人没有扔纸团了,反而是将一玉坠儿丢了出来,口里还道:“莫吓我,你们且看看这是谁家的孩子,告诉你们,孩子出了事,我活不成,你们也别想落得好。”
傅恒看着那玉坠儿,小步跑上前去将那玩意拿回给了贾琏。
贾琏接过一看,玉坠儿是一长命锁的模样,材质是极上等的和田脂玉,这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东西。
贾琏再又仔细看了看,在玉锁一角,突莫到点凸起,避开光仔细一看,却见其是一个赵字。
贾琏乃是荣府四代里面唯一一个长成了的男丁,京里但凡有哪家结亲、添丁,他都是代表着荣府,去给上贺礼的。
如此,京里各府邸的公子,他心里有个大概,现摸到这赵字,心里面便是一个寒战。
贾琏强作镇定,开口问傅恒,道:“你过来时,那两个孩童都是何等岁数?”
傅恒听见贾琏这么问,眼底露出些许惊骇来,道:“回大人,大的有五岁,小的不清楚,那会儿是被抱着的。”
贾琏听得这话,深深吸了两口气后,开口道:“今日这事已然有了变化,现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你且去府衙,回府尹大人,就说……”
贾琏再又吸了两口气,道:“就说,内阁赵大人的幼子被人拐了,现被我们堵住,贼人拿幼子性命胁迫。”
“你寻完了府尹大人,再去寻邹大人,要快。”
傅恒只听得贾琏一口道出那是内阁阁老的幼子,只觉得眼前一阵发昏。
未几,傅恒缓了缓,手一抹额头上生出的冷汗后,便忙不怠的往顺天府衙门去了。
……
傅恒走后,许是刚才贾琏暴躁的话起了作用,那院里的拐子也没敢再有动作,只同贾琏他们僵持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般情况,当真是度日如年。
正当贾琏快要镇定不住的时候,身后,突传来傅恒的声音。
傅恒虽骑马飞奔着回去的,可现人也是累的够呛,他走到贾琏面前,喘着粗气道:“府尹大人、司马大人还有赵大人都来了。”
贾琏闻言,又道:“可把事情仔细说了?”
傅恒苦着脸,道:“如此大事,我不敢有丝毫隐瞒,只望后面论罪,我罪能轻些。”
贾琏看着傅恒苦涩的模样,拍了拍他肩膀,道:“只要赵大人幼子不出事,你便没有问题。”
贾琏正安慰着傅恒,身后,突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未几,只听得一声声高呼:
“顺天府,府尹大人到!”
“五城兵马司,五城军司马到!”
“内阁大学士赵大人到!”
贾琏听得这声,忙同傅恒回头迎了上去。
他二人走出清油坊,便见一溜差役围着,当中停着四台轿子。
未几,最左侧轿帘子掀起,程籍阴沉着脸,从轿上走了下来。
贾琏见状,忙迎了上去。
程籍见贾琏过来,摆手免了贾琏行礼,开口道:“现情况如何了?”
贾琏道:“下官放了狠话,里面人没再有动作,下官觉得,他们有想活命的意思,可以诱之以利。”
贾琏正说着,旁边的轿子上也下来了人。
一个是五城军司马邹峰,另外还有一男一女,各四十岁出头,正是内阁大学士赵彦家同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