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云雨密布,随着第一颗水滴落向大地,旋即就是密密麻麻的倾斜雨柱落下,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迷濛的雨幕中。
天还未晴,陈家的一伙人就提着家伙,三两成群地聚集,一道前往某处地方。
这里是陈家的某个偏僻角落。
一座荒芜的院子里,破旧的木屋前。
侍女紧咬着牙关,双手摊开,如同“大”字形一般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身后是紧锁着的屋门,陈家少爷陈长安就在其中。
“你不过是个贱婢,胆敢违逆我们,胆敢挑衅我们景煜大哥?”
“那陈长安很快就不是陈家少爷了,分明是个废柴,却还霸占着家族资源,还领取超额的丹药和灵石……岂有此理?”
“区区一个贱婢,莫要不识抬举。赶紧滚开!”
陈家的几人拎着家伙站在门前。
他们是为每月俸禄之事而来的,只针对于陈长安,只要拿了东西,马上就走。
然出乎意料的是,陈长安的小小侍女竟会拦住他们的去路,这令他们很不解。
但是,无妨,他们可以直接动手,将人打死了就是。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何须担心?
侍女仍然站在门前,拦住去路。
“长安少爷重塑了灵脉,他一定会再回来的!”她坚定道。
僵持片刻,终于,为首的一位长满胡茬子的胖人动手。
“嚯?”
胡茬子胖人冷哼一声,突然诡异的怪笑。
但见他抬起粗糙且布满老茧的肥手,向前一挥,只听得风声涌起,“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一耳光打在了侍女脸上。
侍女的身躯顿时瘫软,倒地不起,这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失去了意识。
“那陈长安很快就不是什么少爷了,一个贱婢,随着他去死算了。”
胡茬子胖人将她踢到一旁,旋即向前甩头,对身后众人说道:
“走,杀进去,这次不必再遮遮掩掩说什么‘借’、‘租赁’了。咱们管教那长安大少爷拱手投降,乖乖地献上俸禄。”
然胡茬子胖人的话音还未落下。
这时,一阵气流涌动,吹散了雨幕。
意识到这阵怪异气息的方向就来源于屋内,众人皆是惊住,他们才心生戒备,然屋门打开。
屋内之人已出手,不见身影,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先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声。
啪!
紧接着,胡茬子胖人如小山般宏伟的身躯远远飞出,如断线风筝般无力。
他在雨幕之中完成了漂亮的几个空翻,蜷缩成一团的肉球砸向大地,又在地面如车轮般滚了两圈,直至砸在院子的围墙上,方才停了下来。
众人微微咂舌,浑身一颤。
“你们说…谁投降?”
上身赤裸的陈长安缓缓站了出来。
在陈恒的帮助之下,他恢复了。
不仅重塑了灵脉,还凭借从前的经验,顺利突破境界。
他本想出门,去向那位高深莫测、不可捉摸,却慷慨解囊的恩人跪谢。
陈恒一定如尘老那般神秘、强大,甚至远超尘老。
所以,一定要尽礼数。
没想到才刚出门就碰见了意外。
没有谁可以拦住他去向陈恒跪谢。
就看耽搁多少时间了。
……
……
说来还是令人吃惊。
陈恒想过气运之子很快。
但没想到这么快,快得让人头皮发麻,像一根飞针,像一道闪电。
才过去一夜,就完成了一阶境界突破。
这也让陈恒的境界同步突破了。
无论是肉身的坚韧与力气,还是灵根上的各项能力,如灵力感知、吸收、储存、利用…均有了飞跃。
继续下去,超额完成投资任务岂不是随随便便?
陈恒悠闲惬意地伸展懒腰。
春困,秋乏,夏倦,冬眠。
秋分的斜风骤雨显得凉爽舒适。
他想再睡一觉,躺在床上,当个废人。
反正不耽误什么,照样还是能突破修为的。
气运之子已经连同他的分一起努力下去了……那他努力还有什么用?
那反而显得不尊重气运之子了…像是故意小瞧人家似得。
不如睡觉。
这时,他听见门外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还有人吆喝道:
“长安少爷跟陈景煜打起来咯!”
“好戏!”
“看戏,大家早些过去看戏。”
“今日务必要见血,天公作美,提前下了场雨来洗刷血腥。”
听见外面的交谈与呼声,陈恒来了兴趣。
看戏?当然得去看。关于气运之子的戏份必然是精彩的。
他简单收拾自身,提起油纸伞,踩着雨和风就出门了。
本家的地盘之中,有一座开阔宽旷的擂台武场。
这里,供族内的子弟们相互切磋、决斗。
就是打伤了人也没什么干系,毕竟……
陈家的大长老有一句名言:
「低俸禄是陈家的优势,这能激发陈家子弟的“兽性”。不像邻近的武家,俸禄太多,家族子弟反倒懒散失智。」
正因为是低俸禄,所以陈家子弟必须要从其他人手中去抢,激发陈家子弟学习“兽性文化”。
而既然要抢,则需有个合规矩的场合。这个场合,说的便是擂台武场上的切磋决斗。
「陈家子弟太闲了,早应这么做。」——二长老附议。
然实际上,家族的每月俸禄本应是够的,只不过他们克扣了太多,才引得陈家子弟的不满。
经两位长老这么一折腾,啧,矛盾转移,大家都盯着彼此手上那点微薄的灵石俸禄了。
而这一次。
气运之子陈长安,以及陈景煜,就是在这座擂台武场上切磋。
平日小打小闹,或许受罚。但在这里,则必须见血了。
“恒兄,你也来看戏了。”
“今日必定精彩!”
擂台武场前,有几人向着陈恒打招呼,他对这些路人没什么印象,附和点头。
雨幕之中,擂台之上,两道人影对峙而立。
一位陈长安,一位陈景煜。
又有人洋洋洒洒,如同说书人般徐徐介绍:
“那陈景煜可是陈景山的大哥。”
“虽然辈分上是大哥,却有一个又粗又硬可以当靠山的好弟弟。”
“长安少爷要是听话些,早点把灵石给出去,也就没必要受皮肉之苦了。”
“灵脉寸断的长安少爷必是死定了!”
陈恒嘴角微微抽搐,他早料到这世上有气运之子,那么与之对应,也必然有这些废话环节了。
景煜、景山……这就是经典的,打了个小的,来了个大的。
他叹息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下注咯,下注咯!”
“赌长安少爷的,下这边。赌景煜兄的,下那边。”
台上淋雨的两人还未开打,台下赌注已热火朝天。
那声音才落下,一片人便是唰唰唰都下在了陈景煜的一边。
而陈长安那一方的赌注,则是稀少得可怜。
对陈长安下注的可不是什么看好他的人,基本上全是数一数二的赌徒。
秉持着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会所当嫩模的梭哈精神,这些赌徒将宝都押在了陈长安身上。
这样的人并不多。
陈恒自然有兴趣,是凑了过去,他比谁都清楚故事结局的走向。
“你投哪一注?”有人问道。
陈恒微微一笑,向陈长安所在的方向随手抛了些赌注。
倾家荡产,梭哈就完事了。
“恒兄,你这是疯了?”
见他的动作,众人吃惊。
在这个节骨点上,还有人敢向陈长安下注。
这不是嫌钱多么?指定脑袋有什么问题。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陈恒不是赌徒,也并非家族少爷的走狗,没有理由这么做。
定是疯了,脑子抽了筋,才选择押注陈长安,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做慈善吧。
“我没疯。”
“那…恒兄你这是何故?”有人不解,问道。
他们对陈恒没什么印象,但也不算太差,是普普通通很容易接近的十分正常的人。印象之中,他可不是个赌徒,至少做什么事都是有理有据的。
“很简单,实力差距。”他说。
众人更加不解。
他们谁都看出擂台上的两人有实力差距。
灵脉寸断的陈长安处于劣势,必然无法战胜九品八阶的陈景煜。
莫不是将两人弄混了?
又有人问道:“不解,可否详细?”
旋即,陈恒缓缓说出一句至高的名言:
“一言以蔽之,那就是……”
「九品八阶陈景煜难掩颓势,灵脉寸断陈长安将高歌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