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台已经歇息下来的众人这是头一次面对观众演出,等落幕之后回到后台愣愣地互相看着,预演的时候居然这么多人?这次预演的感觉效果不错啊,至少每个环节都没出错。
顾若兮坐在后台的一个锦墩上擦了擦汗,看到周小俏周小乙姐弟二人也是愣愣地出神,便笑着打趣道:“小青妹妹,可是被万人瞩目的境况吓到了?”
“过瘾!真过瘾!”周小乙站在旁边说道。
岳进扶着禅杖走了过来说道:“在勾栏的时候也就是最多二三十个人听我说书,这次上千人坐在下面看着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在打鼓啊,万一演砸了那就对不起这剧院所有辛苦的人了。”
“岳大哥怎么还拿着禅杖啊?难不成还想再把蛇精收一次?”周小俏看着岳进打趣道。
“拿在手里现在觉得踏实一点!你们说刚才我演的像不像和尚?”岳进还沉浸在刚才的表演套路中。
“像极了!”顾若兮笑着说道:“你举起禅杖的时候,姚师傅的配合真是太让人钦佩了,那红色的烟雾和漫天洒下来的白色雾气,真的让人感觉你是在施法一般!”
众人正在互相打趣,就看见张万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众人看到他一副慌张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一个个神色凝重的站起来看着他。
“快来人手帮忙!!售票的地方挤满了人,没人帮着维持秩序,快要打起来了!”张万财站定了之后气喘吁吁地对着大家说道。“都在打听票价,还有的在问问什么票的价格很多都不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啊!”周小乙说道:“离得近和离得远,坐得正和坐的偏看到的戏肯定不尽相同啊,所以才这样定的票价啊!”
“是啊!是啊!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张万财结果岳进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汗说道:“可是看官们不知道啊,外面售票的门口闹哄哄的,七嘴八舌的问的人太多了,赶紧来几个人帮帮忙啊!”
大中祥符四年的九月,在东京城的北面大粮仓,出现了这样的戏剧性结果:一个穿着袈裟挥舞着禅杖的和尚带领着一群小和尚,站在大粮仓的门口台子上给人山人海的购票者讲话,人群中有不少打扮成虾、鲤鱼、螃蟹、蚌的人在帮忙维持着秩序。
夜晚的时候,相国寺桥附近走过去一群急匆匆赶路的人,等到了广元楼的时候,众人都舒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后门鱼贯而入。
彭方和彭元坐在酒楼最顶层的包厢里,听众人讲解在无忧洞发生的一切。
“韩小东家被扣留在洞里了?”彭方听见之后眉头拧了起来,两条大扫帚眉几乎快要竖起来了。
“伏魔渊的人告诉我们说,用不了几天也会放韩小东家出来!”矛弘义说道:“本来我们欲留下和韩小东家一起共进退,无奈有二郎在,眼看着大郎身体虚弱,我们只好带二郎回来商量一下再说。”
彭方闻言之后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彭云江,又看了看朱说和竹娘,旁边一个姿色不错的小娘子是谁?
“彭老板莫要忧虑,我们临被放出来之前,韩清小弟和我讲了一下情况,看似那伏魔渊不似作拐人索要赎金的做派,很有可能需要韩小东家做点什么事儿帮忙。”
旁边的竹娘听了这话,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盯着地板一言不发,那一同前来的小娘子则是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众人不明所以。
“在武遂城建立广元楼的时候,我彭方经历了风风雨雨,想不到来这汴京城里,居然也是碰到这样的坎坷!韩小东家舍命救我儿出那牢笼,我彭方若不做出点什么实际行动前去搭救,恐怕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的!”彭方说完这句话霍然站起身来对着彭元说道:“二元!张贴悬榜,就说广元楼需要看家护院的好手,拳脚好的枪棒好的全收!不惜重金也要招募到百人!越快越好!”
“彭老板!你这是要做哪般?”朱说急忙拦着问道。
“做哪般?他韩清舍命救我儿,我彭方岂有不报答之理?舍去万贯家财也要搭救他出来!”
“彭老板且慢!”朱说拦着他说道:“韩清小弟发现了一些端倪,所以和我商讨了一下,让我们出得地洞万不可再回去救他,他自有办法会出来。”
“端倪?发现什么端倪?”彭方说道:“救命恩人在洞下生死不明,你让我如何能置之不理啊?”
“韩清小弟和我已经说好了,三日后他就可以出洞!”
彭方狐疑的看着朱说,又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竹娘,他知道竹娘和韩清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可是竹娘只是脸色苍白的盯着地板一言不发。
“大哥,那人手咱还招募吗?”彭元旁边问道。
彭方看了看竹娘的表情,始终没看到有任何表示,只能叹口气说道:“暂缓一下吧!”
竹娘此时心里亦是十分复杂,她本来是要和韩清一道留下来的,并且说韩清不走她也不走。这让那白衣男子冷笑着准备再把竹娘投入到牢笼,韩清急忙拉着竹娘劝说一番之后,这才让她勉强同意先出洞。
游明在洞口放下众人之后就按韩清事先吩咐好的回去等候,捱过了三天的煎熬终于听到大门响声,立刻坐起身奔向了门口,确实看到只有朱说回来,往他身后看了看就问韩清人呢?得知结果后便要提着棍棒去救韩清,被朱说死死拉住,并告诉他三天后就会有结果。
“三天?你知道三天以后是多久吗?三十六个时辰!!真的能回来吗?”游明气的站在院子里直跺脚,然后就嘟囔着要给哥哥写信,让哥哥带着好兄弟们从武遂城返回来救韩清。
朱说坐在院子里则是仔细回想着和韩清的那番谈话:伏魔渊比起红蛟帮和巨爪帮要看上去似乎正规一些,这里面整齐有序,众人都是听号令之后动作整齐一致,笼洞里居然有隔开的挡板去遮掩住粪桶让女子大小便时候不用那么尴尬,所以这伏魔渊的人貌似身份不一般,而且使用的弓弩看上去并非是江湖人用的杂乱不一的,手上提着的刀剑的质量也比其他人要高几个档次。
此时此刻韩清却是躺在笼洞里假寐,自从朱说竹娘等人被放出去之后,他心里就踏实多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仍旧在咒骂自己蠢货,不懂武功却要强出头带着众人闯无忧洞,差点全军覆没!该救的人救出去了,现在把自己搭进来了,这是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结果!
笼洞里光线实在太暗了,因为那白衣男子令人撤走了几支墙上的火把,这让韩清独自一人在笼洞里慢慢的产生了恐惧。
到现在他才知道军队里为何总是喜欢将人关禁闭。没人搭理而且与外界断绝,并且是近似于漆黑的笼洞中,让人的精神会逐渐的丧失意志。
听到脚步声传过来,韩清继续闭着眼蜷卧在笼洞里,只是感觉火把移动到跟前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看到紫鸢和白衣男子在笼子外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便爬起身来说道:“外面月黑风高阴风怒号,二位这是来看我入睡的姿势是否雅致?”
“小子,我其实知道你是什么人,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杀你就如同杀一只鸡一般容易。”白衣男子盯着韩清恨声说道。
“白大哥你风尘仆仆的样子貌似刚从地面上下来,明人不说暗话,白大哥貌似也并非和这里是一路人!”韩清用大拇指朝外指了指说道。
“哦?何以见得?”
“在这无忧洞里都是些江湖事江湖人,哪有穿官靴的呢?”韩清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衣男子说道。
那男子听完这话猛的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急速用衣袍的下摆遮住双脚,和旁边的紫鸢对视了一下,又冷冷的说道:“少年郎会很仔细的观察,不错不错!”说完叹口气敲了敲手中的扇子说道:“我其实宁愿一百个愿意让你在这笼子里悄然死掉,总胜过被我折磨致死!”
“白大哥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如此痛恨于我呢?”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哈哈哈!少年郎你若不是喜欢信口开河,恐怕你我根本没什么恩怨!”
韩清有些不明所以,只好望向了旁边的紫鸢,可惜这女人只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眼神中却带着冰冷。
等被人带到一间隐秘的洞窟里之后,还是有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如果在这隐秘的地方谈话而紫鸢还不退去,只能说明这女人在这伏魔渊地位也很高。
“放你出去也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红蛟帮被你弄得死伤几十人,巨爪帮也被你弄伤七八个!你究竟用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点了个爆竹而已!”
“爆竹?”白衣男子仍旧是用折扇敲了敲手说道:“如果你喜欢信口开河那就随你的便,我倒是真的很愿意你信口胡柴来蒙骗于我!这样我就有理由让你死在笼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