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和矛弘义二人各带着一支小队绕到两侧山崖后面,然后弃了马徒步摸近,诸位兄弟拿着滑轮弓的走最前面,提着钢弩的跟在后面,大家扇形方式弯腰悄悄靠近,这步骤虽然简单,可是为了避免被发现,绕路就耗费了很长的时间。
看到盗贼还在盯着峡谷的入口处,李克轻蔑的笑了笑,点燃了手下一个兄弟滑轮弓上绑着的小爆竹,然后又点燃了手中握着的大号爆竹,看到药捻燃烧了一多半的时候扔向了盗匪的中间。
矛弘义手里没有大爆竹,只是让手下人盯着盗匪,并且都是弓弦拉满待发状态。等他看到对面山上空中一声脆响,立刻发令冲锋。
盗贼还在等着峡谷处的车队进入埋伏圈,突然闻听身后有敌人杀来大吃一惊,紧忙回身迎战。一阵箭雨过来射倒了一片,众人急忙找地儿躲藏了起来。
矛弘义的手下潜入到树林中开始游击战,滑轮弓所用的箭支比较短小,所以每个人都是带了不少的箭支,每个人引弓射箭都是不急不忙,这群家伙都是两两配合,一人射完之后转身回来躲在树后掏出箭支上弦,另一人探出身子再射。
李克这边攻击起来速度反而很快,他认为有了神兵利器就应该好好利用,作为斥候的本能就是第一时间用最有效的方法杀死对方,所以他在扔完第一个大爆竹之后,点燃的第二个也随即扔了出去。
盗贼们根本没法展开有效的反击,巨大的声响已经让众人心惊胆寒,看到在巨响下瞬间死伤众多的兄弟,终于让这帮乌合之众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大家在第二声巨响之后已经开始四散奔逃了起来。
李克这边的人手开始了无情的追杀,看到有人摁住了两个活口之后,剩下的就开始毫不留情的剿灭。
峡谷两边的土匪眼看着没了退路,只好从断崖处滚落下来冲着车队方向狂奔,摔断了腿的或者崴了脚的只能眼睁睁的被杀,守候在车队周围的甲乙小队毫不留情的开始射杀奔逃过来的盗贼。
但是盗贼人数多而且比较分散,护卫的人手忙脚乱起来。
这时候有一个盗贼在很远的地方猛然跃起,大鹏展翅一般跳跃到车队里头,坐在一架马车上并随手砍断了拴马缰绳,驾起马车逃窜而去。
韩清躲在最中间的精钢马车里从车窗看到了外面的一切,并且看到了一个身手不错的盗匪抢了一驾马车奔逃而去,他也没办法阻拦,这群人里就属他拳脚功夫最弱,他不出来就已经是给众人帮忙了,更别说指望他去拦住盗匪。
游明虽然在保护着韩清,但是看那山贼并未冲着这边马车过来,便也任由他去。
等众人杀完盗匪之后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一辆车的货物,经过推断以及地上的车辙印,众人分成了三批人朝三个地方分头而去。
一帮人是带着车队找附近的落脚点,另外一帮人拷问完活口之后去了盗匪的老巢,剩下的一帮人则是顺着车辙印寻找那辆车的下落。
到了傍晚三方人马汇合。
矛弘义鬼鬼祟祟的躲着韩清,拉着李克在雍丘的一处客栈说着话,韩清知道这帮家伙跑到盗贼老窝起了赃,也不点破。
另一帮人马在褚康安的带领下搜寻那辆马车,回来禀报说车辙印消失在一个村子里,由于天快黑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
李克一听大为光火,立刻带着人去搜寻了。结果没过多久也回来了,因为到了晚上村子里自发组织的壮丁阻拦住了他们。
“这货可是走的虾单,被弄走一车可是要按整数赔偿的!”矛弘义有些焦躁的说道。
“晚上我带俩人再混进去摸摸底!”李克满不在乎的说道:“整个村子外出就一条路,难不成还能飞了?”
对于快马驿站的事情,韩清从不插手去管理,既然矛弘义和李克能做的井井有条,他就不擅自越权干涉了。
到了晚上李克带了俩人摸进了村子,回来告诉大家差不多能确定马车停在哪里了,因为从车辙消失的地方开始搜寻,周围村户家的院子并不是很大,光是从门就能看出来马车进不去,最后锁定了一家最为可疑。
第二天一大早,李克和矛弘义带着几个人一起去了村里,韩清也跟着去看个究竟。
村子的里正看到有不少陌生人提着兵器前来,就带领着壮丁阻拦,询问何事。
李克上前说明了情况之后,里正还有些狐疑,后面的壮丁则是纷纷叫嚷,说这群人突然地闯入村子定是不安好心。
“这位里正,我们确实是丢失了一车的货物。昨天在进入一处峡谷之地与盗贼发生了交战,其中有蟊贼慌不择路,抢了一车货物奔逃到村里。”韩清站了出来对着里正施礼说道:“我们只是寻找那一车货物,并无其他想法,如果不让我们看个究竟,那我们只能报官,到时候县衙派兵来围剿山贼,恐怕对于您这村子的名声会造成伤害。”
里正犹豫了一下,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人就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这位小官人带几个人前去即可,不宜人多!”
等韩清带着李克和矛弘义进入到那户人家之中,在正院里没有发现马车,于是众人穿堂而过去了后院,在后院里的一个厢房里发现了马车,不过车上箱子已经被撬开了。
矛弘义一看大怒,抽出刀就把这户人家赶到院子里,逼问是谁干的?既然此次押纲走的是虾单,那就要确保货箱是完好无损的送到收货人手里,现在被打开了箱子,那就表明这次虾单功亏一篑了。
里正带着壮丁看到此事,知道理亏,也只好劝说矛弘义莫要动粗,先问个明白再说。
“那是我一个远方的姑表亲,一年前就来到我家,平日里并无什么恶行,哪知道这孩子做下如此糊涂事!”一个老者面色苍白的说道。
“人在哪?叫什么名字?他是做什么的?”李克用眼光扫着在场的所有人,然后问那老者。
“他叫王邵,今早起来就已经不知去向了。平日里他很少回家,说是在其他村子的大户中做帮工,哪知道他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那老者叫苦连天。
韩清看了看被撬开的箱子,里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铜脚掌。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李克和矛弘义,发现二人看了这铜脚掌也是一头雾水。
他观老者的穿着,也就是普通的农户扮相,那老妻护着闺女和孩子站在角落有些瑟瑟发抖。
“带我们去王邵的住处。”韩清对那老者说道。
走进王邵的屋子里,看到屋里摆放了一些刚换下的衣物,查看了睡榻,并无睡过的痕迹。
“人去哪里了你们能不知道?”矛弘义看到既然抓了赃,也就不再和里正等人客气,直接恶狠狠地问这家人。
“小老儿确实不知啊,王邵说自己在外面村子里做工,但是不知道是做啥的,平时里仅仅是在我这家里住下而已。”那老者急忙解释。
韩清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小的房间,就推开了门走进去,当他看到里面的摆设不由得笑了笑。
其他人也是进了这小房间看了看,矛弘义看到房间并不是很大,但是屋子正中间摆了一张大椅子,他推了推椅子,然后又在椅子上试着坐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众人在这农户家里前后找了一遍,确实没发现王邵的踪迹,便将马车和货物全都起了回去。
“这位小官人,在我村里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是罪过。不知小官人接下来打算如何?”里正小心翼翼的问道。
“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报不报官你们自己定吧!”韩清看了看这个里正说道:“不过山贼死伤一片,我已经安排人去了县衙,另外我想知道附近可有什么寺庙或者道观吗?”
“有!距离此处四十里地有一寺庙名曰白云寺。”里正说完就指给韩清方向。
“那就多谢了!告辞了!”韩清施礼告辞而去。
众人回到住处之后,将马车重新归拢起来,对于箱子被撬开的地方,李克其实很有经验做补救,斥候对于这方面的作伪都是极为的熟练,只是还不清楚这个箱子里除了铜脚还能有什么?是不是被那盗贼拿走了没?
看到韩清坐在屋里沉思不语,李克收拾完货物之后就问道:“今天看东家似乎对着盗贼去向很清楚?”
“你怎么知道?”
“东家莫忘了是我干什么出身的,看到东家你去了那屋子里看了看,然后出来就问村子的里正附近可有寺庙道观什么的,就说明东家定是有什么心得了。”
“你今天看到那屋子里有一张椅子,看否知道这椅子有什么玄机吗?”韩清问道。
“那椅子很怪,说实话我从未见过那种椅子,目测就感觉是给高个子的人坐得。后来看到老矛上去坐了一下,根本碰不到靠背,如果想要靠到椅子的靠背上,就需要往椅子里面坐,但是椅子的坐板又稍微长了一些,膝盖弯处又搭在坐板上,很不协调。”
韩清笑了笑,李克是宋辽边境的斥候,其实就是宋朝军队里的特工人员,他能根据草丛以及马匹等进行精确到判断敌手,也能观测天象判断行军得大致驻扎。但是他的局限性就是对于城市里的东西还不太明白。
“那椅子其实不是给大个子的人坐得。”韩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