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和月茹小娘子来赏灯?”戚氏笑吟吟的问道。
“竹娘在琴肆呢!”韩清说道:“今天生意肯定要忙翻天的!”
戚氏和月茹过去打了招呼,月茹就来和父子俩见礼。
“不打扰中棠的游兴了!”戚氏说道:“我和爹爹要去前面赏灯,今晚的宣德门戏台估计挤不进去了,人们早早到了戏台前等着看行首呢!”
韩清又和三人闲扯几句,就带着月茹继续朝御街里面走。戚氏则是停下了身子,看着俩人的身影有些愣神。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迎面过来的个绿衣女子带着婢女也在走走看看。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是车顺姬。
“韩承事,好久不见!”车顺姬也看到了韩清,就走了过来打着招呼。
“车小娘子,好久不见!”
车顺姬看到韩清身边的萧月茹,仔细打量了一下就说道:“这般良辰美景,韩承事有佳人陪伴,二人看上去真是难得一对儿神仙伴侣,着实羡煞他人!”
月茹本来是站在韩清身后的,听到车顺姬这样说话,脸色稍红了一下,就往前迈了一步挽住了韩清的胳膊。
“这位是来自辽国的萧月茹!”韩清介绍道。然后又对着月茹说道:“眼前的这位是车顺姬,她正欲给影剧院提供一个新话本!”
二女互相施礼,并不住的打量着对方。
“萧小娘子是跟随契丹使臣一道进京的吗?”
“是的!”
“辽国世居草原,见惯了千里草场,来这东京城看到各种美景,可是习惯?”
“草原有草原的好!”月茹说道:“京城有京城的过人之处!”
“车小娘子怎么自己带着女使逛街,没和家人一起吗?”韩清问道。
“奴家也正在思情郎,只是没有萧小娘子的这般能耐,能和京城的崇山悦耳共游灯河!”
车顺姬说完这话冲着二人说道:“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醉人美景稍纵即逝,这样的机会不是说有就有的!”说完这话她又看了看月茹,就转身离开了。
韩清看着车顺姬离开,正准备拉着月茹继续走,就听见她幽幽的说道:“那车小娘子说得对,这样的机会不是说有就有的!”
在京师中名声在外的酒楼里,众人欢声笑语吃吃喝喝,远处的姜宅园子正店和另一个地方的苑琼楼则是死气沉沉,似乎在这美好的节日里中与众多的同行有些格格不入。
“崔默,你这办法不太可行”姜伯离在旁边有些踌躇的说道:“京师中只有一个影剧院,你想再搞一个能胜得过那山野小儿吗?”
韩清因为是在宋辽边界被发现,很多人认为他是出身于山野,于是姜伯离和崔默就背地里直接这样称呼。
“京师中酒楼数不胜数,各家坐着各家的生意!凭什么有众多的酒楼而就只能有一家影剧院!”崔默说道:“现在你我两家的酒楼生意一落千丈,难道就这样消沉下去?”
这俩人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本来设计弄来的炒菜技术,因为和韩清的争斗,导致众位酒楼老板都是现场观摩学会了这等技艺,一通百通,只要厨子经常琢磨,总是能创作出新的菜肴的。
可是其他酒楼不费一点功夫把这辛辛苦苦弄来的技术学了去,这两家酒楼生意却是在京城里日渐凋零,名声已经到了臭不可闻的地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伯离说道:“我是说怎么能斗得过他!”
“那放映大画的黄二郎已经说是考虑来帮我做事!”崔默说道:“怎样把小画弄在大布上他是知道的!”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姜伯离说道:“那影剧院有着全大宋数一数二的茅房,我曾经去专门看过,营造的极为巧妙!你若是想弄个用剧院和他比肩,这茅房你可否能胜得过他?”
这一番话让崔默陷入了沉思,不单单是茅房,还有那琉璃灯罩,琉璃壁灯,上千把木质的折叠椅子,无一不是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和功夫的。
崔默想到这里,烦躁的站了起来走来走去,也想不到什么法子弄让自己翻身。
年后的几天里,韩清好好地陪着月茹逛遍了城里城外。。
月茹是主要见到寺庙定是要进去烧香拜佛,韩清见她拜的这样辛苦,就有意避开一些寺庙。可是月茹定是不依不饶,每次拜佛时候她都是许下宏愿,祝愿自己的郎君高中。
在余下的十几天,他闭门谢客专心苦读,再把以前学到的只是全都巩固了一遍。
在开春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春闱。
这一次的考试和上次一样,提前先做好准备,等他听到太婆要带着他还要去寺庙祈愿时候,立刻叫苦连天。
太婆知道他陪着月茹去了周围很多寺庙,便也没有强求,直接让他去了大相国寺。
季芳华等人这次得到他提前告知,便也没有再倾巢出动陪他,只是差人送来各种考试前的装备,穿的用的吃的喝的样样都有。
考试的地点仍旧是在国子监,现在太学广学馆等地已经安放了大量的建筑材料,因为韩清拨付来的费用要营造国子监,等春闱过后就要动工了。
在这一天的凌晨,仍旧是和上次相同,竹娘提前一天被叫来和太婆一起忙碌,为他提前做着准备。依珍也是提前两天就回来了。弟弟的终身大事可是马虎不得!
他是在半夜就被叫了起来,洗漱完之后,喝了两碗肉羹,吃了点羊肉就提着考箱上了马车。
竹娘正待要一同上去,他身手拦住说道:“这次谁也不要去送,否则我心里放不下,考试就容易出现偏颇的!”
竹娘抬起头看着马车上的他,点了点头说道:“中棠,努力!”说罢对着他握了握拳头。
太婆带着依珍依菱以及竹娘站在门口,目送着他出了巷子。
等他拐了弯上了大路上,才发现路边停着一长溜的油壁香车。
众位行首纷纷下了马车,冲着他微笑。
他让游明停下,走上前去与众位行首拱手致谢。这虽然是开春了,但依旧是春寒料峭,大半夜的让一群天仙般的女子等着送行,实在是于心不忍。
他责备的对大家说不应该等这么早的,行首们一个个莺莺燕燕含笑不语。
月茹骑着马在寒风中站立着,非要去送他,让他劝说了几句之后,只好站在路边依依不舍得看着他。
和众位告别之后,他就让游明架起车直奔国子监而去。
此次行走路线和上次不同,因为在这时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考试不能走重复路。太婆找了懂奇门遁甲的人给算了一卦,那人神神道道的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时辰掌握,然后就根据上次考试走的路线,重新规划了一番。
韩清起初准备一脚踹出去这个神棍,可是太婆极为信这个,他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喜滋滋的拎走了五贯钱。
游明严格按照那神棍的指示,走到小甜水巷之后往南,经过相国寺桥再走保康门街,眼看就要快到麦稍巷口时候,路边一个人看似要穿过大路到对面,对着突然而至的马车有些避之不及,似乎是被马头一顶,顺势滚了两圈就趴在地上直叫唤。
“你这厮怎么回事,马车过来你没看见?活活要往马车上扑过来找死吗?”游明怒骂道。
那人冲着游明说道:“我被你撞伤了,你不管我的死活,却是这般凶恶?这可是东京城,这里是天子脚下,今天非要和你好生论道一下不可!”
“挡哪不好,非要挡在这大道上?”游明骂骂咧咧的说道:“赶紧让开!”
韩清拨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因为天色还未亮,所以看不清那人模样,只能看到个大概样子。
“游明莫要呵斥他,你下去看看,把他搀扶到路边上,看看伤势重不重。”韩清说道。
游明只好下了马车,走到那人跟前说道:“撞哪里了?”
“撞到腰了!”那人盯着游明说道:“闹市纵马,所获何刑?”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游明说道:“我驾着马车送人,你在路边不声不响的看着我,等我马车快到了这才扑过来,我且问你,你是要寻死还是要讹人?”
“这还有没有王法?”那人大声怒吼起来:“我要到路对面,你这人驾着马车直接撞向了我,反而说我寻死?”
他的声音引来了众多的路人观看,不过现在天还未亮,路人都是前去国子监赶考的学子,众人都是匆忙看两眼就急急忙忙的奔向了自己的目的地。
韩清这时候跳下了马车走到那人跟前说道:“若是撞伤了你,我们会掏钱请人给你医治!”
“本来就是撞伤了我,你们不请人医治,难不成就这样一走了之吗?”那人说道。
“明明是你扑向了我的马车!”游明急道:“还要这般胡搅蛮缠?”
那人一听这话,立刻两只手抓住韩清的腿放生大哭道:“我本薄命之人,在这东京城给人跑个腿帮个闲,现在你们把我伤于马下,我可怎么养活妻儿老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