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
等城中百姓或是情愿,或是被迫到来的时候,楚歌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一切。
点将台下,一溜百来张桌子排开,桌子上堆放着许多巴掌大的竹片,一人端坐其后,拿着毛笔肃穆以待。
桌子旁边另外站着一人,脚下堆放着粟米,粟米上面放着分粮的小斗。
“主公,城里百姓都请来了。”满头大汗的李大壮跑上点将台,声音沙哑地对楚歌道。
这是出去一趟,就坏了嗓子,哎,让这老实人既不得罪人,还要把人都请来,想来是费尽了口水。
“大壮辛苦了。”楚歌拍拍他肩膀,赞许道:“你做的很好。”
得到表扬的李大壮咧开嘴,笑得像个孩子。
等他离开,楚歌看向马忠。
后者会意,举着铁皮喇叭上前大声道:“全体肃静,听大人说话。”
一瞬间,校场变得安静。
楚歌接过喇叭上前,看到有些百姓紧张地捂着孩子的嘴,笑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们大同军不乱杀人,你们快把手松开,小心闷坏了孩子。”
说完,等了一会,有人试着放开手。
“哇哇。”
顿时有孩子哭闹声响起,不懂事的孩子可不看场合,他们只管哭闹。
楚歌耐心地等了一会,才继续道:“请大家来主要为了三件事,一是告诉大家我们大同军来了,今后大家有好日子过了。”
“二是给大家发福利,所有到场的人,不管大人小孩,都可以领一斗米回去。”
“三是给大家分田,明日城外,只要你们拿着新户籍,年龄在12岁以上,不分男女,都可以分到五亩田,这五亩田分给你们,之后就归你们所有了。”
“现在大家先去登录户籍,登录完成,可以马上领一斗米。”
楚歌说完,下面鸦雀无声。
早有准备的宣传员出列。
“老人家,这边请。”
领人到登记处。
登记员耐心询问老人的姓名、年龄、住址等信息。
登记完毕后,竹牌交给身旁人员,那人倒了一斗米递给老人:“老人家,这是您的米,还有您的户籍,明日城外分田,别忘了带上户籍。”
“大人,真的能分田?”老人提着粮袋,还是不敢相信。
“老人家,我们大同军不骗百姓,明天你早点来,我早点分田给你。”
“好好好,我去看看,我去看看。”
看到老人拿着米粮回来,其他百姓纷纷围着他问起来,听到真的能分田,三五成群地讨论起来。
有相信的,有不相信的,有半信半疑的,最后大伙约定明早出城看看去。
至于什么大同军,他们才不管是谁,总归是县太爷。
现在县太爷既分粮又分田,那就是好的县太爷。
另一边,楚歌本想分粮结束后,把县长和县丞当众宰了立威。
可看百姓唯唯诺诺的样子,想了下,暂时打消了立威的念头。
目前通过分粮,大同军在百姓心中积累了好感。
立威时机不对,这好感很容易被恐惧压倒,明天怕是都不敢出城了。
至于立威,可以在分田之后。
对现在的大同军而言,把田政贯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
因为是第一次分田,楚歌怕底下的人出错,亲自来到现场把关。
“元俭,你们好好学着,今后将由你们主导分地。”
“是,主公。”
看了一夜资料,楚歌已经对秭归内外有了大致了解。
他道:“这里的田地,大部分由佃农耕种,一会分田时,先把佃农佃耕的田地分出,剩下的田地,按田亩制度,分得下田的百姓,就酌情给予补偿,多分给他们一点。”
正说着,有百姓陆续聚集过来。
“开始吧。”
楚歌让廖化带人去丈量、分配土地,除非中途出纰漏,否则他就站一边不说话,给众人练习的机会。
士兵们虽然手忙脚乱,可做的异常认真,他们耐心地回答百姓提出的每个问题。
“后生,这大太阳的,你们辛苦了,来,喝点水吃点东西,歇会再量吧。”有百姓见士卒累的直喘气,拿出茶水点心递过去。
“谢谢大家,我们不能要。”士卒笑着拒绝,“队长说了,我们大同军不能拿百姓一分一毫。”
大同军的做派一传十,十传百,秭归的百姓终于相信他们是真的分地,是真的对百姓好。
于是,更多的人出城来,拿着户籍要求分地。
“大人。”人群中有人叫喊。
楚歌问道:“怎么了?”
那人紧张道:“大人,小人也想分田,可是小人没有户籍。”
楚歌笑道:“别急,你现在去旁边登录户籍,拿了户籍,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分田了。”
“可是大人,主家不让小的登录户籍。”那人吞吞吐吐道。
楚歌眼睛一亮,对身旁周泰道:“幼平,你带人随这位小哥去……对了小哥,你主家是哪家。”
“大人,小人主家是城内大姓文家。”说到文家,那人吞了吞口水,显然文家积威颇深。
“幼平,你随小哥去文家,让文家把佃农、奴仆的契约撕了,跟他们说,我大同军治下,人人平等,任何人不得阻挠他人自由。”
“主公,我这就去。”周泰迈步而出。
“大人,大人,小人也要登录户籍,小人是城中李家的。”人群中,又有人高喊。
“好,李家,幼平记下。”
听见楚歌的话,人群中更多人呐喊说自己要登录户籍,想要跟着分地。
对此,楚歌欣然同意,让人给他们制作竹牌,录入户籍资料。
“撞门。”
“咣。”
文家大门外,周泰一声令下,士卒持盾轮流上前撞门,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不好了,贼人打上门了。”
“快去通知老爷。”
对于贼人的称呼,周泰很显然不喜欢听,冷哼道:“通通抓起来,哪个敢拦着,就给我砍了。”
“且慢动手。”
内院匆匆跑出一人,来人跑到周泰身前,拱手作辑。
“大人,贵方今早贴出告示,言大同军不会无故侵扰百姓,不知文家所犯何罪?劳大人远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