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马忠一惊,这函谷关如此重要,他怕担不起责任。
看出马忠心中顾虑,楚歌拍拍他肩膀,鼓励道:“此次我军能克函谷,乃有心算无心,你好生防备,莫失了警戒,短期内必然无忧,待我平定后方,自会赶来亲自坐镇。”
“末将遵令。”
面对楚歌的信任,马忠在心中暗暗发誓:人在关在,人亡关亡。
楚歌带着部分人马回返西边。
赶路的同时,楚歌也在思考人才的问题。
随着地盘再次扩大,大同军的人才又有了空缺,尤其是顶层人才。
先前地盘小,下面的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问他,就算是打仗,他也可以亲自赶到。
可是现在,如果这个时候益州发生重大叛乱。
首先消息传到,然后他再赶回去,这中途消耗的时间可就多了。
也就是说他缺少能独挡一面的顶级人才。
那种能在大同军出了麻烦后,而他又不在的情况下,能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人。
“雍凉,雍凉。”
说到顶层人才,楚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毒士贾诩,此时不就在凉州老家吗?”
说起汉末谋臣,谁最厉害,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必然众说云云,各有各的理。
可是说谁能入前五之列。
尤其是在汉末群雄逐鹿的前期,毒士贾诩必定能位列其中。
谋士五个境界: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
贾诩可以说样样精通,尤其是谋己,可算是做到了巅峰。
他跟随了好几个主人,主人在诸侯倾轧中死了,他却一点没事。
就算在多疑的曹操手下做事,他也能善终,生前在曹魏集团官拜太尉,死后配享庙庭。
想到这里,楚歌招来亲卫统领展飞道:“你带人前往武威郡姑臧县,找一个叫贾诩贾文和的人,找到后务必请他出仕我大同军。”
又是找人?
展飞挠着脑袋,有点疑惑:“务必?”
楚歌笑道“对,如果他不同意,就绑他过来。”
原来是这样。
展飞这下明白了,点齐一队亲卫架马离去。
之后,楚歌边赶路,边派人通知甘宁出长安向东扫荡,与他会师。
因为雍州的大部人马,被汉室派出的明星队带去凉州平叛,所以各地郡县留守的人并不多。
大同军分几路或劝降,或强攻。
半月之后。
分数长安和函谷关之间的地区算是全部收入囊中。
——
洛阳。
在楚歌加紧攻略雍州地区的时候,函谷关之战的幸存逃兵,也把函谷关陷落的消息传到了洛阳。
不说洛阳周边地区骤得消息后,米价上涨,人心惶惶。
单说朝堂之上。
刘宏对堂下大臣咆哮。
“张温老狗,朕要他何用,凉州反贼兵降函谷关,事先竟无丝毫消息传来,还有你等,通通是废物,朕的大将军,你还在等什么,莫非等羌人进了洛阳才知道领兵御敌。”
因为函谷关之战发生在夜里,大同军只顾着冲杀,加上带的是汉军旗号。
逃回的汉卒只说敌人突然出现在关上,一些人还穿着汉军制服,打着大汉旗号。
这让刘宏等人产生了误会,以为西凉叛军打败了他们派去平叛的军队,然后突袭了函谷关。
面对刘宏的阴阳怪气,何进出列道:“陛下,臣有一计,可火速退敌。”
刘宏一愣,连问道:“大将军有何计策,还不速速道来。”
何进突然瞪着刘宏身边的张让等人道:“臣请陛下速速斩杀十常侍,西凉羌人进兵不过为清君侧,只要陛下斩了这些阉人,羌人自然退兵。”
“你。”
刘宏手指何进,被气了个半死。
这屠夫,这时候竟然还想着内斗。
张让见刘宏神色,知道对方不会杀自己,可还是马上跪地哭喊起来。
“陛下,老奴愿舍去项上人头,只为平息战乱,只是以后无法照看陛下,老奴死不瞑目啊。”
“陛下,呜呜,老奴等愿意为陛下尽忠。”
其他的十常侍等人,也纷纷跪地哭喊起来。
见此情况,刘宏连起身扶起张让等人:“阿父,阿母,你等快快请起,朕如何能让你等忠心之人为国捐躯。”
待安抚好十常侍,刘宏却是不看何进,对堂下其他人道:“诸位爱卿,快说说如何退敌。”
堂下众人一阵沉默,有的人为张让等人逃过一劫而遗憾。
也有的人在心中暗暗说何进愚蠢。
凉州叛贼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你就相信了?
到时对方说朝堂上诸君都该死,难道自己等人抹颈就戮?
朝堂上,众人心思各异,却也有人真心为汉室着想。
只见尚书卢植出列道:“陛下,当务之急需先行派军驻守函谷关口,以防反贼长驱直入,造成京畿震动。”
“是极。”刘宏连问,“尚书可有人选?”
卢植拱手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刘宏道:“好,廷议后,尚书即刻带兵出发。”
卢植道:“臣遵旨。”
这时,又有人出列道:“陛下,可先派使者安抚凉州叛贼,再火速召集周边郡县守卫前来拱卫洛阳。”
刘宏道:“允了。”
“陛下。”
“……”
一时间,堂上大臣纷纷化成战略大师,开始给刘宏出谋划策,生怕自己落后了别人。
半晌后,朝堂恢复安静。
这时,突然又有人出列道:“陛下,今闻各地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黄巾之乱余孽未平,天下贼寇又起,今当废史立牧,择贤良之士,以镇四方,募兵以观后效,如若京畿有危,可速招州牧进京勤王。”
废史立牧?
众人心中一惊,不由朝提议之人看去。
原来是汉室宗亲,现任太常——刘焉。
历史上,刘焉是在两年后才发起这个提议的。
很显然,楚歌这只蝴蝶的翅膀,再次拨动了时间线。
看着刘宏颇有意动的样子,卢植连出列道:“陛下,此事不妥,废史立牧事关重大,若所托非人,必然后患无穷。”
卢植虽然看不到后世的影响,可本能地认为刘焉的提议不妥,他倒没把刘焉往坏处想,只是想着天下纷乱,必有人滋生邪念,一旦这些州牧不听话,那时就晚了。
卢植话音刚落,侍中董扶出来力挺刘焉。
“陛下,臣以为太常此议大妙,太常提议择贤良之士以镇四方,足显其磊落无私,臣以为可多派汉室宗亲为陛下守牧四方。”
对呀。
刘宏眼睛一亮,拍板道:“此事就此议定,尔等速速选拔贤良之士。”
“哎。”
卢植叹息一声,回到位置上。
退朝后,急着出兵的他并不知道董扶找到刘焉,说着他心中担心的事。
董扶道:“刘太常属意何地?”
刘焉叹息道:“如今天下纷乱,交州偏远,我有意向陛下请领交州牧。”
董扶走着走着突然道:“吾观益州有天子之气。”
刘焉脚步一顿,摇头道:“益州今有反贼盘踞,却是相去已晚。”
看着刘焉离去,董扶摇头道:“刘君郎英雄气短,非明主也。”
董扶原想着刘焉如果选择去益州,他也辞官跟着去,如今却是大失所望。
关于州牧的人员,因为刘宏的催促。
两天后,汉室大臣就把州牧的人员名单报了上去。
很快汉庭发出告示:
刘焉出任交州牧。
刘繇出任扬州牧。
刘虞出任幽州牧。
刘表出任荆州牧。
刘岱出任衮州牧。
丁原出任并州牧。
……
颍川。
汉室重启州牧制的消息传到颍川后。
有两个人就此展开了讨论。
简陋的房子里。
戏志才和郭嘉倚着墙壁坐在床榻上,两人随意伸直腿,和时下文人相比,显得肆意放荡。
两人中央摆着案几,案几上摆着一叠豆子和一壶在温的黄酒。
戏志才夹起一粒豆子放入口中,边吃边道:“今之州牧,号为万里,总郡国,威尊势重,与古之牧伯同号异势。当周之末,天下战国十有余,而周室寥矣。今州牧之制,是近于战国之迹,而无治民之实,此议流毒无穷啊。”
才十六岁的郭嘉闻言,也点头道:“志才大哥所言甚是,朝堂诸公确是疾病乱投医,待州牧羽翼丰满,中庭之令恐难出洛阳,汉室大权旁落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刘焉私心甚重,乱汉室者,必此议也。”
说完,两人同时一笑。
郭嘉人小鬼大得给自己斟了一盅酒,喝完后笑道:“如若大汉再现逐鹿之世,不是正和志才大哥之意,介时寻一明主以施所学,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咳咳。”戏志才像被郭嘉的话呛到,指着郭嘉苦笑道,“你这话要是被文若知道了,怕是又要对你耳提面命了。”
郭嘉笑道:“嘿嘿,这话出我口,入你耳,再听之后我可不认。”
戏志才笑指郭嘉道:“你这无赖。”
两人笑过后,戏志才突然道:“我今有一疑,奉孝当为我解说。”
“志才大哥请说。”看戏志才神色认真,郭嘉也稍微坐正身体。
戏志才皱眉道:“凉州羌人逐草而居,擅野战而弱阙城,今次为何强攻函谷关,入关后又如何停驻不前,此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郭嘉想了下道:“人之本性难改,凉州叛乱经年,此次突然一改习性,必有因,我以为其因有二。”
戏志才拿起酒壶给郭嘉倒了杯酒,道:“速速道来,莫要作怪。”
郭嘉举杯就了一口,笑道:“其一,羌人换了统帅;其二,函谷关内的不是凉州羌人。”
“是了。”
戏志才也是聪明人,只是没有情报,再加上函谷关扼守雍凉之地。
他和其他人一样,几乎下意识地认为既然敌人从西而来,必定是正在叛乱的凉州羌人。
可是经过郭嘉这一提醒,他就发现了疑点。
其中最重要的是,前往平叛的张温等人,没有提前把消息传出来。
如果说张温等人平叛失败,乃至被羌人打得大败亏输,戏志才相信。
可是他不相信张温带的十余万人马一个都没跑出来。
想明白后,戏志才叹息道:“可惜啊,凉州羌乱以我之见,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就能瓦解其势,如今朝堂耗费良多,还失却诸多能战之士,恐有后患。”
郭嘉也跟着叹息:“时也,命也,且观后效。”
——
长安城。
在拿下函谷关的当天,因为是偷袭,所以大同军没有打出旗号。
夺关之后,楚歌也是灵机一动。
想到凉州叛乱,他就吩咐马忠暂时先不在关上竖起大同军旗号,而是披上凉州叛军的马甲行事。
这样一来可以迷惑大汉朝廷,二来可以让人轻视。
要是让大汉朝廷知道现在的大同军已经拿下巴蜀、汉中,还即将拿下雍州、凉州。
那可不得了,对方必然像当初的黄巾之乱一样,倾国之力来攻击他了。
楚歌虽然知道现在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可哪怕多瞒一天也是好的。
不过楚歌却是想不到,这时代两个顶尖的聪明人,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大同军的存在。
虽然戏志才和郭嘉因为情报问题,无法知道大同军的具体情况,但是两人都已经肯定占据函谷关的不是凉州叛军,而是一股新的势力。
楚歌这边拿下长安以东地区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西边。
“按时间推测,现在的全明星队伍可是被凉州羌人打得满头包了。”
楚歌心中暗自琢磨。
董卓。
孙坚。
张温、周慎、陶谦、袁滂、鲍鸿……
“也就董卓逃过一劫,这时候算是汉军最虚弱的时候,该不该和羌人夹击对方呢?”
楚歌倒是没有心理洁癖,而是大同军势力骤然加入,谁知道凉州羌人会不会认他这个盟友,和他共攻汉军?
要是到时候对方见又有汉人队伍抵达西凉,马上停下攻击,那可就白白救了董卓等人了。
“只是我也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此,只能先行打垮两边,再派人慢慢收服地方,再怎么说,总不会大同军一到,双方就握手言好,共同对付大同军吧?”
乌鸦嘴的楚歌自然想不到他一语成箴,随着大同军在东边扫荡,消息自然被有心人传到了西边。
汉军面对即将到来的两面夹击,只能先退守汉阳,同时展开了外交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