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看着两人的互动,倒是生出几分感慨,一千两银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这两人之间说给就给,收的也如此自然,分明是感情好到了极点,是很难得的友情。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稍稍收敛了些笑意,眉头微皱。
林望舒笑着收回手,转头便看见墨竹这副纠结的模样,“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李鸢鸢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墨竹叹了口气,虽说他们是燕陵最大的书社,但是这些年来,能为百姓喜闻乐见的话本并不多见。
而李鸢鸢的这本书算是大火,如今只要是爱看话本的无人不知,就连茶楼里也有说书人专门开始讲这本书的故事。
但是在此之前,书社的确是没有出过像是这样好的故事题材。
墨竹想到自家主子一些个奇怪的兴趣爱好,抹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朝面前的两人厚着脸皮道:“说来惭愧。”
“但说无妨。”
“不知您手中是否还有其他作品?”墨竹纠结了一瞬还是道出了书社的情况,“实不相瞒,我们这起云书社自创办起就专门只收录优质精品书稿,但是这些年来市面上的作品都不尽人意,在下看您这部题材新颖,文笔斐然,若是您手中还有其他书稿,还请投我们书社,稿费都好商量的。”
林望舒问道:“你们这书社据说是燕陵城最大的,如今就没有收录些其他的好作吗?”
“是这样的。”墨竹点了点头,想起自己主子看书那刁钻的角度,朝他们解释道:“我们书社一向是只收最新奇有趣的题材,但是这类作品并不多见,因此很难才能遇见。”
李鸢鸢心中有了些了解,又听他道:“所以我看这位姑娘书中观点有趣,想法大胆,所以才冒昧问上一二。”
李鸢鸢笑着摇了摇头,与林望舒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林望舒一眼就知道她闺蜜要宰人了。
她心里有些憋笑,但是面上不显,朝墨竹神秘一笑:“我这姐妹一向想法新奇大胆,您要说这书稿嘛,那自然是有的,不仅有,还有很多。”
墨竹听她这么一说,当下来了兴致,面上有些欣喜问道:“哦?姑娘竟然真的还有存稿,那可否与我们书社合作,您上本书也看到了,我们虽然收书严格但是只要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都是大火的佳作。”
林望舒乐了,这不是上赶着让人宰吗,她稍作收敛,露出了一个你也懂的表情,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合作嘛,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如此甚好!”墨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林望舒道:“只是这些作品都是我这姐妹呕心沥血,有一点灵感就不吃不喝熬夜赶出来的,这若是直接卖版权是不是有些.......”
林望舒说完朝墨竹看来一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些为难,“这书就相当于是她的孩子啊。”
李鸢鸢憋笑憋得痛苦,右手藏在桌下去拉林望舒得衣角。
“唉,说真的,我倒是还真有些舍不得。”李鸢鸢挑眉看了一眼墨竹,话里话外都是不舍。
殊不知这楼下得一幕幕,全然被二楼的人看了个通透,那人放下茶盏,饶有兴味的看着几人之间的切磋。
墨竹狠了狠心,“姑娘放心,您若是这书稿当真绝佳,那我们书社便属您的名,不仅如此,稿费由原先的四六涨到三七如何?”
“先生爽快!”林望舒笑眯眯的看来对面的冤种一眼,还想再加些条件:“我听说这二楼,平日里是说书的地方?”
“正是。”
“那这说书的收益.........”林望舒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着墨竹,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版权费哎!!
墨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会讨价还价的,但又还未见过李鸢鸢的新书稿,现下也有些犹豫。
“这您放心,只要书稿没问题,今后无论是出版还是说书的收益,该什么分成就是什么分成。”
“先生果然爽快!那就这么定了。”林望舒要笑成一朵花了,怎么会有她这么合格的经纪人。
李鸢鸢憋笑,又扯了扯她的衣角,动作之间是说不出来的默契。
墨竹见她二人商量好了条件,也松了一口气,“那不知这新书是何内容呢?不如我们约个时间,您将书稿带过来我瞧瞧,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字据了。”
李鸢鸢闻言面露微笑摇了摇头,笑死了,哪里需要书稿,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不必带书稿来,故事内容都记在我脑中,我与你说个开头,你一听便知如何。”
墨竹看着面前的少女,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毕竟原先看过她书,文笔不必多说,那便听个开头也无事。当下点头朝她道:“也可,您请说。”
李鸢鸢掩面一笑,有些犹豫:“不知您是想听民间怪谈,还是仙侠爱恨,又或者是这悬疑烧脑呢?”
墨竹微愣,看着李鸢鸢的眼里带着些诧异,”你是说,这些题材你都能写?“
李鸢鸢眨了眨眼,“不仅我能写,我妹妹也能写。”
林望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对方的意图。
对不起了各位原著大大,这故国他乡的,借你们作品一用。
“哦?那要不您先说说这民间怪谈?”墨竹惊讶的看向两人,言语之间满是好奇,“这类题材虽多但是现在市面上大多前篇一律,您不如先说说您这故事?”
李鸢鸢略微思索,朝墨竹轻轻点头,“如此,那我便开始了。”
墨竹屏息,看着面前的少女眉宇张扬恣意,缓缓开口。
“从前,有位王生,一次外出赶路时遇见位孤身一人的女郎,手里拿着包袱正在赶路。那王生上前见女郎貌美便心生好感,问她独自一人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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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生透过书房的缝隙一看,见到一个面目狰狞的鬼,翠色面皮,獠牙尖长。那榻上还铺了张人皮..........”
李鸢鸢说的口感舌燥,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杯下肚这才感觉嗓子缓和了些。
“呵,故事倒是有趣。”二楼的人双眼轻闭,浓密的睫毛覆下一层阴影,他看起来心情很好,指节缓缓敲击着身前的桌子,神色惬意。
墨竹越听越觉得心惊,这志怪故事竟然如此引人,他有感觉,这本书若是到市面上定会家喻户晓。
对面说故事的人不说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墨竹抿了抿唇,“那,然后呢?”
李鸢鸢说的嗓子疼,听见这话看了一眼林望舒,又新倒了杯茶。
林望舒扶额,好的她懂了。
“先生,接下来的我来说吧。”林望舒接过李鸢鸢新倒的那杯茶,先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哦?这位姑娘知道后面的故事?”墨竹吃了一惊,之前听李鸢鸢说身旁这位也会写书时他还有些不信,现下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林望舒放下茶盏,腼腆一笑,“说起来,这些故事也并非我们原创,只是知道的人少罢了。”
“姑娘谦虚了,还请讲。”墨竹正襟危坐,面色有些许期待。
林望舒点头,回想了一下继而开口:“这榻上放着张人皮,只见那恶鬼手中拿着只彩笔,在人皮上绘画。不一会功夫边有丢了画笔,提起人皮往自己身上一套,那恶鬼便变得与原先那位貌美女郎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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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听的手中有些薄汗,喉咙一紧,朝林望舒问道:“那王生真的死了吗?”
李鸢鸢又给她倒了杯水,林望舒接过,小姑娘神色灵动,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当下挑了挑眉,“你猜。”
墨竹懂了,他站起身来,朝二人抱拳行了一礼,语气兴奋:“那在下便等二位姑娘的书稿了。稿费之类就按照我们将才谈好的来,二位意下如何?”
二人对视了一眼,“那这么说,先生是觉得我们的故事能用了?”
“岂止是能用,”墨竹面露赞叹,话里话外都彰显着这是一部巨作:“我敢保证,这部出来,定是比那上本还要深入人心!”
李鸢鸢微囧,这不是废话吗,她自己瞎改编的狗血剧能比得过蒲松龄?
这要是比不过上一本能把蒲松龄气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