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开始表演

“强子？”名为阿龙的中介老板，愣了一下，但转而热情地帮他接过手中的行李箱：“我就说吗？那个职位给你留好久了，左等右等你就是不来。”

夏远航听到这句话长出了一口气，一脸还好没让给别人的表情，让阿龙也看在眼里，夏远航同学眼睛却没闲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劳务中介，眼神上下扫视了一番面前的“龙哥”。

脑袋大，脖子粗，身高一米七三左右，脖子处带着一条金灿灿的金链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而这家黑中介，除了一台破电脑，还有一张双人高低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子味。

似乎是看到了他满脸的疑惑，阿龙面不改色道：“这只是员工的临时住处，平时我是不住在这里的，我们总公司就在隔壁创业园内。”

“原来是这样。”夏远航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让龙哥很是满意，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强子是谁，只是平时在网络上进行招聘的时候联系的人太多了，就算是有过电话联系也想不起来了。

但上门的肥羊哪有不宰的道理，既不能表现自己对强子的情况毫不知情，又不能表现出他的疑问，故作淡定问道：“小强啊！现在的好职位很多，有好几个预备干部，第二个月转为正式干部，月薪一万，看你斯斯文文的，很适合你啊！”

“对了，你满十八岁了吗？”阿龙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头肥羊，心说看样子年龄不大，别再未满十八岁，厂里是不要的。

夏远航一脸诧异道：“龙哥，前几天你联系我的时候不是已经登记过个人信息了吗？我脸嫩显小，今年二十三了都。”

“你瞧我这脑子，每天工作太多，这都给忘了，那啥，我这就带你去总公司报道，一切流程都得在公司人事部进行。”阿龙一拍脑门，一副忽然想起来的模样。

说罢，便帮着夏远航提着行李来到一辆起码得七手的破面包车旁，随手把行李扔进后备箱，看到他的眼神对这车有些诧异，面不改色吹嘘道：“我的奥迪车停在创业园内呢，很少开，毕竟现在小区内治安也不好，砸车的多，这只是公司用来送人的车。”

“我说呢，龙哥这么有钱，年纪轻轻就开上奥迪了。”夏远航拍马屁道。

阿龙很是受用，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好工作，也会像我一样成功的。”博济创业园距离长江花园不足一公里的路程，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半路上，阿龙顺手要走了他的身份证，仔细看了看，确认他成年了，这才放下心，虽然他们是黑中介，通过他们找工作，跟不通过他们招工作，找到的工作根本没什么区别，但现在电子厂都不愿意接收暑假工，既然收了钱，不给安排工作，倒也是个麻烦事。

“看到这栋大楼吗？就是我们公司的办公楼。”下了车，阿龙摇手一指前方的写字楼。

夏远航心中一阵无语，我又不瞎，这明明写着博济创业园，只是个写字楼而已，而楼下一辆把车旁，排起了长长的队，男女老少手里拉着行李，手持身份证，正挨个上车，个个兴奋不已。

真以为自己找到了高薪轻松的工作，恐怕要不了半个月，就会把肠子悔青，钱也没了，工作也不咋地。

前世他来到这，是2009年的事，他不知道现在的流程跟一年后有何区别，但不着急，用不了一上午，就全都知道了。

乘坐电梯，来到十七层，拐了几个弯，才来到了他口中的总公司，来到前台。

“这位小兄弟想面试预备干部，月薪一万的那个，你安排一下。”

“好的，阿……龙总。”说完一身制服的女接待，转身推开了一扇玻璃门，通过短暂的开门瞬间，他赶紧瞟了几眼，里面放着几十台电脑，电话声不断，这就是黑中介的第一步，网络招聘，通过购买知名网站显眼推荐，把招聘信息散播出去。

其实有些被骗来的人，不是主动联系的他们，而是仅仅浏览了一下招聘信息，就会收到电话，跟记忆中的经历没啥区别，然后就会有一个名为面试经理的人带你走进一间狭小的房子，进行一对一洗脑，目的当然是让你交钱。

“这位是李经理，专门负责招聘干部面试的。”

不出所料，前台进去一会儿，领出一名穿着西服的男人，介绍道。

“跟我来。”李经理默不作声，只说了一句，夏远航乖乖跟上去，走进一间只有几张椅子一抬桌子的办公室。

“李经理，你好。”夏远航放下手中的行李，怯生生地道，一副唯恐面试不成功的模样，自然也被李经理看在眼中，他心想，这样第一次出门在外的小雏鸟最好忽悠。

“你好，王强是吧，你准备面试我厂的干部，但想直接当干部是不可能的，薪资待遇那么好，很多人都想干，讲实话，你在这其中的条件不算太好。”李经理露出一脸为难的模样。

说到这停顿下来，等着夏远航询问，但见他半天没动静，只好自圆其说。

“但既然是龙总介绍来的，不能不给他个面子，我帮你走一下后门，你可别跟其他人讲，多少人眼馋呢，这样你先交给我五百块钱的报名费。”

重点来了！报名费！夏远航抿了抿嘴，一脸惊喜状：“真的吗？李经理你这么好，真是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报名费有点高啊！”说到一半露出一副难为的模样。

“不高了，这还是看在龙总的面子上，你要是嫌贵的话，那只好去做普通工人了，我也没办法。”李经理说完就要起身离开，欲擒故纵，夏远航自然不能让他真的走，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

急忙叫住李经理，从口袋里扣扣搜搜的掏出五张一百元交给他，李经理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收据，大笔一挥写下收王强五百元，一脸的心满意足。

“发往工厂的车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发车，你先去会议室看会儿电影，身份证给我，我帮你办入职手续，记住不要交头接耳，要是违法了纪律，影响到你的工作可就得不偿失了。”李经理嘱咐道。

这是怕自己跟其他人交流情况啊！因为他们许诺的职位，都各有不同，每个人缴纳的费用也是有所不同，“王强”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这才带着行李来到所谓的会议室。

里面已经熙熙攘攘坐满了人，但却鸦雀无声，看样子每个人进来之前都被嘱咐了一番，有些胆小的，甚至别人跟他说话都不敢回应，唯恐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随大流儿，找了个空位坐下，等了没多久，有人给了他一张入职申请表，夏远航认真填写完之后，又过了莫约半个小时，有人通知他们登车，一群人依次坐电梯来到楼下大巴车旁。

“公司本来没有义务送你们去工厂，但看在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租聘了一辆大巴车送你们过去，这费用自然要平摊到每个人头上，每人五十，准备好你的零钱，不想交的可以自行打车去，坐出租车起码得一百块钱能到我们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