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话题沉重的酒局

夏远航心头一紧，自己真是走狗屎运了！打了个电话都能碰到校长上厕所，他脸色沮丧地说道：“校长您好，我是高二三班的学生，是老师让我来打的电话，我妈妈的妹夫，我小姨夫病危，非得最后见我一面。”

听到此话，校长一脸狐疑，用余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老年机，而不是触屏手机，这手机除了能打电话发个短信以外。

其余的事啥也干不了，虽然学校三令五申不准学生携带手机电子产品进入学校，但屡禁不止，大多数家长为了跟孩子沟通方便，都会给他们配备一个手机。

久而久之，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影响学习，以及不在课堂上使用的情况下，都不会主动没收。

“我小姨夫得了肝癌，今年才三十多岁，平时最疼我了。”夏远航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的好像他小姨夫跟亲爹一样似的，就这伤心劲，谁看了都得动容。

“同学，别伤心了，既然是老师让你打的电话，那就赶快回去上课吧，家里既然有事，让班主任给你开假条。”校长于心不忍抬手制止了他的哭声。

殊不知夏远航同学光打雷不下雨，眼角一点泪水都没有，听到此话，如逢大赦，道了一声谢之后，一溜烟的就跑了。

“好孩子啊！对自己的姨夫感情都这么深，孝心可嘉！”校长一脸感慨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

如果夏远航去演电影，最少也能入围个奥斯卡最佳影帝，看这脸上的表情比翻书还快，哪还有一丝伤心之意。

而正在家中坐着的小姨夫，却连打了数十个喷嚏，气的破口大骂，这是哪个孙子在咒骂自己，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坐在前排是煎熬的，坐在后排学渣区平时还能考个小差思考点别的问题，但就在谭韵眼皮子底下，刚想走神思考点别的事，谭韵手中的笔就捅了过来。

“注意听讲。”

傍晚时分，一天的学习生活总算告一段落了，大批的学生都涌向食堂，自从学校门口小吃出现了食品安全问题之后，学校就不准学生买外面小吃了。

跟张华东还有李晓然已经约了，刚下课，他就溜到了校门口，门口老大爷跟他都快成亲爷俩了，扯了个谎就开门放行了。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的谭韵抬起四处找寻夏远航的身影，哪还有人影，心中暗道不好，他可能又翘课了。

“谭韵，我请你吃炸鸡块吧，食堂新来的一家小吃店，可好吃了。”曾义手里拿着餐具，一脸讨好笑容的说道。

谭韵笑了笑：“不用了，我跟曹倩倩已经约好了，我们一起吃烩面。”说完拿着餐具跟等候她多时的曹倩倩手挽着手直奔食堂而去。

夏远航出门学校大门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约好的饭店，自然是好吃不贵，便宜实惠的地方，三人的经济状况都不太好。

请假是不可能请假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请假，只能翘翘课这样子，维持一下日常活动，看着门口熟悉的奥迪车牌，老张和晓然已经到了。

“小夏总，恭喜你，已经成了百万富翁。”刚进门，李晓然打趣道。

张华东面色红润，心情是想当的好，虽然黑眼圈挺重的，殊不知是他晚上怕有人偷东西，昨天才睡了四五个小时，但精神状况依旧很好。

“你俩不也身价翻倍了吗？张经理和李经理。”夏远航用相同的口气打趣道。

饭菜早已端上了桌，张华东喝的是白酒，李晓然特意买了一瓶红酒，他知道夏远航酒量一般。

“发财辛苦！”夏远航用葛优式的幽默口吻说道，三人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一大杯红酒下肚，立竿见影，有些头晕，但心理却是畅快的。

三人自然是一番畅聊，畅聊之后话题转到了酒厂方面，李晓然拿出手中的笔记，粗略看了两眼。

“我先从酒厂的具体经营现状说吧，这家酒厂似乎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糕。”说完这句话她看了一眼夏远航，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接着说道：“酒厂的工人正在闹罢工，原因是发不起工资，负债的具体情况我也只是听职工说了那么几句，有说三五千万的，有说一两千万的，这些需要财务核计，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我们资金有限，一下把所有资金全用来购买酒厂产权，根本没钱发工资维持经营，这么多员工肯定不乐意干。”

“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御酒酒厂在久城虽然是老字号品牌，本地人很喜欢这个品牌，但最近两年假酒横行，假酒的销量比真酒卖的还多，现在消费者都不敢购买御酒，就怕上当受骗。”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烂摊子。”说到最后她把笔记扔在桌子上，两手一摊。

“谁说要继续用那些职工了？都是厮混在企业里的老油条，只要能把酒厂接过来，我自有起死回生的办法，晓然你信吗？”夏远航露出一个坚定且自信的笑容。

李晓然不假思索道：“我信。”

他转而又看向张华东，他明白凭借自己的力量，身边有可以相信的人，有再好的主意，也难重新经营好这么大的厂子，他现在要确定自己的合伙人，虽然三人组在苏市有过良好的合作。

但他决不允许内部出现任何不和谐的声音，他要保证自己的话语权以及别人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

张华东用筷子夹了一口菜，面带犹豫：“远航，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我们的煤矸石能卖三百万，一次性全都投进这么个烂厂子，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老张，我说一句推心置腹的话，囤积煤矸石主意虽然是我出的，但有我们三人的股份，你如果觉得酒厂生意没有前途，等煤矸石卖掉之后，我会把你那一份钱按参股比例分给你。”

夏远航直白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气氛都市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张华东经商这么多年，自然有过失败和成功，他以前也是做生意的，对这种烂厂子见到的太多了。

还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人，在没有巨大资本的情况下把他运作好，单单是那些厂职工就够他们受的了，国家有规定，不得无故开除工人。

到时候要是都跑去上访游行，别说做生意发财了，弄不好还得进监狱哩！

“都是男人，老张你别犹豫，给句痛快话！”夏远航逼宫道。

张华东左右为难：“我……”抬手望了望李晓然和夏远航投来的目光，一咬牙一跺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也陪你们再疯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