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承过去,我们抉择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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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湖在沸腾,而天上星空也在变幻。
仿佛在短短数秒间,天上星河流转了数亿万年,乾坤万物皆已面目全非。
是的,那群星调动了轨迹,它们好似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凝聚成一只蛇头,从数亿光年外,径直朝锈湖扑面而来。
而它的速度,早已越过光速,时间被挤压,在无尽的空间内几乎是瞬移一般,降临此地。
躲在锈湖边、崖洞中的撒托古亚,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它能感受到,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以星河为体,跨越数十个星系,推动着亿万星辰,赶往这片小小星云、由精神能量组成的隐秘空间。
那是如此伟大的力量,那样的存在,即便是撒托古亚曾经作为神明时,也无法触及。
“祂来了,真的是祂,该死的,该死!明明只是个小使徒,放在以前随便都能摁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引来祂的关注!?”
绝望的撒托古亚,陷入神经错乱,一旦被那种存在关注,即便拥有不朽神魂序列的他,也会被瞬间粉碎。
若是被祂顺手读取,在那如黑洞般的目光下,一切都会湮灭成信息流,可要是祂愿意,仅仅是一个念头闪过,撒托古亚又能重新凝聚。
在伟大存在降临的同时,锈湖底下,从镜子里渗透过来的未来存在,凝聚出无数泡泡,从湖底翻腾涌上。
泡泡是暗色的,将红褐色的锈湖,染成一片暗黑。正如同柳宇所窥视的那般,镜子后的世界,是黑暗无边的死寂。
窒息的压迫感碾压上来,被夹在两股力量中间的柳宇,在接近湖面时就已失去意识。碰撞产生的波荡把他卷起,他的尾巴被镜面伸出的触手缠绕,身体却被星空所凝聚的强大引力,牢牢拽紧。
两股力量都在争夺他。
在撒托古亚的颤抖中,直到那由亿万星辰凝聚出的蛇头,来到星云外,蛇头侧过身,精神世界的整个天空,被巨大的蛇眼所占据、填满。
原本黑暗的锈湖,天亮了。
因为在那蛇眼的中心,组成瞳孔的,是一颗超级中子星。
它所释放的光芒,那耀眼的伽马射线爆,正合蛇眼竖立的瞳孔,其蕴含的能量远超任何恒星,只有恒星自爆、超新星爆炸的一瞬间威能,才能与之媲美。
来自湖底镜后的未来存在,在一瞬间被彻底清除,缠绕柳宇的触手化为粉末,满天飘起的黑色泡泡,纷纷炸裂湮灭。
未来,永远无法改变过去!
随后,在中子星极速的旋转下,巨大的质量和密度使得它的引力飞涨,整片星云、精神世界,被撕扯成碎片。
而在伟大存在的微操下,早已昏迷过去、化作一团精神能量的柳宇,被小心呵护着,来到蛇眼之前。
“你该回去了...”
柳宇只听见这样一句话,当然再次醒来之时,正飘在锈湖之上。
蛇尾处,还卷着那关键的蛇鳞娃娃,但在尾巴上多了一块痕迹,三个大小不一的白色圆圈,应该是那个触手留下的。
天空上,挂着一轮缓缓旋转的黑洞,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在黑洞吸引下,没入其中,消逝不见。
这是伟大存在留下的痕迹。
一处能够实现星际穿越的黑洞。
但仅限于同类力量。
来不及多想,因为这处黑洞不会存在太久,当这片精神世界被它吞食殆尽,便不会再有能量,支撑柳宇回到现实时空。
抓紧蛇鳞娃娃,柳宇穿梭于锈湖上,也没和昏厥过去的癞蛤蟆打招呼,飞到残破的城堡里。
令柳宇惊喜的是,黑洞只对锈湖进行了破坏,伟大存在的行动并未波及此地。
进入城堡,来到宫殿,只见弟弟柳仪正反手拿着剑刺入腹部,以一种自己杀死自己的方式,诡异的倒在王座上。
柳仪停在他面前,神情复杂的凝望着弟弟饰演的独角戏。
察觉到有人来了,柳仪这才回过神,看着一条巨蛇,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
“哥?你,你是柳宇吗?”
柳宇吐了吐蛇信:“是,我是,我回来了,来带你走,马上就能回家了...”
“回家...家是什么...”
“好像,好像我以前有过...有过么?”
眼泪不知觉的从柳仪浑浊的瞳孔边,缓缓流下。
看着柳仪絮絮叨叨的疯癫样子,柳宇心中一痛,本就接近崩溃的他,在见识到伟大存在的真相时,一触即溃。
但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柳宇挥动身体将弟弟卷起,准备带他飞向黑洞。
这时,柳仪忽然疯了似的抓住蛇身。
“哥,你说,你说是记忆重要,还是意识重要,我,我分不清啊~”
嘶吼之间,柳仪的身体表面,开始微微颤抖,灵魂逐渐出现裂痕。
这是灵魂的解体,精神的破灭,柳仪历经波折磨难,他已经对自身的存在有所质疑,没有肉体的支持,便会逐渐消逝。
柳宇紧紧包裹住弟弟,不断的给他输入自己的精神力量:
“不,柳仪,柳仪,你听我说,记忆不重要,意识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那些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只有你的存在,才最重要。”
“你记住,我思故我在!”
在哥哥的劝说下,柳仪空洞的双眼逐渐有了丝神采,他撇过头,刚想身下的破碎城堡,缓缓说道:
“哥,我想带他们走,带我的孩子们,我的子民们,离开这里。”
柳宇于心不忍,看向仍残留大部分的锈湖,时间还有,随即点点头:
“好,带着吧,都带着吧...”
将柳仪放回城堡内,柳宇想了想,赶回锈湖边,找到仍在昏迷的撒托古亚。
挥动蛇尾,在撒托古亚展开的大嘴上使劲打了几巴掌,终于把他弄醒。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撒托古亚,见到柳宇的瞬间像是遇到鬼一样,慌不择路、屁滚尿流的爬回洞穴内。
“喂,你该跑路了,马上这里就要化作一片虚无。”
柳宇的话惊醒了恐惧中的撒托古亚,它急忙又爬了出来,看到天上的“伟大遗迹”
嘴巴长得比肚子还大。
然后,然后它就疯了,
嘴里念叨着完了,都完了,绕着圈肆无忌惮的滚起来。
“我要走了,过来叫你下,顺便问问你那蟾蜕,还有没有,有就再给我点。”
柳宇挥动尾巴,又打了它一鞭子。
撒托古亚吃痛一叫,回过神来,看到柳宇尾巴上拿着的蛇鳞娃娃,有闻了闻柳宇和黑洞的气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柳宇...
只见它一手指着柳宇,一手指着天上语无伦次,磕磕绊绊道:
“你,那,你,你,你,那,那...”
柳宇没时间陪他墨迹,点点头,挥动蛇尾又在他身上打出一条血印。
“问你话呢,有还是没有?没有就扒了你的皮!反正效果也差不多...”
这回撒托古亚消停了,只见它趴在地上撅着头,一脸谄媚讨好的样子,脸上的癞子挤成褶皱,异常恶心。
挨了几顿打,撒托古亚也不生气,这些都是小事,伺候好眼前的大爷才是头等大事。
“有,有,我的窝里还有一堆,伟大的神使想要多少有多少,犯不着拿俺开刀不是,俺这就给您去拿。”
说着,只看见撒托古亚一咕噜爬回洞穴,没一会背着个大包跑了出来。
“神使阁下,您看,有这么多,您拿着不方便,就让小的给您背着吧...”
柳宇吐了吐蛇信,盯着眼下的低头哈腰的癞蛤蟆,冰冷的眼神逸散出杀气。
撒托古亚被吓得一激灵,连忙匍匐在地上,哀声求饶道:
“俺错了,只有两张皮了,神使阁下别扒俺的皮,只要带俺走,以后每月都有张蜕皮,这不是可持续利用嘛,再者,带上俺,也能给神使您鞍前马后,当牛做马。”
柳宇沉默了会,随即点点头。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一条狗!”
说着,一口咬在撒托古亚的头上,注入一定量的带有诡异之力的毒液,这不会杀死他,却能从灵魂上实现完美控制。
这本就是他最初目的,当他看到撒托古亚疯疯癫癫的样子,就清楚他没办法逃离此地,只有跟他走,才能得救,以避免被黑洞吸入瞬间湮灭。
看到黑色点头,撒托古亚如蒙大赦,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当即爬起身来,没想到迎接它的,却是一张血盆大口,以及两根锋利的毒牙。
被注射毒液后,撒托古亚两眼一黑,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时,便感觉体内,有股和黑洞同样的气息,飘散出来。
虽然被接纳过程有点悲催,但总算结果是好的,撒托古亚收拾好行李,跟在柳宇身后,开心的唱起歌:
“我是一只旅行的小青蛙...哇哇哇...”
“闭嘴,改成懒蛤蟆!”
“吾乃伟大的两栖之...”
“嗯?”
“是是,我是癞蛤蟆...我是一只丑陋的癞蛤蟆,蛤蛤蛤...”
等一蛇一蟾回到城堡里,准备接走柳仪,踏上星空之路时,眼前的情况,却让二兽皆是一呆。
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