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裂开了。”

石飞飞立身在枯崖边上，看着那庞大的鲲鹏巢，当中裂开了一个口子，似乎也不是被外力轰开的，而是自主裂开的。

“而且，这枯崖上并不是真正的鲲鹏巢，只是投影。”

走近之后，石飞飞也发现了这一点，看来这都是鲲鹏有意为之，估计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宝术就此绝迹。

“鲲鹏……想来它也十分不甘吧，”柳神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丝感慨和同情。

这其中的因果，柳神是清楚的，但古往今来，有太多的无奈了，太多的事情，让他们这些无上存在都心力交瘁，而还活的好好的那些，始终都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说，苍生二字，不是那么容易担负得起的，一切的前提，都是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再来谈天下苍生，因为这个世界，永远都不属于一个人。”

石飞飞轻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柳神苦笑了一下，“话虽是这么说，但有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去做，就没有谁了。”

“那也不是迫使自己去牺牲的理由，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如果是我，我的选择是，攘外必先安内。”

石飞飞并不同意柳神的说法，这里不是前世，没有所谓的民族存亡，只是一个修行的世界，固然有凡人无数，但那些毁天灭地的争端都来自修士。

尤其是，天下的修士，有多少能把凡人看在眼里，寥若晨星。

柳神他们的牺牲，意义并不大，他们眼中的苍生，或许包含了整个世界的生灵，但更多维护的，还是那些修士的存在。

内部的腐朽，是致命的，哪怕外部再怎么坚固，迟早都会被侵蚀。

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那么再多的牺牲都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那些人从中获利，因为他们看重的永远只有自己，哪管你什么天下苍生，又不是他们一个人的。

这种时候，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反而比谁都还要清晰，但却无比正确，无法反驳。

柳神沉默了下来，她明白石飞飞的意思，也曾深刻地体会过，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他们那些先驱者已经用生命证明过了。

“那，飞飞你会选择如何做？”柳神问道。

石飞飞毫不犹豫，“杀！”

他眸光冷酷，丝毫没有半点迟疑，口吐杀音，令这片枯崖都笼罩着一层深深的杀意。

“对于已经腐朽的生灵，杀再多，也不会有伤天和，因为他们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就是有害的，即便全部诛杀，也无需有什么心理负担，内部的敌人，比外部的敌人更可怕。”

即便人有六欲七情，既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但这也不是他们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无止境地堕落下去的理由，有些底线，是绝对不能越过的。

一旦越过那条底线，那就是敌人，对于敌人，绝对不能手下留情，否则，就会害人害己，追悔莫及。

“攘外必先安内么，确实，如果我们早些认识到这一点，那时也就不会战败了，更不会葬下一个又一个时代。”

柳神心绪起伏，回想起曾经经历过的无数大战，现在想来发现，全都是遗憾，全都是无奈和不甘，刻满了失败的划痕。

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石飞飞所说的，没有认清楚内部那些敌人的可怕，他们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导致了全面崩盘。

说起来，也是他们活该，一次次地妥协和退让，导致了战败这个必然的结果。

“还不晚，过往扭曲的一切，都会在这一世纠正，在你我的手中纠正，姐姐，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

石飞飞语气铿锵，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眸光是那样的明亮，比日月还要耀眼，夺目，神采飞扬。

看到他这副气势凌天的模样，柳神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心中的负面情绪在瞬间就被冲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希望和温暖，她明白，这一世终究会不同于以往，会做出改变。

“飞飞，不知不觉，你好像已经成为了我心中的支柱了呢，”柳神呢喃道，嘴角泛着温柔的笑。

“姐姐，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石飞飞一跃而下，进入了那个转送阵内，消失不见。

无数的灵秀小岛分布，岛上的灵气浓郁地化不开，海水晶莹，没有大浪，蒸腾氤氲，竟然是无边的先天精气。

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巢穴，坐落在岛礁上，几乎与海面持平，真的是太宏大了，那古巢比附近的岛屿都磅礴。

那里喊杀声震天，各种生灵早已进来了，朝着真正的鲲鹏巢冲击，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而且也真的杀红了眼。

“连心灵都无法掌控，把修炼也看得太简单了。”

见状，石飞飞摇了摇头，而后开始汲取这里海量的先天精气，即便他现在还无需冲击更高的境界，也依然可以把先天精气储存起来，想要提升修为的时候，想用就用。

嗡！

这一刻，石飞飞的身体内涌出了一股可怕的吸力，将整座小岛都引动了，嗡嗡震动起来，海面也晃起了涟漪。

“地震了……哇靠，这是什么猛人，饕餮变成的吧！”

一些刚刚通过传送阵进来的生灵，站都站不稳，看到石飞飞那边的动静，吓得跳了起来，纷纷后退，那股吸力，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撕扯下来。

“快走快走，别管这个人了，我们惹不起，还是赶紧去找鲲鹏宝术的好。”

那些人看着漫天的先天精气涌入石飞飞体内，宛如饕餮吞天似的，那股气息令人感到恐惧，不由得纷纷快速离去，不敢和石飞飞待在同一个地方，生怕待会儿连他们也给吞了。

这里的海水都是先天精气液化而成的，所以在那些人眼中，石飞飞正在吞噬大海，海水就像是天瀑一样进入他口中，十分的震撼。

这里的先天精气实在是太多了，化成汪洋大海，任凭石飞飞汲取，也丝毫不见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