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足的引领下,大蛇丸进入了会客室,仆人倒了茶,之后拱手离开,关上了房门,剩下的两人彼此寒暄了会儿,很快将问题扯到了实验室的经费上面。
钱的问题,对于忍者家族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从那个漫天灰烬的战国时代走过来的庞然大物们,都深知其中的道理,邻居屯粮我屯刀,邻居就是我粮仓。
钱只是虚无缥缈的浮游;
只有有了实力、有了力量,一切族群所面对的问题才都会迎刃而解。
所以钱的问题,日足很快就在金额上同意了。
此时,大蛇丸知道这交易完成了一半。
他想要的,他已经得到了,之后就是他需要付出的了,毕竟日向家族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日足他一定会有自己的诉求。
大蛇丸品了口桌上的茶水,茶水中味道古怪,涩中带甘,随后他发问:
“那你想要什么?”
日向日足沉声思索了片刻,视线看向了墙上的日向两个字,整理了片刻的言语,然后幽幽说道:
“我希望前辈能和我们一样……”
大蛇丸最讨厌谜语人了!
或者说,日向本身的问题,就不能说得太明显。
成为和日向日足一样的人?入赘?或者是成为日向大蛇丸?
这都显然是不可能的,为了区区亿点资金,卖身可不划算。而且日足也不傻,他知道自己的筹码无法支付这条件。
那么,这句话就并非字面意思。
大蛇丸脑中思索了片刻,联系之前,花枝早早地布下了局,日向家让下一代话事人来接洽。这两点,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日向现在面对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大蛇丸在来谈判之前就做了准备,日向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是村里人对于宗家分家这种制度的非议。
局里人或许还看不清,但局外人可太清楚了。在之前的雨之国战场,大蛇丸的队伍里面就死了几个日向的。
分家的人也是人。
他们会和别人组成小队,和别人产生羁绊。
他们也会在战场上战死。
当这些拥有了日向分家成员的小队中,该日向分家成员战死之后,就会有人继承这些亡者的遗志。
就像是大蛇丸继承了纲手的木叶医院;
日向分家对于宗家的不满,那些人同样也继承了下来。
可这毕竟是别人家族里面的事情,其他忍者不好直说,于是他们只能把这股情绪藏了下来、埋了起来。
但从战争归来至今。
日向家已经出了好几起,日向分家的战友将战死的遗体送回,并接走该分家成员的老父亲、老母亲在族地外奉养这种事情了。
这个问题,日向家最终是要面对的。
一旦有一天,隐藏起来的涓涓细流堆成了洪水,村里的高层受民意影响,开始不满这种模式,要求日向家改革这种制度,那日向该怎么办?
所以,现在日向日足就在考虑给自己的家族续命……
执棋者不能只看眼前的一步,毕竟十年二十年、三代人四代人都只是转身之间的事情。
在日向日足的眼中,一旦时间产生了代差,到时候很有可能,出现一个以大蛇丸为首的家族,家族会有自己的后代和子嗣,“第三”瞳术也会跟随血液,在木叶传播。
日足想让大蛇丸的家族去学,日向的制度——宗家和分家。
这件事情,日向家应该是早有打算的,毕竟大蛇丸这边一接到账单,日足那边就来人了。
日足,他很聪明。
他知道,这笔实验室的资金并没有绝对的购买力,甚至这点钱,去换大蛇丸一次阵营的偏向都很难做到。
一旦条件提得过了,大蛇丸就去找猿飞日斩了,即便木叶高层不愿意给钱,但现在负责了火之大名安全事宜的猿飞家,拿出这点资金,也是毫无压力的。
所以他的选择是,用一个实际的东西来换虚无缥缈的承诺,一个在大蛇丸成功上位之后的承诺,一个至少三四十年的承诺。
毕竟,如果有一个家族选择了宗家和分家的制度,就无人可只指责日向一家了。
对于日足的小算盘,大蛇丸选择了装傻充愣,他反问:
“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日向日足看到了对方的诡笑,面上突然有些害羞,这是青春期的少年面上的懵懂:
“大蛇丸前辈,这个?你真不知道吗?”
随后,日足双耳染得绯红,他道:
“本来,这笔钱给实验室其实没什么目的,主要希望您能像我一样,好好待待花枝姐,多找点人手,花枝姐是个工作狂,在这些方面帮衬一下,别让她累倒了。”
嗯?什么?
大蛇丸一顿,心里的冷笑慢慢变成了尴尬,自己已经将后面的剧情设计好了,怎么这人不按照自己的剧本来。
他自己脑补了一场政治交易;
这日足还在富家少爷恋爱脑,爱她,你就为她花钱,两个人搞了半天,根本就不在一个路子上。
妈的,这什么狗血剧情!
两人的思路尿不到一个壶,自然到最后什么也没搞成,
日向的送钱行为,大蛇丸没答应,毕竟他有些摸不清楚恋爱狗的世界观,不过他也没回绝。
他说,这情况,要回去和花枝商量。
对此,日足有些失望,似乎是因为,不能在背后默默保护他人而产生的失落,不过他也理解。
整个事情,在越来越往青春偶像剧的方向发展了。
……
医疗实验室。
大蛇丸回到了木叶医院,花枝还是一如既往地忙,午饭才吃了一半,手里就开始弄数据了,这头,看见了大蛇丸,也算是尽了礼仪,停下了手里的事情。
大蛇丸也没什么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起了关于日足的事情。
花枝一愣,扒着冰冷的盒饭,沉默了片刻:
“关于日足少爷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花枝和日足,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源自于上一辈。
日足的父亲是宗家,花枝的父亲是分家。
在木叶刚建立之初,日足父亲曾经在战场上,蒙受了花枝父亲的舍命相助,两人也算是性格相投、无话不谈,虽然有碍于宗家分家的区别,没能拜成把子,不过两家私底下时常往来。
也是在那时候,年纪尚小的日向遇到了没大他几个月的花枝,两人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
但儿时的嬉戏时光总是短暂的。
分家的笼中鸟,是在个体基本成熟之后,大概在七八岁,才会完成了术式的镌刻。
术式铭刻了生命,同样也定下了尊卑。
花枝成了日足的仆人。
不过,即便如此,日足同样也是喜欢花枝的,他自己也清楚,这注定只是一场愿望。
一是,日向一族已经根据利益,确定好了少家主未来的结婚对象;
二是,花枝开始主动疏远了日足。
在加入实验室之前,花枝就常年在外进行任务;在进入了实验室之后,更是直接住在了这个地方。
关于属下的情感问题,大蛇丸没有多问:
“干脆我就直接拒绝他的好意吧!”
如此纯洁的爱情并不需要附带更多的筹码,大蛇丸觉得,花枝既然愿意说这些,那就说明她已经明确拒绝了日足。
花枝顿了顿,道:
“少爷估计不会死心的,大蛇丸大人,你还是收下吧!”
花枝太了解这位曾经玩伴的脾性了。
对此,大蛇丸又转而问道:
“你对于宗家和分家的制度怎么看?”
花枝似乎是想到了对方会询问这样的问题,手里还盯着碗里的饭,语气漫不经心,只道:
“对于家族来说,这是很好的策略。”
确实,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出色的血继限界如同过江之鲫,耀眼的家族太多了,可这些都最后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中。
可日向家族坚持到了现在的风生水起,其中,宗家分家的制度,对于白眼的血迹把控,可谓是功不可没。
大蛇丸仔细看了三两眼花枝,笑了笑,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和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