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夜倾璃从一场梦魇之挣扎出来,双目无神的睁大,眼里满是迷茫之色,因为梦里好似发生了极恐怖的事情,她浑身都被冷汗湿透,浑身瘫软在床不断地喘息。
她的全身仿佛在冰水之浸泡了一遍,手脚冰冷,心口的位置如同又一柄尖刀在搅动,疼得她几乎无法平静的喘息,只能如一只快要渴死的鱼,拼命的试图活下去。
“醒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算陌生,却也不算熟悉。
夜倾璃不由得将意识从那股难忍的心痛之拉回,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四周。此刻她正躺在一间雅致的客栈内,四周是安全的,房间内一身红衣打扮干练的女子,自然便是红素,她抱着剑站在窗口,冷冷的看着窗外,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红素的性格脾气素来都是如此,夜倾璃已经习惯了,但是如今她难受至此,她居然也不晓得送一块毛巾来让她擦擦汗,给她看看伤势,实在是太没有眼力见!
夜倾璃有些费劲的从床坐起来,头脑一片混乱,自然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她蹙眉道:“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你在?他们人呢?玉不休呢?怎么没给我解毒……”
红素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之又带有几分复杂之色,她见夜倾璃实在是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一脸虚弱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倒了一杯水给她递了过去:“颜如霜被炎华宗的人带回去养伤了,陌语陪陌言也回都城养伤了,至于你……你身哪里还有毒?连伤势,也是最轻的那个。”
夜倾璃将一杯水尽数喝下之后,再去探查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的伤势确实没有想象那么重,夜紫鸢给她下的毒,也已经完全解开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口会这么痛?而且这份痛,还一直无法消减压制!
红素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眼神满是复杂之色:“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毒吗?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来到江都城吗?”
夜倾璃听到红素的话,脸的表情骤然间僵住了。
等等!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夜倾璃倏然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迷惘之色,她努力的想要去回忆起以前的一些事,她可以记得是如何与颜如霜相遇,可是却不记得为何会相识,她可以记得自己是如何与东方朔月结怨,却不知道所为何事!她的记忆,好像是被人凭空打乱了,再重新拼,而有什么东西,却是直接消失了,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从记忆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她的心口,却越来越痛,痛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都是因为你……”红素在她耳边冷冷的说道。
“好痛!”夜倾璃捂住了胸口,好似再忍不住那钻心的痛苦,一把抓住了红素的手,惨白着一张脸哀求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红素一脸悲哀,甚至有几分怜悯的看着她,心想,即便是告诉了你又能如何?能改变这一切了吗?
更何况,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与主子见的最后一面,他对她下达了怎样的死命令,从今以后,她只能守在夜倾璃的身边,护她一世安康。
“够了!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不要再逼她了。”
房门被一把推开,玉不休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便是一同救出夜倾璃的李瑞安。
红素不再说话,抱着剑走到了一旁,继续用看破红尘的目光静静地望向窗外。
夜倾璃没理会玉不休,而是看向了李瑞安,她犹记得,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帮助,她才能顺利的从夜紫鸢的手里将颜如霜她们救出来的,但不知为何,如今再看这个男子,忽然便没了之前那般的亲切好感,她微微蹙眉道:“李公子,多谢你的相助,不过如今事情已了,我这里也不需要别的什么帮助了,想来你们隐杀阁的事物应该繁多,不必再为我操心了。”
夜倾璃的这一番话,倒也不是不待见李瑞安,而是实在是与他并没有那么相熟,所以不愿意被他过多的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李瑞安却并未离开,他走到夜倾璃的身边,看着他道:“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事想找姑娘说。”
夜倾璃头疼欲裂,哪有心思应付李瑞安,求助的看向了玉不休,这小子平日里分明挺懂得护着她的,怎么今日如此憋屁?她越发的觉得事情古怪起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知道她空缺消失掉的那块记忆到底是什么!
玉不休不说话,李瑞安却当着夜倾璃的面,将脸的人皮面具卸了下来。
“主人!!!”
与此同时,彦青的仿佛一只从笼子里面逃出来的小鸟一般,一边高呼着一边冲进了房间。
众人齐齐转身,然而,当彦青的目光扫见房那一张脸时,声音却戛然而止,整个人也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夜倾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里满是愕然之色,怎么会是他?
秦川太子,秦瑞!
夜倾璃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原本相貌平平,气度看起来起码有三十岁的男子,如今一卸下面具,露出原本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一下子便没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气质,有的只是在天玄皇共初见时的温尔雅风度翩翩。
“秦川太子……”
彦青亦是一脸震惊,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是你?”夜倾璃吃惊的看着他,显然从未怀疑过此人的身份,虽说她与秦瑞确实不熟,只粗粗见过几面,所以他改头换面,认不出来也数正常,但她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秦瑞要在这个时候主动在她面前表明身份。
秦瑞看着夜倾璃,目光严肃道:“其实,本宫之所以会亲自前来天玄,是为了找你。”
“我?”夜倾璃怪的看着秦瑞,说起来,之前她还觉得浑身不适,心痛难忍,这会被秦瑞的出现转移了注意力,似乎疼得麻木了,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秦瑞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显然一副很多话要说的架势,缓缓道:“夜姑娘应该听说过神陵之墓吧?”
夜倾璃点了点头,她自然是听说过,集齐留六枚钥匙便能打开神陵之墓,而其一枚青丘国的钥匙还在她的身呢,据说里面藏着巨大的秘密,足以拯救这天下,也足以覆灭这天下。
秦瑞见她点头,便不再解释有关于神陵之事,只是道:“世人皆知,只需要集其六枚钥匙,便能打开神陵之墓,却不知,想要打开神陵之墓,唯有即墨一族的血脉,用特殊的秘法才能完全掌控六枚钥匙。”
夜倾璃再一次点了点头,注意力完全被秦瑞的一席话所吸引,身的痛苦也渐渐的消散,居然没有刚醒来时那么难受了。
一旁的玉不休见她脸色好转了很多,自然也不会打断秦瑞,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秦瑞所说的这些事,应该是少有的机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藏着掖着,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夜倾璃蹙眉道:“也是说,除了钥匙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和秘法,也是说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那个人……可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夜倾璃正想说她又不是什么即墨家族的血脉,便听秦瑞一脸严肃道:“因为你是即墨世家仅存的血脉之一!”
夜倾璃:“……”
果真要如此狗血?
秦瑞沉声道:“当然,即墨一族的血脉并不仅仅只有一你人,我秦国的国师,是即墨一族的后人,只是,他实在是太老,虽然知道秘法,却无法再有精力施法。所以,为了天下苍生,他托本宫来此地找你,要培养你成为新一任国师。因为只有你,才可以习得秘法,打开神陵之墓的大门。老国师虽然年长,但是他的实力,不逊色于世间任何一名高手,你若能跟着他一同学习,实力必定会大有精进,秦川百姓也会感激于你,往后你便再也不用孤军奋战。”
听了这么一席话,说得夜倾璃有些不知所谓。她初初醒来,还没搞清楚自己身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便凭空又多了一个身份,而且还是一个如此重要的身份,她看着秦瑞,总有些为难道:“这个,你如何确定我是即墨家族的后人?没准是误会?搞错了吧,而且,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恐怕没有时间去参与那些……”
夜倾璃一脸肉眼可见的不愿意招惹麻烦,但秦瑞却十分严肃道:“夜姑娘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难道不想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强?不想去找朱雀王女报仇?要知道凭你自己,是不可能在短时间找回你的记忆,在实力超过东方朔月!”
听到秦瑞的话,夜倾璃终于沉默了,她当然想知道她的记忆缺少了什么,也想变强,不仅仅是东方朔月,还有夜紫鸢,还有夜舒,还有……还有什么?她的心口再一次隐隐作痛起来。
她知道,她失去的那些记忆,光凭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回忆起来,算有人告诉了她,她也无法体会,只会徒增更多的痛苦。
既然如此,她不如自己去将这一切找回来,或许……或许到那个时候,她已经变得足够强大,能够守护得住自己的一切,也不会再失去,不会再痛了。
夜倾璃的眼神渐渐地变得坚定,她不再犹豫,也不再害怕,像是找到了新的希望,新的征程。
她看着秦瑞,目光明亮坚定道:“好,我跟你去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