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伴随着放肆的大笑声,从草丛中走出四名犬戎士兵,其中一人手持弓箭,另外三人的武器则是草原上最常用的弯刀。
这四名犬戎士兵,身材矮而粗壮,都是标准的犬戎人长相。
深目,高鼻,多髯。
翻译翻译就是,眼窝深陷,鼻梁高耸,脸上多毛。
和周人的长相,还是有较大区别的。
只用三箭就将王长信和张奇射倒的那名犬戎弓手,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他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冲着其中一名犬戎刀兵挥挥手。
那名犬戎刀兵当即狞笑一声,拔出弯刀,大踏步走向两人。
按照草原上的习俗,杀死敌人后,一定要砍掉敌人的头颅,还要把敌人的头骨带回去,制成器皿后,当做传家宝。
王长信成为了第一个目标。
他面朝下的趴在草地上,脖子上还插着那支箭,血流了一地。
那名犬戎刀兵走到王长信跟前,大吼一声,手中弯刀朝着王长信的脖子狠狠砍去。
彭!
锋利的弯刀,重重砍在了草地上。
没有血液喷溅,也没有人头落地……这一刀竟砍了个寂寞。
就在这名犬戎刀兵挥刀的一瞬间,躺在地上的‘死人’王长信,身体猛地一翻,不仅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还从身下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刀。
唰!
金光一闪,这名犬戎刀兵被一刀拦腰斩断,当场毙命。
斩杀该名犬戎刀兵后,王长信从地上一跃而去,握着那把寒铁金翎刀,朝着剩下的三名犬戎兵直扑而去。
毕竟是在草原上见惯生死的狠人,剩下的三名犬戎兵只是震惊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两名犬戎刀兵立刻拔出弯刀,大吼着迎了上去。
那名阴险狡诈的犬戎弓手,则是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抬起手中的弓箭,瞄准了正与两名犬戎刀兵缠斗在一起的王长信。
正欲射击时。
这名犬戎弓手突然耳朵一动,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侧边向自己袭来,速度很快,想躲开已是来不及。
情急之下,他将手中长弓当做盾牌,向黑影扫去。
“砰!”
犬戎弓兵将来袭之物扫落在地,定眼一看,竟是一截黑色的铁棍。
再一抬头。
那名被他一箭射穿胸膛的周人,正朝他狂奔而来,手上还拿着一把短枪。
“……”
看到这一幕,犬戎弓手脑瓜子嗡嗡的。
怎么回事儿?
两个被他射中要害的死人,竟然都活了!
犬戎弓手又惊又怒,调转方向,将本应射向王长信的利箭,狠狠射向了正朝自己狂奔而来的张奇。
嗖!
利箭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匆忙之下,这一箭大失水准,张奇轻松躲过这一箭。而此时他距离犬戎弓手已经不到十米了,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慌表情。
众所周知,弓兵最怕被人近身……
诶?
这名犬戎弓手竟然没有继续射箭,也没有转身就跑,而是毫不犹豫的扔掉手中弓箭,然后刷的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
“妈的!”
张奇大骂一句。
不会近战的弓兵不是好的弓兵。
而他要对付的这名犬戎弓兵,就是一位好的弓兵。
这家伙不仅射术了得,刀法亦是不俗,整个人如一头狼般跃起,身形矫健,手中弯刀带起一阵破空声,向他狠狠斩来。
因为手中只有半截短枪,五虎枪的招式无法施展开来。
张奇只能挥动手中短枪,勉强使出一招‘扫枪式’,迎向正劈向自己的弯刀。
砰!
弯刀和短枪在半空相撞,擦起一溜火花。
犬戎弓手往后退了半步。
张奇则是倒飞数米开外,有些狼狈的摔在地上。
显然。
他的气血力量远远不如对方。
“阿西吧……”
张奇看到那名犬戎弓手用弯刀指向自己,嘴里说着叽哩哇啦的犬戎话,虽然听不懂,但语气中的嘲讽和轻蔑意味浓得很。
趁着这个功夫。
他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将之前砸过来的那截铁棍从地上捡起来,和手中的短枪一结合。
再站起身时。
他手中多了一把完整的黑色长枪。
手中有枪,心中不慌。
张奇持枪而立,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变得自信且危险。
“咦!”
犬戎弓手目光惊疑不定的盯着张奇。
不知为何,这名弱到被他一刀砍飞出去的小小枪兵,此时此刻,竟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错觉。
这一定是错觉。
根据他与周人交战的经验,枪兵都是最不堪一击的存在。
尤其是落单的枪兵,完全不足为虑!
“啊!”
犬戎弓手大叫一声,双手握住弯刀,如饿狼扑食般再次向张奇发起了攻击。这一次,他要彻底杀死这名胆敢冒充成犬戎人的周国枪兵。
“蠢货!”
张奇冷笑一声,双手持枪,腰腿,脚掌,脊椎同时发劲。
一脚踏出!
全身力量在这一瞬间骤然爆发。
“吼!”
一枪刺出,枪身与空气急速摩擦,竟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虎啸之音。
首当其冲的犬戎弓兵,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两道闷雷灌入耳中,令他呆立原地,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趁你病,要你命。
张奇手中长枪继续往前刺出,锋利的枪尖,直刺对方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
犬戎弓兵如梦惊醒,急忙举起手中弯刀,挡在自己的面门面前。
咔嚓!
锋利的枪尖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点在弯刀上,弯刀瞬间四分五裂,随后枪尖余势不减的刺入了犬戎弓兵的头颅……
一枪爆头!
张奇收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只剩下半个脑袋的犬戎弓兵后,转身前去支援伍长。
此时。
伍长正面对两名犬戎刀兵的围攻,再加上身受重创,情况相当不妙。
“咻!”
张奇悄无声息的绕到后面,一个偷袭,刺中了其中一名犬戎刀兵的后脑壳。
又是一枪爆头。
本想再接再厉,干掉余下一名犬戎刀兵。
吓得脖子上还插着一支箭的伍长大叫一声:“憋瞎,喽豁阔!”
伍长的这句话,简直比犬戎话还难懂。
张奇却是听懂了。
手中长枪化刺为扫,砸在那名犬戎刀兵的脖子上,将其砸晕了过去。
“嚎……”
伍长咧嘴笑了一声后,突然口吐鲜血,仰面倒下。
“伍长!”
张奇急忙上前抱住伍长的身体,将其缓缓放倒在草地上,随后从伍长的身上找到金疮药,拔掉他脖子上的那支箭后,再小心翼翼的敷上金疮药。
血很快就止住了。
张奇又撕下一些布条,将伍长受伤的脖子缠住,再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一手战场急救术,至少可以打个90分。
张奇试探了一下伍长的鼻息,发现伍长的呼吸从急促紊乱逐渐变得平缓稳定起来,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伍长的命,暂时是保住了。
随后。
他又替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势,多亏了那件银丝软甲,射在他胸膛上的那支箭,只是箭头刺入皮肤,流了一点血,连皮肉伤都算不上,涂一点金疮药就行了。
倒霉的是伍长。
竟被敌人一箭射穿了脖子。
不幸中万幸,射中伍长脖子的那支箭,稍稍射歪了一点,若是再往中间一点,伍长早就凉凉了。
根本没机会和他一起装死,再来一波极限反杀。
回顾了一下刚才的遇袭和战斗过程,张奇不由感慨一声:自己这位枪兵,运气竟然还不错。
不过。
问题来了——他该怎么回去呢?
张奇看着昏迷不醒的伍长,又看了看那名已经被他五花大绑的犬戎俘虏,脸上露出难色。
这时,从远处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
唏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