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就和影割预料的一样,露西这个年纪的女生纵然有再多不快,睡一觉总会缓和不少。
俩人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掏心掏肺无话不谈的状态,就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心灵手巧的西塞罗已经为影割崭新的战斗服植入了龟甲和全息投影,现在,影割又能像以前一样无拘无束地活动了。
早餐的时候,破天荒地,影割主动问起了露西正在跟绮薇干活的事情。
自从太平州一战之后,公司的力量让影割更为忌惮了。尤其是暗中潜藏着的来自荒坂的威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找上门,这让他将露西训练成一位强者的信念愈发坚定。
“今天你跟绮薇有活吗?”
“有啊……你突然问这个干嘛?”露西挑了挑眉。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影割直言道。
“噗……”露西忙用纸巾擦了擦嘴,“你是吃饱了撑的么?你去对付那些杂兵未免大材小用了。而且你是佣兵啊喂,你出手金主又不会多给一分钱……”
于情于理,影割今天的表现都很反常。
“我只是好奇,你平时在任务中的表现。”影割摸着下巴道,“而且,你知道吗露西,只有将训练融入日常的细节之中,实力才会突飞勐进。”
露西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哦”了一声:“原来是想探我的底……”
露西用右手食指按着勺柄,拇指一拨弄,桌面上的勺子就像陀螺似的转了起来:“可我和绮薇都扮演的黑客角色,不需要正面出手,你去看我们隔空把人放倒么?”
“即使黑客,也有许多需要注意的点。”影割比出食指,一本正经地道,“对形势的判断,危险的预知,脉络的走向等等……一场酣胜,是由这些抽象的东西环环相扣的。”
“简而言之,操作固然重要,但若是意识不合格,也会很难走得远。”
“好好好,我胳膊掰不过大腿,你想跟来就跟来吧。”露西知道影割这人脑子一根筋,无奈地妥协道。
“你怎么一副照顾老年人的语气……”
露西又“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喂,是谁教你这么斗嘴的了?!”
影割一脸无辜:“什么斗嘴?我想到哪说到哪而已……”
“成,合着是我多想了。”露西耸耸肩,“那下一个问题。我们那队伍里的人你都不认识,你要是跟上的话,我怎么跟他们说?而且他们未必会同意哦。”
“……就说是你徒弟,来观摩学习的。”影割给出了一个点子。
“他们要是认为你会拖后腿把你踢出去怎么办?他们可赌不起任务失败的后果。”
“我会付比筹约更多的现金。”
“草,还得是你啊,有钱开路真的是能为所欲为的。”
露西推开椅子,离席,回去了她的房间里。
少顷,露西再次出现在影割面前时,换上了那身经典的、但在影割眼中很不实用的紧身衣。
她一手叉腰,向楼梯的方向歪了下头:“我们走吧。”
“怎么走?”影割来到门外,问道。
“ncart。”露西指了指身后的空轨交通,“要是让这帮家伙知道你是能坐得起德拉曼的人,保准立马翻脸。”
“走着。”
“喀察”一声,主权双管霰弹枪上膛。
空轨车上。
“给你讲下我们今天的任务。”露西靠在影割身前,小声道,“金主要我们去博物馆里偷一张画,梵高的《向日葵听说过么?”
“你说的是荒坂塔被核平的前一年,被环保人士泼上番茄酱的那副画?”影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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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听说那东西值一个亿。”露西说。
“那安保措施一定很严咯。”
“是的,我们用了三天的时间踩点,总结出了博物馆中人员活动的规律,并找到了安保措施最松懈的一刻——就是今天中午换班的时候。”
“任务安排如下,”露西继续道,“我和绮薇负责一路黑掉所有的安保措施——从摄像头到激光网格,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队里有两个小伙子会混进游客的人群,一个负责给保险柜插入有病毒的芯片,另一个负责制造意外,吸引安保的注意力——人工安保的轮班空隙只有三分钟,但病毒的植入至少需要五分钟,这对他的演技是个大考验。而且,行动必须绝对隐秘,因为除了活人安保外,那地方还有休眠中的战斗机器人,一旦触发警报,眨眼就会发现自己被机械大军包围了起来。”
“那你和绮薇的活动路线呢?怎么安排的?”影割问。
“从通风管进到监控室里,取缔整个博物馆的‘眼睛’,然后剩余的安保措施,就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从通风管到监控室?”影割琢磨了一下,听起来不像是很轻松的事情,“你们知道该怎么在管道里拐弯?”
“那是因为团队里有台小机器人,把它放进管道之后,整个博物馆的管道透视图都会被它画出来。”露西用手肘顶了顶影割的腹部,“到时候你在外面站着等我就行,拿下监控室之后,我就敞开大门迎接你进来,怎么样?”
“唔……”影割的反应很平静,“计划目前听起来天衣无缝,但纸上谈兵不等于实战。不过我会尽量少干预你们的计划的……”
车厢前端报站到了市中心。
“来吧,我们到站了。”露西说着,迈步离开了空轨车,影割紧随其后。
露西不知从哪摸出一副墨镜,戴在了鼻梁上。
“你怎么学着戴墨镜了……”出站的路上,影割问。
“跟你学的呗。”露西打量着四周,回道,“不是出于耍酷,而是说,墨镜真的能起到很好的隐藏意图的作用。”
“这么快就从老师这儿学到第一课了?”影割打趣道。
跟露西独处的时间,总能让他感到放松,心情都不由自主地晴朗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老师教的好嘛。”露西知趣地配合道。
她往下扶了扶眼镜腿,露出镜片后的蓝色眼睛,调皮地向影割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