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相视一笑,“英雄所见略同,难怪咱们是同路人了。”
郑福明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他在脑子里面演练多遍,怎么能求助到木独摇帮他!
“木姐姐,你家好大!真的好漂亮。”杜家小五风风火火跑,杜郑氏轻声斥责,“姑娘家家的,你斯文一点好不好?惹人笑话!”
“郑姐,你心多了,在这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笑话她一个小姑娘。”顾木氏瞟了一眼小猫一样的走路,有些惹人发笑,为她辩解道。
又朝外面的女儿喊道:“外面冷。摇儿你和一娘进来慢慢聊,可别让一娘在外面受冷!”言下之意,外面不冷吗?你嫌你自己身体康健吗?娘的意思,你咋不懂呢?话的尾音往上翘,那就是反义式!
木独摇笑着拉起杜一娘进了大厅,给两个长辈问好,给杜福明打了个招呼。
安笑穿着新衣手里托着铜茶壶,甜甜的叫了一声“大小姐”,这小姑娘比她见着的初时长了不少的个儿啊,如今生量长得算是比较正常了,小脸儿圆润,还爱笑。
“来得这么早?”木独摇温柔微笑看着她,很熟练地跟每个人添茶,一边说道,“娘说今天肯定新屋很忙,需要人,让奴婢赶紧的回来,做一些能力所能及的小事儿!”
安顺飞哒哒的跑了过来,一边还喊,“安笑,你爹来了!在缠着你娘……”
啥?木独摇正她娘说,今天人比较多,肯定有不安分的!说着有野心曹操就来了一个。
安心瞬间拔凉拔凉,小脸吓得惨白,木独摇瞅了一眼有点不安的她,安抚地拍了拍她小肩膀。
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却看见自家夫君,长身而立,冷冽的怒斥一个猥琐的男人,“你女人!卖身契是谁给签的?再敢说是你家的人,去县衙门门口鸣鼓,让青天大老爷为你做主啊!”
木独摇一时没有忍住,“噗嗤”笑出来,这不是送羊到虎口里去吗?这个人怎么又干又瘦的?之前他卖桂枝的时候可还人还挺壮实。
“把我婆娘女儿还给我!”猥琐男转着三角眼,抬手在他的眼睛上面揉了揉,一会儿就满脸通红,泪流满面,他是跪着“突突”声带风,用膝盖走路来到木独摇的面前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哀求,“木东家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求你把我婆娘和女儿还给我!”
头发披散着的桂枝拼命的摇着头,她的新袄子上面都是泥,“东家,不要!不要!”安心冲上去抱着瑟瑟发抖的她,“娘,娘……不怕不怕!”
猥琐男一看见安笑,裂开满是黄牙的嘴,笑眯了眼,亲昵的叫,“大丫,你是我的大丫啊,一下子长得爹爹都认不出来了!”
陆续上来过年的人,有知情的乡邻乡亲,鄙视的看着他,“这是把他家的银子给花光了啊!这是回头来找摇钱树。”
“他!不是一直住在花楼吗?”有人低声说道,“还住花楼呢!他家的屋子都卖给隔壁的老王了,在花楼里败光早给赶出来了!”
木独摇懒懒的看着他在那里表演,慈父的要去碰安笑,却是落了空,桂枝紧紧抓着女儿往后退了再退,围观群众也是往后移动。
真是天大的一个笑话,这是一个小丑在那里逗人乐!看着他就害怕得发抖的人,他竟然没一点尴尬羞耻色,哄骗道,“大丫,是爹爹,不认识了吗?你娘到底说了多少爹爹的坏话给你听,你千万不要信她的。”
“不信她的信你的!”刚刚走来的春花好笑的怂他道,“不过,你是那哪个人?桂枝听说早让婆家男人给卖掉了,你又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屎壳郎?”
“屎壳郎!”春花的这一句得到一个大伙儿的共鸣。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粗辫子的大姑娘,拉着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太婆,一双的小眼睛,跟地上那个屎壳郎倒是有几分的相似。“卖她!我们大王家是吃不上饭,又卖自家人的人家吗?”老头婆尖着嘴,还指着人群里说她家卖屋的人骂起来,“就你们这些花脸猫,烂嘴巴,四处造谣祸害我老王家,你们这都是不安好心的黄鼠狼……”
这戏是越来越好看了,木独摇抱着楼伯先明的胳膊,伸手在它那袖袋里摸了摸,瞪着清亮的大眼小声叨叨:“怎么也没有备点瓜子花生什么吃的小零嘴!”
楼伯先明撇了眼白天,张嘴看着戏的他,立马转身跑了。
“安弗哥,你又让白天学大狗?”木独摇把眼光收回,盯着楼伯先明笑,“啥?哦!”他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来,记起以前曾让白天学狗叫的那一回,真是哭笑不得,他只是让白天去给小娘子拿小零嘴而已。
“这种无赖!用得着那么的大费周折吗?”本来就计划三两下把他给打发出去,小娘子既然出来了,他只是静观其变,把这种人留给自己小娘子去整治!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里正也是吹着胡子,瞪着眼睛,“谁是你亲家?我倒好想向你这个老太婆要我家闺女呢?”
老太婆愣了好一会儿,“你闺女不就在你眼前吗?怎么还向我家要你的闺女?”粗辫子轻蔑的哼了一声,扯着老太婆说,“娘,这死老头跟我们耍赖,我们干脆去报官,这一家人骗彩礼是骗子。”
“对对对……这个大姑娘说的很对!你们在这里吵着,公有公有理,婆有婆有理。这还不如去报官,让大老爷为你们家人做主!”
“死丫头,报什么官?你家嫂子和侄女在木家做工,多少人想要的好工都得不到!”
木独摇只是在心里哼哼,果然不出所料,怕是想要钻空子要来吃霸王餐的吧?
“赶快去把你嫂子和大侄女搀扶起来,瞧她们身上的过年新衣服都给弄脏了。”说着过年新衣服时,老太婆的眼珠子就快掉出来了,老天爷!她竟然穿着棉布小碎花袄子,飘回自家女儿身上的粗布袄子,还有些陈旧,简直太辣眼睛了,这个死女人还越长越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