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独摇拿起,之前挑出来的那个有藤曼的野菜,她还不知道是什么。“这个菜是什么野菜?小三你篮子里有不少?”
“绞股蓝。这个可以煮成汤饮。”
哦,绞股蓝长成这样子。木独摇吃过凉拌的,好吃,外婆弄的。她喝过绞股蓝茶,吃过凉拌菜,现在才真正地认识到绞股蓝,看到它的真面目。
木独摇安排小不点去洗菜,自己进房间里拿面粉,鸭蛋荠菜拌成馅,包饺子吃。
木独摇记得,每次娘亲做饭的时候,都是在她的床头,那个柜子里面取出材料的。什么米呀面呀,好像都是摆在里面。
那个柜子也不太大,还缺了一个腿,是用一坨石头垫的脚,石头比较小。因此,柜子显得一边高一边低,已分不清柜子本来的颜色,总之是黑墨墨,光怪陆离的样子。
打开柜子,里面的东西,根本都没有什么嘛?木独摇想象中的面粉,只有一点点啦,而且有点灰色,大概是小麦皮的本色。想象中的白大米,没看到,面粉袋的旁边,有一个木头的圆形桶子,大概是米缸,里面的米,颜色有些黄,还有些碎,甚至里面还有些小石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杂物。
在柜子的角落,有一个陶泥的土罐子,揭开那罐子盖,闻到一股甜甜的枣味。终于,木独摇知道她吃药,小三就是从这个罐子里面摸出来的甜枣。
木独摇想要煮水饺,那是不可能的事。这一把把的面粉,怎么和面包水饺嘛?难怪,娘亲说,她煮好野菜汤,就可以吃晚饭了!
一家人的身体都挺差的,还每天吃不饱饭。吃的食物也没有什么营养,你说这个生病的人,就是病好了的身体,也难养好病啊?
木独摇取出面粉袋子,空了个干净,还使劲儿拍了拍,木盆里的面粉,真心的好少。知足吧。少比没有好啊。
“姐姐,荠菜洗好了,你看干净吗?”
木独摇瞄一眼,荠菜水灵灵,“小三,可以帮姐姐把灶下的火点起来吗?”
她会烧这种灶,因为外婆家里面,也是用的这种灶烧饭炒菜。但是,不会点这个火呀。她试个好几次,都没有点着柴火。
“姐姐,你是不会点这个火吧?”这个小屁孩儿,这点真不可爱。哪壶的水不开,他偏提那一壶给你。“小三,也有很多不会做的呀。姐姐不擅长点这个火,小三都嘲笑,我真的好伤心啊。”
木独摇一边和小不点斗嘴,一边把荠菜切得细碎,松松的有一大盆子,要是面粉撒进去,难得看得见面粉。
她想,荠菜饼子,再加一个鸭蛋野菜汤吧,比光光的一个野菜汤丰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荠菜饺子还是留着下一次吧。
揭开盐罐子,好像没有盐了,这没一点盐怎么好吃,木独摇不死心地凑进罐子口,幸好还有一点,巴垫罐底的,虽然不多。
她放弃了用盐出水的方法,干脆双手动起来,使劲儿用力搓,不停揉,反反复复,翻翻覆覆搓揉。
别说这还真搓出了一碗水,荠菜汁,等一会儿,放野菜汤里面,荠菜的营养一点都没有浪费,一大盆的荠菜现在只有了一小堆儿。
木独摇把面和荠菜放混在一起,然后再打了一个野鸭蛋进去,拿起筷子,不停的搅拌,有些吃劲儿,她在倒了一点荠菜汁,还放了一小勺盐,本想着还放点别的佐料,找了好几遍,除了盐,盐罐子旁边,还有一个菜油罐子,在无其他的调料了。
想来这几天吃的食物,为什么有盐没味,因为只有盐啊!这个冷笑话。真不好笑。
木独摇一双筷子,朝一个方向不停,搅成稀一点的面糊,筷子挑起面糊不会很快掉下去,放一边醒一下子,她又快快地切好蒲公英,三两刀下去,小指长的一段一段的,煮汤嘛,用不着太精细。
“姐姐,锅烧热了,你怎么还不放水啊?”
“不急,马上我就好了,你的柴火暂时小一点,把干树枝抽两根出去。”
小不点,暗暗担心,姐姐烧饭每次都这样很繁琐,可惜不好吃,甚至小不点给自己订目标,要快点学会煮饭。娘亲身体不好的缘故,沾了烟油气,常犯老毛病,姐姐煮饭又特难吃,如今家里又养不起下人,唯有自己来煮饭了。
他是一个男儿,年纪小小,也应该担起责任,等找到爹爹和大哥,他也可以自豪的说,我照顾好了家。
“小三,你在想什么?灶下的火太小了。”木独摇出声打断,陷入沉思之中的小不点,灶下的火都快灭了,慌忙抓了一把干竹叶,放在没完全烧透的木炭上,趴到灶门边,连吹了好几口气,火终于燃了起来。
“不大不小的火,慢慢加柴进去。”
木独摇对着小三提要求。
“哦。”小不点有点儿手忙脚乱,自家的这位姐姐,从生活在云端的千金小姐,如今沦落到天涯人,从前的锦衣玉食,到如今的饥不果腹,让她时常无法抑制自己闹脾气,娘亲总是对他讲,姐姐的心里苦,住在她心里的那个人,离她而去,甚至这一生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她是太在乎,又眼睁睁看着得不到,她太难受了,让她闹出来,吵出来,不再期盼,那时,以前温柔善良疼爱他的姐姐就回来了。
其实,娘亲说的这些话有点难懂,不懂没有什么关系,他记得的姐姐是温柔美丽的人。
姐姐生气当头时候,他跑开躲一躲。
她挖了一小勺菜子油,在烧热的大锅边边,油勺子随边上转了一圈,沾锅的油发出了滋滋呼啦的音效,同时灶屋里弥漫着菜子油的香味,小不点狠狠地运用鼻子,深呼吸。
木独摇拿饭勺,一勺一个,往油锅里面贴,一边贴一边说:“小三,小火哦,慢慢来,火大了,姐姐来不及翻面,糊饼就该你吃哦!”看那小不点,目不转睛,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不歇地抿着嘴唇,忍不住逗弄他一番。
锅蛮大的,一次贴完,马上就翻最开始的饼,金黄色,油亮油亮的,时间恰到好处。
木独摇闻着油饼香,都忍不住吧唧嘴,色香味俱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