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殿上,映照黑霾。
牧神一愣道:“喔,请回孔雀老者有何不妥?”
十方慑升起怒意道:“喂,黑罪孔雀,是不是你们孔雀一族贪生怕死,不愿为天疆出力。”
玉雉衣劝解道:“猊主息怒,黑罪孔雀绝非是那种人,之前战斗中他也是奋力保护牧神,弁袭君怎么说一定有他的考量,我们还是先听他解释。”
(弁袭君:不用解释,其实我就是不想孔雀一族参与三界战争。)
弁袭君解释道:“此次大战的起因是由宗女而起,如果让仙老得知宗女已经沦为寡妇又会如何想,所以在这个时候请他极为不妥,弁袭君一身所学皆是仙老传授,实在不愿此时让仙老为难。”
玉雉衣劝说道:“弁袭君,雉君理解你的立场与无奈,但是我希望你能支持天疆的行动。”
弁袭君抱歉道:“雉君,黑罪孔雀归入天疆皆因仙老的恩情,可是现在天疆的行事风格偏离了弥合烽火,还三界于太平的初衷,先前与好友魄如霜兵戎相见已经让弁袭君十分为难,如此下去我不知如何自处。”
玉雉衣最后游说道:“黑罪孔雀,你是羽族的人,玉雉衣珍惜你,也希望你珍惜羽族,服从牧神的命令。”
(弁袭君:啥?服从牧神,让天谕知道是会被天罚的。)
弁袭君拒绝道:“真是抱歉,如果天疆执意如此,那弁袭君只好退出天疆,前往羽族的圣燃绿木,不再参与三界战争。”
见弁袭君化羽而去,牧神愤怒道:“嗯,是羽族的黑羽凝踪术,十方慑听命,黑罪孔雀背叛天疆,命你前往追杀。”
剑鬼说情道:“老牧,一看那只小孔雀只是回到羽族的圣燃绿木就知道他不是真的背叛天疆了,死罪太重了。”
玉雉衣跪下道:“牧神万万不可啊,黑罪孔雀身怀羽族双宝,一身战力不容小视,正是可用之才,现下天疆必须珍惜每一分战力,决不可在这个时候发生内耗,是玉雉衣无能,没有办法说动黑罪孔雀,请让雉君代他受罚。”
牧神眼神一转道:“没错,雉君你确实无能,才会没办法让一名羽族成员配合天疆的行动,你御下无方,应该予以严惩,目前正值大战之时,军令如山,玉雉衣身为羽族之尊,应当身先表率,如今却让族内大将叛逃天疆,论罪应该实行鞭刑十鞭,岳寻仙,呈戒方行尺。”
十方慑求情道:“啊,万万不可啊。”
剑鬼也请求道:“喂喂喂,老牧啊,戒方行尺从不曾上施至一族的领导,这有悖传统,就算雉君有罪也罪不及此。”
牧神下定决心道:“令不严不以正军心,刑不严不以遂军令,如果天疆每一个人都像玉雉衣这样无能,弁袭君这样违抗,那天疆还有未来吗?岳寻仙,呈上。”
沉重的一鞭,抽打在玉雉衣背上,也抽在众人的心上,受刑无声,施刑无声,目睹更无声,唯有飒飒落鞭声强压太多复杂心思。
牧神收回戒方行尺道:“玉雉衣,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前往圣燃绿木与黑罪孔雀一同迎回孔雀老者,如果弁袭君还是抗命,那对他只有格杀勿论!”
玉雉衣勉力道:“玉雉衣遵命。”
剑鬼心痛道:“老牧啊,你这样对自己人太严苛了。”
牧神总结道:“乱世用重典,如果不能正人心,以后你们才会知道后悔。”
(玉雉衣:唉,牧神,黑罪孔雀身份复杂,孔雀老者态度不明,雉君理解你欲收羽族之心的想法,这一棋下的有力,却也是杀鸡取卵啊。)
……
多少回风卷愁肠,花是流伤,叶是流伤,偶有飘然拂衣裳,思也彷徨,意也彷徨。
(牧神:“我拒绝,此乃国战,就算牺牲我女儿,又算什么?)
凛若梅看着玉波池的美景,心中回忆着昔日种种道:“美丽的景色,可终究不是我的归处,只是现在待在这里对我更好,至少我不用去面对两境不可调和的矛盾。”
忽然一双手环抱住凛若梅,玄罗探头道:“我在狼木岩的彩绿晶体里面就听到有人呼唤我,一定是有一位美丽的姑娘需要我,我便破茧而出,一路疾驰,来到这里。”
凛若梅幽怨道:“幻觉吗?你对我很好吗,现在还一直纠缠我。”
玄罗绕到凛若梅面前道:“是真的,因为那位美丽的姑娘为了我啊,违背了她的祖国,如今她没了依靠,又心中忧伤,所以我肉身刚刚凝聚成形就来到她面前。”
凛若梅看着熟悉的脸庞道:“是真的,你真的回到了我身边?”
玄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是真的,这已经是我今天的第三遍解释了,现在我非常希望能把自己的肩膀借给那位姑娘,让她重新找回力量,怎么样,要不要现在用?
凛若梅伏在玄罗肩上道:“呜呜,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呜……”
玄罗拍着凛若梅后背道:“好了,没事了。”
五莲台。
素还真坐在石桌前道:“如此美满的结果,真是让人沉醉啊,素某相信森狱、天疆、苦境最后迎来的结果也会是如此让人陶醉。”
玄震坐在素还真对面道:“你太乐观了,大战已经开启便不会因为十九弟的复活而停止,即便森狱愿意,牧神也不会同意,而且玄嚣皇弟也无法说服众人,毕竟森狱的主战派才是大多数。”
素还真为玄震、玄幻倒了两杯茶道:“所以这才是我努力的方向,先前与天疆一战,森狱大军的战术极为保守,相信二位殿下也不想森狱之人有所伤亡,这就说明我们并不是没有共同点。”
玄幻反驳道:“抱歉,其实我并不是保守派,不愿牺牲同志只是玄嚣皇弟的个人意愿。”
素还真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茶道:“可是如今的玄嚣已经身为阎王,他的意志不能代表整个森狱吗?”
玄震解释道:“以玄嚣皇弟做了阎王后那软弱的行事作风,以至于把自己变成二十九代阎王中权利最小的一代,所以你不要对他抱有太大期望喔。”
素还真预言道:“如此耿直的言语还真是玄震殿下的作风呢,不过世上最不堪一击的东西就是因为利而建立的关系,只要利益不在,关系就破裂了,甚至因为利益的冲突使得父子不能相容,兄弟兵戎相对,玄震殿下以为阎王陛下以如此宽松的制度治国便会让所有人心悦诚服吗?人心是贪婪的,永远不会知足,今日保证权力,明日就有可能贪图大位。”
玄震神情一变道:“嗯,你这是挑拨吗?”
素还真辩解道:“素某只是提醒一下,对森狱并无恶意,还请二位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玄幻打圆场道:“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今日我们三人来此其一是为了让十九弟夫妻团聚,二是想借观剑不则声一观,不知素贤人可否相借。”
素还真推测道:“以目前的战局来看,森狱全方位针对天疆,那必会拉拢论剑海,可是玄震殿下你积极救天地蝱,难道就不怕他们恢复肉身后反咬森狱一口,以天地蝱经常临阵倒戈的作风并不是可以信任的合作对象。”
玄震不在意道:“那又如何,就算现在论剑海与天疆组成联军又能奈我何?而且论剑海刚刚再次欺骗天疆,以牧神那性格,现在的天地蝱还有选择吗?”
素还真无奈道:“既然玄震殿下执意如此,那素某也不再劝,只是请玄震殿下不要让三界战争牵扯到无辜百姓,让苦境苍生尽早摆脱古曜之祸。”
玄震拒绝道:“我可以尽量避免殃及池鱼,但是森狱的其他人我无权管理,至于其他的,这要看三界战争的后续发展再做决定。”
素还真认可道:“嗯,确实,送古曜回天疆是素某的责任,森狱已经同意延迟攻灭天疆的步伐,素某也没有理由要求更多,观剑不则声的解读之法我可以给殿下,只是素某有两个条件。”
玄幻不满道:“素还真,你坐地起价。”
素还真轻描淡写道:“这并不是森狱急需的东西,所以殿下可以拒绝,而且素某绝不会要求超乎对等利益的条件。”
玄震不悦道:“哼,哪两个条件,说来听听吧。”
素还真提出道:“第一,是希望森狱方面可以在原无乡卸下银骠玄解后帮助他铸就新的手臂,第二,当年天羌族被灭族另有隐情,素某想请令夫人以及黑后、百里国舅、倦收天等与当年道羌大战有关人等全部作客琉璃仙境,素某愿为众人解释前因后果。”
玄震一语道破道:“哈,祸水东引,是不是霜妹的仇人牵扯到了什么人?不过这两个条件我同意了,只要霜妹想报仇,不管牵连到任何人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告辞,玄幻皇弟我们走。”
见二人留下玄罗,拿着观剑不则声的解读之法离去,素还真叹了一口气道:“唉,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
……
冷月寒照,青松人独椅,红火自燃,点点往日光,一声声赋篇,自风中荡开,似有别愁盘桓。
“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轩而飞光。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离霜。巡曾楹而空掩,抚锦幕而虚凉。知离梦之踯躅,意别魂之飞扬。”
吟赋之人器宇非凡,雍容尔雅,习惯将情感寄托於词赋之中,正是论剑海名人堂排名第二的剑者,独照松月冷别赋。
半时煮火论交,半生莫逆相契,一口见证岁月的剑,一道敢吟殇离之影,在沉夜中,各自交映,等待着一名异相之人。
“苍天造异相,一剑话偏锋;胜,无语,败,无声。”
杖中剑飞过篝火,插在赋道剑旁,话偏锋出现道:“剑驼来迟,让老友久侯了。”
冷别赋开怀一笑道:“能够等到你,足够。”
话偏锋走过来,坐在冷别赋身边道:“哈哈哈,好一个足够,你还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二人交谈间,冷别赋凛声道:“嗯,有人来了。”
葛仙川走来道:“阁下好敏锐。”
冷别赋不善地道:“是你?道真叛徒葛仙川?”
葛仙川不动声色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带来了一个你会感兴趣的消息。”
冷别赋警惕地道:“说吧。”
葛仙川告知道:“雄山东羽慕峥嵘已经死在天疆异龙山龙隐秀手上了。”
冷别赋激动道:“此话当真?欺骗冷别赋的话,你可承担不起。”
葛仙川保证道:“一字不假,你不相信也没有关系,只是可怜了慕峥嵘,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
冷别赋追问道:“山龙隐秀现在人在哪里?”
葛仙川回答道:“天疆羽族领地,天缝破口。”
冷别赋冷声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离开吧。”
葛仙川行礼道:“那我就告辞了,请。”
见葛仙川离去,话偏锋询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跟慕峥嵘有交情?”
冷别赋讲述道:“那是我还在道门的时候发生的交际……”
火光映照错乱的心绪,默默倾泻着胸中哀流。
葛仙川离开不远后自语道:“哼,好个高高在上的独照松月,但是实力再强又如何?到头来还是被我煽动的看不清眼前的迷障,魄如霜手上的三宝不可取,只要除掉天疆异龙,护心麟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