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莫斯，五十多年前导致网络世界崩溃的罪魁祸首，昔日黑客界中毋容置疑的黑客之神，曾经独自一人击败了荒坂公司的所有黑客，也曾把灵魂杀手当做工具，亲自将自己变作为赛博空间的数据人格！

林墨仔细回忆着遥远的过去，他曾粗略看过的赛博朋克桌游设定集的内容，高达20满值的智力属性让他能够清晰地记起这些人物内容。

由于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已经是【赛博朋克2077】这款游戏演化出来的真实世界，所以他过去的时候，也没太把这些桌游内容放在心上。

毕竟游戏内的任何世界观与文本内容都是人为创造的，可当这些东西真的化作成了一方真实的世界，那么这些设计内容必定会与现实有所出入。

一切都必须要以实物为准、以眼见为实。

如今这位只记载在历史中的人物出现在了眼前，林墨也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上述的文本内容。

细数巴特莫斯过去的人生经历，对方简直就是天生的非人类存在。

若非对方是真情实意地想要变成一个“数据意识体”，在这个赛博空间当中，根本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你已经猜出来了？”那团犹如黑雾状的人影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似乎是觉得林墨能把自己认出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无视掉黑墙的阻碍。”林墨平静地述说。

那团黑雾微微波动了一下，语气中带着笑意：“倒也没错，毕竟这狗屁一样的破墙，就是当初网络监察那帮人求着我帮忙建造的。”

黑墙是巴特莫斯建造的？

林墨心头微微一动，对方这时候的坦白承认，确实是解答了他过去的一些困惑，可现在他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当初观摩黑墙，从而设计、制作出专门囚禁AI的【魔偶-迷宫】，他还不知道巴特莫斯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否则的话，除了巴特莫斯之外，他也想不出制作出黑墙的第二个人选了。

“没想到传闻中的黑客之神巴特莫斯，居然还会有这么富有同情心的一面，我还以为你释放出数据崩溃病毒，目的就是为了摧毁人类社会的网络世界呢。”林墨微微一笑。

黑雾状的人影摇曳了一下头部，颇为不屑地说道：

“同情心？呵，你也太高看我了，当初网络监察雇佣了一大批黑客高手前去深网，试图寻找保存赛博空间的办法，这些人当中就有几个是我曾经的黑客好友，所以我趁机出现，和网络监察的人接触过后，也就顺手帮他们造了这堵墙。”

“但人类确实是一种挺可爱的生物，背叛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在黑墙建成之后，网络监察最后的决策是把这批无法管制的顶尖黑客流放在黑墙之外。”

这就是黑墙创立之初的秘闻嘛？

不过，这番解释确实很符合逻辑。

毕竟他早就听闻黑墙是在“一日之内”建成的，这般强大的“虚空造物”能力，除了巴特莫斯之外，又有谁能做得到呢？

林墨若有所思，下意识地问：“那么这批被抛弃的顶尖黑客，最终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那自然是无处可去，只能变成和我一样的存在了...”巴特莫斯的语气略有些许嘲弄的意味。

全都变成了类似于AI的数据意识体？

林墨眉头一皱，很快就发现了华点：

“所以是你与网络监察的人合作，故意设了套让他们不得不留在黑墙之外的网络世界？”

“叮咚！恭喜你答对了，但很可惜并没有奖品。”巴特莫斯耸了耸肩，依旧是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你现在明白了吧，说我有同情心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果然，黑墙本就是巴特莫斯亲手创造的，若是真想把那些黑客好友救回去，黑墙又如何能够阻碍得了这些顶尖黑客呢？

可随之而来的又有其他问题。

“但你毕竟为人类社会的网络进行了补救措施，若是没有黑墙，流窜AI与恶意攻击程序肯定会将人类社会逼退回原始时代。”林墨夸张地说。

“你是在套我话吗？接下来是不是就该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巴特莫斯注视着林墨，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目的。

林墨不予置否地点了点头。

巴特莫斯笑出了声：

“那我们就做个小交易，我可以回答你的所有疑问，但同样，你接下来也必须要回答我的问题。”

“可以。”林墨说。

“我创造黑墙的目的很简单，一来是想将那些黑客全部转化为AI，他们都是有理性与智慧的个体，与那些野兽一样、对人类抱有恶意的流窜AI差别很多，有他们在，我不至于在深网里待得太无聊。”

“二来，若是让人类社会彻底抛弃赛博空间，站在我的角度来看，这无疑会缺少许多乐子，要是把那些公司都给惹急了，联合起来创造出新的网络世界，对我来说更是毫无益处。”

为了看乐子...这是将人类当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吗？

不过林墨也明白，创立黑墙对于巴特莫斯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坏处，甚至还有不少好处。

而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公司集团而言，经过缝缝补补之后勉强能用的赛博空间，与浪费大价钱、“从无到有”地创造出新的网络世界，前者的“经济效应”无疑要便宜很多。

而在解释完自己的动机之后，看着仍旧处于沉默状态的林墨，巴特莫斯不由摆了摆手，微笑地说道：

“放心，虽然我确实没有多少可悲的同情心，但最起码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与目的，现在是我有求于你，所以我是绝对不会与你产生任何矛盾的。”

林墨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对你掏心掏肺地信任吗？”

当初在听证会现场，对方可是冒用【蜘蛛墨菲】的身份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狠狠地给他了一个下马威。

要不是他使用了模拟器提前预知到这件事，少不了会吃点亏。

如今对方在向他表达善意，林墨的选择是将这份信任暂且搁置。

“我懂、我懂。”巴特莫斯了然地点头：“既然当下还没有办法达成共识，那不如接着聊一下其他话题吧，现在也该到我问问题了吧。”

“你说。”

“我那天在听证会上和你聊了很多，也了解到你拥有预知的能力，我本想和你好好聊一聊，顺便再了解你的来历，只可惜你却以死相逼，说是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完成，将那场谈话拖到了这一刻...”巴特莫斯说：

“现在你已经把夜之城闹了个遍，算是把事情都完成了吧，那么，你也该回答我当初的那个问题了...”

“你的来历究竟是什么？究竟是突发恶疾获得超进化的异能人、来自外星球披着人皮伪装的外星人？还是像小说那样睡了好几百万年，从远古时代活到现代的仙人？”

说到后面，巴特莫斯也不禁轻轻地笑了笑，显然也不相信最后一个开玩笑似的猜测。

看来他也并不知道我来自其他世界...林墨心想。

不过这倒是挺正常的。

毕竟从现实的角度与理性的角度来看，“来自其它世界”的说法，显然没有“来自其它星球的外星人”这个说法来得可信。

但从巴特莫斯的角度来看，上述说法其实都没多大的差别......反正对方都已经把他当成“非正常人”与“非地球人”了。

索性还是把话都说开了吧。

“你的猜测都错了。”林墨摇了摇头，坦然地说：

“正确的答案是，我来自另一个世界！”